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秦》第406章


又有一人站起来叫道:“我们是秦国人,当然先听秦国的消息!”
青龙居士含笑点头道:“那好,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期望,我就先说说燕国的消息!”
众人喝起倒彩,青龙居士也不在意,向众人说道:“如今已到了六月,燕国的战马也终于养肥。燕王豫先已经秣兵历马,准备出兵。不过燕国失信在先,齐国凭一己之力拿下了赵国,燕国出兵又会是何方呢?这个却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众人先是一惊,随即嘘声一片。公羊详终究是忍耐不住,抱拳问道:“敢问居士,燕国为何会出兵?我听说燕国国力懦弱,此时的天下,不论是何地,燕国都不应该染指,莫非那豫先敢捋楚王的虎须?”
青龙居士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你问的我一概不清楚,休得再问!”
公羊详又欲开口,旁边的鄂诨先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公羊详这才心有不甘的闭上嘴。
青龙居士静等屋内的吵闹声停歇了之后,方才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关系到秦国!恐怕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秦国的右将军,为秦王立过汗马功劳的李左车将军,已经染上瘟疫死在了赵地!而在那九原和云中,恐怕已经快要落入匈奴人手中了!”
此言一出,无数人惊呼:“什么!”
公羊详也脸色大变,他至今未得到李左车的消息,然而却在此处听到了李左车的死讯?心中疑惑的是,匈奴明明在攻打月氏,又哪来的心思夺取九原云中?更疑惑的是,这青龙居士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又为何要传播出去?
此处疑点甚多,传播的消息更有可能引起国中震荡。公羊详悍然起身,掷杯于地,屋中顿时噤声。
第四百一十章 沉淀
咸阳城经过这一年多来的整顿,也慢慢的恢复了生气。城中人流渐多,各地商贾云集,呈现出一股欣欣向荣的景象。
咸阳宫历时九个月建成,工程稍显匆促,所以与以前的宫殿相比大为逊色。好在秦王不甚在意,在今年二月完工之后,就从信宫搬到了咸阳宫。眨眼已至六月,咸阳宫里移栽的树木花草都已经苏醒,有那榆树抽芽、百合吐蕊、杨柳舒枝、榕树渐清……连带着后院浅池中的金鲤,也从池底淤泥中钻出,透出水面甩尾弄波。
新殿方落,便引来了北方飞回的燕子筑巢,整体盘旋在那木柱与屋檐间,少了几份清静,多了些许热闹。当嬴子婴穿过走廊门庭,来到颐和殿的时候,却有霎那间的失神,突然便想起一副那样的画卷:得知燕子归来,筑得新巢,有位少女也如他这般站在门庭石阶上仰望,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憧憬之色,却不知想到了什么?
嬴子婴低头沉思,约摸片刻就想了起来,自己忙于军政,时常奔波在外,却不知是何时回宫,看见百里伊水愣愣的站在自己如今所站的地方,抬头仰望,面含笑意。因为那时太过匆忙,只是扭头那么一瞥,很快就忘记,如今忙里偷闲,方才想起这么一副画面。
伫立了一会,嬴子婴摇头轻叹:“国事太重,哪得空闲呢?”
说着便往后宫那么一瞥,随即步入了政事堂。
政事堂内,公羊详躬身垂首,等待着君王垂问。嬴子婴于案前坐下,手摸着一宗案卷,看了约摸半刻,随即放下卷宗,问公羊详道:“孤这几日虽不在咸阳,但国事已经交给了丞相处置。你既然觉得这望春楼有问题,何不上报丞相府,让城卫军查抄此楼?”
公羊详禀报道:“臣以为此时非比寻常,不能打草惊蛇!”
嬴子婴抬头俯视着公羊详,面上已经多了些许薄怒,斥道:“国之要事,岂能在民间随意传播?”言罢,立即唤来韩则,令他带三百禁卫立即查抄望春楼。
看到韩则离去,公羊详脸上生起了一些疑虑,向嬴子婴问道:“大王,若是望春楼所言属实,却又该如何?臣已派密探前往九原,却一个都没回来。昨夜上郡传来讯息,说九原边兵已经封锁黄河,说是为了防止瘟疫流传到秦国来。如此举动,已经大为不妥!”
嬴子婴揉了揉额头,叹道:“没想到孤巡视了一趟南边,北边却又出事!终究是多事之秋啊!”
项声在汉中秣兵历马,传言要进攻秦国。又加上秦汉私下虽有密谋,然而这几月以来,汉国的密探再也未曾传递过消息,嬴子婴担心汉国有变,所以在五月初巡视了关南城防,着中重检查了关隘和城塞。尧关和武关都曾被毁过,去年年中的时候,嬴子婴便让西乞烈修复关隘要塞,如今大半年过去了,成功显效。两处关隘基本上修复完毕,西乞烈还在凤来县修建两处城塞,作为囤粮和练兵之所。若是大战一起,陇西和内史的粮食就可以运输到城塞里,大军只需要专心防守武关便是。
南巡半个月,嬴子婴还是颇为放心,西乞烈做事老道,虽然性子急了些,但对关隘防务还是非常上心的。
心中正忧虑时,内侍通传丞相蒯彻请见。嬴子婴精神一振,立即让内侍将蒯彻请进来。蒯彻去鞋上殿,参拜了秦王后,嬴子婴便施座共议。三人分座案边,嬴子婴目视蒯彻,却见到他神色如常,面上还微含笑意。嬴子婴竟不由得心中一松,询问蒯彻道:“丞相总理内务,不知可曾得到北方的消息?”
蒯彻眉梢一抖,面上却还是那副淡然从容的样子,他回答道:“大王无须担忧,右将军是赵国人,又是名将之后,必然见多识广,区区瘟疫又如何奈何得了他?右将军在离开九原之时,就已经将军务托付给司徒真。二郡有司徒真镇守,必然无恙!”
听得蒯彻此言,公羊详焦急的说道:“丞相此言差矣!右将军自入赵国之后,就再也没有信使回来!赵国的北方三郡,如今已经成了死地!右将军必然是凶多吉少!还有司徒真擅自封锁黄河,不许上郡军民进入九原!此举一看就知道司徒真心怀异心,怕是有割据一方之心啊!”
蒯彻死鱼眼一瞪,一脸不悦的说道:“却不知左仆射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左仆射乃公羊详的官职,但他是商贾出身,虽有官职在身,却并未有左仆射的职权。
公羊详亦有不悦,一样冷冰冰的说道:“臣自知官微言轻,但消息都是属实啊!臣虽然不知道右将军的生死,但北方瘟疫蔓延,臣却是一清二楚!司徒真封锁黄河的消息,却是臣在上郡的商会的兄弟传回的消息,绝非有假!”
蒯彻鼻子一哼,冷笑道:“这些消息恐怕不少是从望春楼得知的吧0?”
公羊详气呼呼的说道:“是又如何?”
蒯彻道:“民间传言不可信也!”
二人正争执间,嬴子婴插话进来:“丞相既知不可信又为何让他们在城中肆意散播消息?”
嬴子婴说此话的时候语气稍重,面上已经有了些许薄怒。蒯彻立即收敛,低头向嬴子婴禀报道:“臣并非不查,而是担心打草惊蛇。望春楼在民间散播消息,不论消息真伪,对秦国来说都是不利的!但此处问题太多,让人心生不解,权衡利弊之下,臣以为还是该查清楚比较好!”
见到秦王疑惑,蒯彻解释道:“其惑有三:第一,望春楼所散发的消息快捷,竟比我国的密探还快,要么是别国故意为之混淆视线,要么是别有图谋!第二,望春楼散播的消息,只在达官贵族和士族间散发,并未大肆在民间传播,如果是他国要散播谣言,也绝非如此!这里疑点太多,让人心生不解!第三:从目前来看,望春楼散播的消息并非针对秦国!臣试图猜想是不是有高人意欲借用此法来引来大王关注,作为晋升入朝之本。但楼主隐于幕后,楼中之人也不与朝中大臣结交,着实让人猜不透!”
蒯彻说完,嬴子婴微微沉思了一会,随即说道:“丞相不必再查探了!不管望春楼意欲如何,孤都不能让它存在这咸阳城中!孤已经派韩则前去查抄此楼!”
蒯彻眉目一皱,稍做沉呤,似乎想到了什么,捻须笑道:“这样也好!”
第四百一十一章 抓捕
东临街依旧是一副繁华富裕的景象,来往穿梭的人群,挑酒卖肉的小贩,织框卖履的老人,还有梳着羊角辫蹦蹦跳跳的小儿……一眼望去,有些让人感怀似乎时光穿梭回到了始皇帝一统天下的太平时节。望春楼就如一位衣衫华丽的美姬,捏袖掩面瞅着街里穿梭的人群。不论人们是愁眉紧锁,还是喜笑颜开,它却依然如故。
直到一大群持戈佩剑的黑甲禁卫闯入了东临街,霎时风云抖变,人影惶急。一位老叟“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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