《复秦》第362章


带着几十万流寇土匪将秦国的繁荣生生的摧毁了!
关中的土地是赤色的,赤色的土地百里无人,十里无炊。
从砀郡至泗水郡,从陈留至彭城。池裳一行人践踏着楚国的繁荣终究来到了楚国的都城!几千里路,池裳用了一个月零六天方到达,到达时昨年已去,新历又开始了。
公元前202年元月,秦使池裳到达楚国都城彭城。
在彭城背地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欲见楚王先见亚父。亚父者何人?楚之范增是也!
而此时的范增就在他府门中接见一位从蜀国来的客人,此人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望字,自称是卢生弟子,学九宫八卦之术,能卜天文地理,知人情善恶。秦始皇死后,方士落魄,此时的诸侯们都不求长生,自然不用方士。范增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他也不信方士,但南宫望这个人他却准备用一用。
范增府门是青瓦石门,前面是高楼阔屋,后院却是一座园林,园林搭建着几座草庐,而范增就住在草庐里。草庐对坐,有热酒一壶,有棋盘一方,有白子黑子三百六十一个。而棋盘上黑白交杂,已经占据了大部分面积,其余地盘下顶多能容纳二十子。如此形容,可见棋盘间是何等的凶险,可对弈的二人却依旧怡然自得。一人捋须摇头,一人拈子而笑,看样子都胸有成竹。
草庐外的竹子早就只剩下光杆了,枯落的竹叶也在前些日子被下人收拢起烧了。光秃秃的竹竿被外面的风一吹,于是都噼噼啪啪的作响,随便还抖落几滴水下来。
听得竹响之声,范增侧耳倾听了一会,便展颜笑道:“竹非空响,子必然不能虚落!”
言毕,便将手里的黑子落了下去。南宫望看着黑子落下的位置,愣了半响,突然弃子而叹:“四面无路,吾已输矣!”
范增微微一笑,转身叫道:“彦蝉,收棋!”
墨竹屏风之后,突然钻出一个青年男子,男子容貌俊美,双眉雪白,身穿这金缕蝉衣,脚踏着木履,浑身透露出一股怡然清爽的气息。这人出现的时候静悄悄的,走到了对弈二人面前也无丝毫声息,哪怕是他收拢棋子,将棋子放归紫钵中时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看着南宫若有所思的目光,范增解释道:“彦蝉乃我的徒孙,如今跟了我三年了。”
南宫微笑着问道:“不知范老师从何门?”
范增捋须一笑道:“吾先学法,觉法颇厉不体民情;在学儒,觉儒迂腐不知创新;再学兵,用了十三年;后学名,未得其精髓;其后更学阴阳、纵横之道,不觉已过半生。诸子百家,我都不通;诸子百学,我都不明。你这么一问,我反而不知道我究竟归属何家!”
南宫望摇头叹道:“老先生学究天人,早已不拘于百家之学中了。”
范增傲然一笑,其面有得色。南宫望见彦蝉退去,又问道:“老先生建立幽阁,监视诸侯。莫非是想学秦之黑冰台吗?”
范增沉默一会方道:“幽阁既是我耳,亦是我眼。可替我观尽这天下之事!”
南宫望说道:“可楚王已派项庄统帅夜莺在各国打听情报,这幽阁莫非是连楚王也要监听?”
范增脸色一变,再看南宫时候眼里已经有了些许寒意。他冷冷的说道:“楚王乃臣之君,臣安敢监听?”
南宫望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楚王得知幽阁存在,他安知老先生不敢监听?”
范增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南宫知道此言已经被范增听进去了,他又说道:“我听从了范老的安排,从秦国出发,进入汉、蜀、临江、九江四国,劝说四王今年如春朝贺楚王,四王都已经答应,这么看来,楚王登基想必是必定之事。不知楚王登基之后,是否有一统天下之心呢?”
范增淡淡的说道:“既然称帝,当然以夺取天下为重!”
南宫又问:“那依范老所想,天下诸侯又何国为患呢?”
范增目视着南宫,说道:“秦灭而兴楚,如今秦国死灰复燃,自然是以秦为患!”
南宫望正色道:“我得观秦王面容,其人星相与《录图书》所记载的妖星命格相同。楚王乃破军之相,如今紫薇星不显,破军、贪狼、七杀皆为隐星,如吞紫气便可入驻紫薇!但妖星乃霍乱之根源,不可不图。如果妖星不死,天下难安。”
范增思虑了一会问道:“吾早年也学过阴阳,也曾看出楚王之命格。不过终究是学道不深,看不出这星相究竟。南宫先生游历天下,可知道贪狼、七杀者是何人?”
南宫望迟疑了半天方道:“我入汉曾见过刘邦,此人乃贪狼星相。不过七杀星却未在中原,而是远西边,以前我曾以为是秦王子婴,后来发现不是。不出所料的话,印证七杀星相之人乃如今的匈奴王冒顿!”
听到了南宫望说完,范增却突然笑了笑,叹气说道:“星相学流传已久,有些印证过,有些却是无稽之谈。信或者不信都在一念之间!天下众生,又岂能依星相而论属?”
南宫望听到这话,却罕见的点头附和:“我以前也不信,只是子婴之命格与《录图书》所记载的太过巧合,故而心中起疑!不管子婴是否乃妖星,他都是楚国的大敌,我希望楚王有一天能攻破函谷关,擒拿子婴。等楚国一统天下之后,这子婴是否是妖星又有何关系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 青瞳鬼面
秦使入楚,这自然是大事。当池裳一行踏入楚国地界的那一天开始,就有人千里通信秉承楚王。如无楚王应运,池裳一行也到不了彭城。
当得知秦国使者到来的时候,楚国的大臣皆言秦楚世仇,不许入境。楚王项羽却道:“孤既能将之覆灭,又何妨见一使?”
楚国令尹(类似于秦国丞相)项佗亦出言附和道:“此秦非彼秦,如今子婴乃秦王而非秦皇。关中秦国亦属诸侯国之一,互通有无有何不可?”。项羽深以为然,于是传令放秦使通行。
池裳既到彭城,入宿驿馆,周围皆有穿甲戟士监视,又不得楚王召见,只好静心等待。几日无事,唯有饮酒怡情。池裳遣九姑娘外出买酒,周围甲士倒也不阻拦。
这一日九姑娘抱着一个空酒葫芦,出了驿馆到外面打酒。她出门在外,穿着一身碎布花裙,脸上带了一方白巾蒙面,熟练的走过西门大街,偶然听见路人闲谈,说东巷子胡同有卖“杏花凉”的好酒。她心中一动,暗思夫君韩则曾称赞过杏花凉乃天下好酒,只可惜平生只饮过一回。想到夫君回想美酒一脸陶醉的样子,九姑娘便多了一份心思,拉住行人一打听,便往东巷子胡同走去……
一路走走问问,终究找到了地方。耽搁了好多时辰,却是一处偏僻地。那酒舍所在之地尽是些民居,外面搭了一方敞篷,撑蓬的竹竿上悬了一块烂布,也瞅不见写了什么,向坐在门槛上打盹的老婆婆问明了地方,九姑娘便信步走进了酒舍。没进酒舍便闻酒香,九姑娘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入了酒舍,只看到屋内摆着两三张桌子,几个酒客在桌上喝酒打趣。一个比她先到一步的中年酒客正在与卖酒的掌柜搭着话,也不知道闲唠着什么,过了半天那酒客才施施然的将手伸进了怀里,掏了半天才从腰带上扣出一枚铜钱,将钱摆在了岸上,酒客咧着嘴伸出一根手指,讪笑着向掌柜的说道:“来一角……酒!”
掌柜的想必也认识面前的这个酒鬼,他一边收回铜钱一边呸了一声:“你这是前秦铜钱,在我们这只能值半个,我只能捞点酒渣子让你砸吧两口。”
中年酒鬼点头说道:“行!行!”待掌柜的转身的时候又不忘呼了一声:“甭忘了来你那杏花凉!”
掌柜的小声咕哝两声,他摆酒的地方放着三个酒坛,两个大酒坛一个小酒坛,当听到酒鬼的叫声后,他只好将大酒坛的盖子放了回去,又打开了小酒坛的盖子,用酒勺滤了点酒水,然后端着碗走了回来。酒鬼双手迎接,喜得嘴都裂开了,当他的鼻子一嗅到那酒香,整个人都陶醉了,掌柜的将他赶到了一旁去。忙以笑脸迎接走近的九姑娘。
九姑娘看着掌柜的,掏出了酒葫芦,说道:“我也要杏花凉。”
掌柜一边点头一边笑问:“姑娘是第一次来这吧?”
九姑娘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了你这里有杏花凉我就来了!”
掌柜哈哈一笑,摇头说道:“那姑娘肯定是外地人了!”
九姑娘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掌柜的说道:“在彭城杏花凉这种酒可不是我一家所有,那些大的酒楼、酒肆都有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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