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道》第110章


摇摇他,丝毫不动,再仔细一摸,身子都冰冷僵硬了,看来这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我吓得连连后退,又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摔在一个人身上。我以为又是一具尸体,吓得叫起来。没想到那人被我一压,却咳嗽了一声,接着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小白……”这像是谢教授的声音,我忙摸过去,叫着:“谢教授?!”那人剧烈咳嗽着,在黑暗中缓缓坐了起来,果然是谢教授。谢教授身上还有一支手电筒,他递给我,让我省着用。我赶紧打开,在黑暗中待了这么久,实在太过压抑,要是再没有点儿光亮,估计我神经都要崩溃了。我用手电照了照,周围空荡荡的。手电照不了多远,只能模糊看到远处巨大石壁的轮廓,估计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朝里面照了照,手电筒的光柱消失不见了,看来里面应该还挺大。再往地上照照,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都是跟我们一起上山的兄弟。我小心地挨个看了看,他们全都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为了省电,我关上了手电。在黑暗中干坐着,旁边都是死人,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只好不断地和谢教授说话。谢教授不知道受了什么伤,说话有些费劲,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说:“唉,我们都错了,这里还有一支队伍……”“还有一支队伍?”我弄不明白了。谢教授说:“说起来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当时你被金丝眼镜打倒了,他要把你扔给鬼虫,谁都拦不住。好在刀疤脸死活护着你,差点儿跟金丝眼镜动了刀子。其他人有护着金丝眼镜的,也有替刀疤脸求情的。这时候……这时候,唉,突然山洞里传来一阵什么声音,像是笛子的声音,然后山洞自己就裂开了,接着那帮鬼虫像疯了一样冲向金丝眼镜他们,当时就死了几个人。大家没有选择,只好往山洞里跳,跳下去就遭到了人的伏击。当时死了好几个人,我也被人一棒子敲在脑袋上,晕了过去……”我更加惊讶了:“那不对呀,我、我怎么没事?”谢教授苦笑着:“事情就邪乎在这里……当时刀疤脸见鬼虫过来,以为跑不掉了,想要拉着你跳崖。没想到那些鬼虫只攻击其他人,根本不攻击你……后来刀疤脸拖着你进了山洞,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使劲儿挠了挠头,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教授沉默了一会儿,说:“小白,我觉得事情可能和你有关系。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些鬼虫子为什么偏偏守在这里?为什么又要驱使骷髅人去拉开锁链?”我惊道:“你是说,它们是被人控制的?”谢教授叹息着:“恐怕真被我说中了,这些巨鹰、鬼虫可能都是被什么人控制的。”我惊道:“这怎么可能,有什么人能控制住它们?”话刚说完,我突然想起黄七爷以前说过,金门后人都有一种特殊本事,就是可以控制虫蚁鸟兽。难道说这些也是金门干的吗?还有,谢教授说刚才听到了一阵神秘的笛声,然后石洞从里面裂开,鬼虫开始攻击众人。我记得黄晓丽当时就是吹奏着一支古怪的笛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着急地问谢教授,那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悠长的有些伤感的笛音。谢教授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样的,就是感觉非常神秘。
我沮丧地坐在地上,又想起一件事情,问他:“死人脸哪儿去了?怎么刚才没看见他?”谢教授说:“他又消失在这里了。”我说:“又一次?”谢教授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三十年前,他也在队伍里,上次他也是这样突然消失的。”我一下子激动了,死人脸果然来过这里!我又疑惑了,三十年前?!看他现在的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三十年前他应该还不会走路,怎么可能加入勘探队?
谢教授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问他:“谢教授,你们三十年前是不是到过这里?你们怎么出去的?”
谢教授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息了一下,说:“算了,算了,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怕说出来了。不过你要答应我,要是这次能出去,这件事情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绝对不能说出去。”我赶紧答应他,保证不说出去。谢教授想了想,再次开口,他说:“现在说起来,上次我们来到这里,差不多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一闭上眼,我还能回想起当年的每一个细节。那真是一件,唉……真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上次好不容易出去,这次又回来了,看来是回不去了……”
他显然是动了气,大声咳嗽着,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接着说:“那时候,新中国还没成立,我还在大学教书。有一天,来了几个没戴肩章的军人,由校长陪着。他们找到我,让我马上把工作交给别人,然后参加他们的一项活动。那年月活动多,三天两头搞活动,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敢问,就按照他们说的,收拾了行李,坐上了一辆军用大篷车。坐了几天几夜,最后到了一座喇嘛庙里,那里有一支队伍。队伍很奇怪,有男有女,有严肃的军人,也有奇装异服的民间人士。大家没有相互介绍,就让我跟着他们,一起来了若尔盖草原。若尔盖草原的事情就是这样,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忍不住问:“你们也是靠巨鹰进入山洞的吗?”谢教授说:“这倒不是,他们中有高人在水里撒了一些什么东西,就聚集了好多鱼。大家做了一个木筏子,跟着鱼走,就发现峡谷中隐藏着一条暗河,暗河中有一些特殊的标记。我们跟着标记顺着暗河七拐八拐,就到了大雪山。”
那些高人在水里发现的标记,应该就是死人脸所说的“水书”之类的东西。我又问:“你们去大雪山到底要做什么?”谢教授却一下子激动起来,慌忙说:“这个……这个就不能说了,这个是死都不能说的。”我还不死心,反复追问,还诱惑着谢教授,说他要是说出大雪山中的事情,也许我们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了。谢教授却苦笑着说,那件事情要是说出来,才真正是怎么也出不去了呢!这人这么轴,我也没了脾气,在那儿干坐了一会儿,又问他:“那死……金子寒呢?他开始就在那支队伍里吗?”谢教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苦涩的嗓音说了句:“他不是我们队伍中的人……”我一下愣了:“你不是说他也来过这里吗?”谢教授说:“在我们进入大雪山之前,他就已经在那儿了。我们在大雪山里遇到了危险,死伤惨重。他突然出现,救了我们……”
“啊?!”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三十年前,在谢教授他们进入大雪山之前,死人脸竟然就已经在大雪山中了。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真像我父亲所说的,是一个从深渊大鼎中出来的怪物?!谢教授也苦笑着:“不敢相信吧?其实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事情确实就这样……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儿也没变……”我犹豫地问:“那他……他在大雪山中做什么?”谢教授苦笑着:“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说:“你们没有问过他吗?”谢教授说:“当然问了,但是他始终没有说过话。开始的时候,我们甚至以为他是哑巴,还专门找了一个女队员去开导他。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不愿意说话。开始我们以为他是怕生,到最后才知道,他根本是不屑于和我们说话。”听谢教授这么一说,我眼前又浮现出死人脸那标志性的扑克脸,一贯嘲笑的说话口气。这确实符合他的个性。
我再问谢教授,他们当时是怎么回去的,他说的还有一支队伍又是什么意思。谢教授开始还支支吾吾地掩饰,后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坚持自己不能违背誓言,让我什么也别问。
没办法,我只好再次打开手电筒,想四处看看,能否发现个洞口什么的,好过在这里等死。结果我用手电筒往下一照,脑子里顿时“嗡”地一下,看到地上竟然有两个猩红的大字:老白。
那两个大字是用一滴滴的鲜血组成,紫黑色的鲜血像豆子一般滚落在地上,淋淋漓漓,触目惊心,一直朝前方延伸着,不知道有多远。
是谁在用鲜血指引道路,这条道路又通向哪里?
我刚想告诉谢教授,身子却一僵。这血迹还是新鲜的,明显是刚留下不久。那人一定听到了我和谢教授的对话,但是竟然一声不吭,反而用血留下字迹,明显是不愿意让谢教授知道。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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