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坡》第515章


他劈头盖脸地问了起来,显然没有好脸色。但张全的回应算是绝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绝对没有这事儿,目前,是刘凯副支队长兼顾重案大队。张全说到这儿,欲言又止,不再继续往下说去,给马尚魁无限想像空间。
马尚魁有点接不上茬,硬着头皮应了一句道,我听说现在是芈因在具体抓这一摊子呢。显然,他这么说的意思是说刘凯只是挂个名,并不具体负责。张全当然听出了马尚魁话里有话,继续不动声色地接道,那应该是刘凯副支队长的安排,他自有意图,便于开展工作,具体的要问刘凯副支队长去。张全说完,又不吱声,低下头只顾阅读文件。一般来说,这就是下了逐客令,知趣的话,还是早早地离开了。但马尚魁闻之,却是一肚子恼火,打算抱怨说,这怎么可以呢,明明有大队长的,却让另一个人替代大队长负责,这是什么意思嘛?但是,话到嘴巴边上了,还是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这么问在官场上显然有点傻逼。明眼人都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若将这个搬到桌面上来,显然左右不是个地儿。如今的官场上,若是铁定要挪你的位置,你的理由都不是理由了,你的理由再在理儿,即使摆出一千个所谓的正当理由,将肯定遭遇一万个反击你的理由在等着你,并且,你将越来越被动,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除非,你搬出过硬的后台来。马尚魁从不动声色的张全表情里读到了诸多不可预测未知数来。
马尚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哪里还有心思搞什么调研嘛,越来越怀疑这就是替他设下的一个局,并且,他不知道这个局的谜底究竟是什么。是仅仅拿掉他的大队长的位置呢,还是有更加糟糕的不测在等着自己。当然,省调研的安排是有钟头的,他只是怀疑自己被有目的地安排进去。
调研工作历经数月,总算告一段落,难熬的日子终于过去了,又可以回到重要大队去。他在寻思面对自己的到来,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可是,就在他准备打道回府时,突然接到另一个通知,市局安排他去外地参加一个省厅组织的大队长岗位培训班,为期三个月。面对这种安排,他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大队长岗位培训班,忧的是又要耽搁好几个月,几个月下来,还不知道究竟是公虾子,还是母鳖,多少有点忐忑。但显然必须要去,于是,他马不停蹄直接赶了去。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在他即将要结束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完这个电话之后,他一下子就瘫软在那儿了。
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呢?是张全,他告诉马尚魁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说是上面有新的精神,要优化内部机构,重案大队也在这次重组之列。张全说到这里,没有接着说下去。其实呢,也不是不说下去,而是喘了一口气,可是,那一头的马尚魁着急了,抢着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说我的位置要调整了,是吧?
张全原本是打算直截了当说出来的,可是,经他这么在半道上一劫持之后,想法彻底改变了,忽然心生一计,干脆沉默下来不吱声。他自是知道此时此刻沉默的巨大威力,马尚魁肯定要胡思乱想一通的。如此一来,剩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未完待续。)
第601章 咆哮
果然,马尚魁在电话那一头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他叫嚷道,因为要我顾全大局,或是深明大义,因而,让我一直在外游荡嘛,一晃,过去了大半年,之后,就是沦落到这步田地,有这个道理嘛?说是什么改革、创新,可是,改来改去,创来创去,就是要把我这类一直干实事的人改掉了,创掉,没了位置,这就是目的,是吧?这个道理上哪儿去讲噢,又怎么才能够讲得清楚,一句话说到底,我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又因为什么才会这个样子,是不是就是因为那起案件的缘故,请你明确地告诉我。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我要问,这其中的因由果真是我个人的原因嘛?如今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对外职能部门一旦跟社会上有牵扯,有矛盾,有纠纷,就一味地怪罪到一线冲锋陷阵的人头上去,跟缩头乌龟一样面对社会。回避矛盾,是不是一旦有争吵、有争议、有扯皮诸类情形的发生,责任就在一线呢,就是我们一线的原因,我们冲锋陷阵的人就要为此买单,难道管理层不应该反思嘛?虽然,这么做不一定有错,甚至,迫不得已,可是,难道上面就不思考一下嘛,不觉得这么做当事者亏得慌嘛,今后,还有谁敢冲在一线呢?岂不是干得多错得多,承担得多嘛,少干事,甚至不干事反倒落个干净了嘛,为什么不可以做到该坚持的地方挺起腰杆子,替一线多担待一点呢?
马尚魁连珠炮似地一通咆哮,显然失控。
凭心而论,马尚魁的这一番话说得在理儿,目前社会上的确存在这种倾向性,并且,这种倾向性十分严重,致使一线积极性和荣誉感被严重挫伤。可是,谁也无法阻止,似乎是一种趋势。总觉着一旦同社会有了矛盾,处理一下内部,社会矛盾就平复下来,就没有了危害性,因而,一线往往深受其害。不可否认,这么做有其积极性,就如同自家孩子跟别人家的孩子发生打斗,打骂、责备自家孩子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目的是为了记得别人的好感,当然,也有显示自身素养的成份。但是,拥有公权力的执法机构显然不同,要有家长管理小孩的成份,从严要求自身,这是对的,因为,打铁需要自身硬嘛,否则,一盘散沙,又能干什么呢?但不可以仅此而已,因为,这是国家机器,其性质本身就意味着有暴力性质,一线如同刀刃,国家机器的暴力性质要依靠刀刃表现出来,若是刀刃被磨钝了,又有什么用呢?岂不成了没有牙齿的老虎,没有爪子的熊了嘛?一线谁还敢坚持原则,秉公执法,冲锋陷阵,干脆缩起来甘当寓翁省事。因而,保护刀刃是必要的,只有经常磨砺刀刃,维护刀刃,才能够保持刀刃的锋利,展现其应有的功能来。
显然,若是要保持刀刃的锋利,合理使用磨刀石是关键,掌握和控制磨刀石的人更是关键,若是磨刀石发挥不了作用,那么,刀刃的锋利又如何展现呢?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懂得的,但实际上,那些刀刃的管理者,在权衡利弊上有自己的尺度,较之保持刀刃的锋利,他们更是慎用磨刀石。因为,他们觉着要有长期使用磨刀石的权力和机会,即明哲保身。为此,宁愿刀刃不锋利,也要慎用磨刀石,这是基石。
然而,若是这样继续发展下去,这个社会显然越来越偏离正常轨道,是非,好坏,美丑,完全颠倒了过来。
马尚魁说出这一番话来,并非是良心发现,他不是代表正义,而是…而是什么呢,这么说吧,犹如一根被强行搬直了的弯树,只是暂时的正义展露,一旦这种外力失去之后,又会回到原来的弯曲状态。他是在被目前的窘迫情境迫使之下,才有了发自肺腑声音,并非是他的常态。但不可否认,这种瞬间的正义,这种良心发现,也是一种可贵,至少证明这个人的内心还是有着最原始的纯正,没有彻底坏透。
最后,马尚魁终于从张全口中得知,机构重组之后,重案大队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支队辖几个片的职能大队,每个片将负责辖区内的所有刑事案件,不再区分一般性刑事案件和重特大刑事案件。这么改革的好处即是,提高责任心,便于通盘考虑,全面掌握辖区内的情况,有点类似基层派出所的情形。但这么一来,他的重案大队便失去其原有功能,可有可无,他无疑成了光杆司令,他这个重案大队长也就没有继续保留下去的必要。他一时弄不清楚这其中的讲究,是故意使然专门对付他的呢,还是一种发展趋势,不得而知。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他调离了交警,被安排到市局档案室里帮忙去了。当然,张全的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告诉他说,这只是一个临时性安排,一个落脚点,避免有人说闲话,稍后,会有一个妥当的安排。并安慰他说,这是为了让他能够有一个缓冲的机会,缓缓精神,不要太往心里去。
他听着略微舒服点,但多年的沙场经验告诉他,这毫无疑问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否则,不会出现这种特殊情形的。正常情形是,在这之前就会考虑好他的去处,不会捣腾出一个青黄不接的环节来。马尚魁放下电话之后,心中十分混乱,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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