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仵作》第385章


赵氏说到这泣不成声,哭得差点晕厥过去。
楚轻挥挥手,立刻有衙役去查证了。
楚轻看了看外室的桌子上,只有一碟下酒菜,一个酒杯,还有半壶酒, 一双筷子,别的就没了,先前从血迹干涸的时间来看,命案发生在昨夜子时到天亮之间,“赵永喜欢喝酒?”
赵氏哭够了,这才被人搀扶着点点头:“他就这点子爱好,平日里喜欢喝两盅,不过他不出去乱喝,民妇也就任他喝了……难道,难道跟他喝酒有关?”
楚轻摇头:“不过是例行问几句,赵永平日里与人可结仇?”
赵氏摇头:“夫君平日里和睦的很,甚至不会与人红脸,怎么可能会结仇?”
“你且仔细想想,这事关找到凶手,你回娘家之前,赵永可有什么异样?”楚轻望着赵氏红肿的眼圈,以及虚浮的步子,凌乱的发髻,倒是并没有任何怀疑之处,的确是像痛死了夫君慌乱不安的模样。
赵氏眼神无神,怔怔的:“异样?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啊……”
赵氏想了许久,依然没想到,确定肯定没异样。
楚轻继续问:“赵永平日里是做何营生的?”
赵氏这倒是清楚的很:“夫君是给一家米铺打长工的,民妇平日里做些绣活贴补家用,也能勉强维持温饱。”
楚轻嗯了声,她先前看到了赵氏未完成的绣活,不过里面少了一样东西。
她端过来竹筐递给了赵氏:“你瞧瞧,这里面少了什么?”
赵氏茫然的接过来,只是她因为害怕,手一直抖着,差点摔了,一旁的曾狗剩扶了一把,赵氏赶紧抱紧了,她直愣愣得瞧着,脑袋里乱糟糟的,看了半天,红着眼:“民妇……民妇也想不起来了……”
她太紧张了,不过楚轻已经九成排除了赵氏与人合伙作案的可能。
人在慌乱之际,六神无主,自然记不大清楚。
要真记得,才有猫腻。
楚轻道:“本官来告诉你,你做绣活的剪刀可还在?”
赵氏猛地睁大了眼:“对对对,民妇的剪刀不见了!走之前还在这里放着的……”
“大概多长?”楚轻问道。
赵氏比划了一下。
楚轻嗯了声,看向了窗子,再看向血迹,最后又检查了一番之后,这才带人离开了。
曾狗剩等出了院子,忍不住问道:“大人,可看出什么了?”
楚轻摇摇头:“凶手应该是入夜之后从窗子爬进来的,只是没想到这赵永并未睡着,只是在一个人独自饮酒。”
曾狗剩愣了下:“大人怎么知道?”
楚轻道:“桌子唯一的煤油灯里已经空了,大概是赵永忘记买了,干脆抹黑饮酒的。”这才让凶手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只是奇怪的是……为何半夜这么静出了事,却没有引起任何响动? 还有凶手这么大张旗鼓的把尸体给弄走?这是为何?
第363章 假死躲债
楚轻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暗光,按照整个现场布置来看,的确像极了案发现场,可是仔细去看的话,却又明显有微妙的矛盾感。
既然这赵永一直清醒着在大堂独自一人喝酒,这里又不像是高门府邸,大堂与内室隔得远,赵永这边,只隔了一道墙,如果真的有问题会听不到?
她先前还没注意,主要是先入为主,看到这么多血,真的以为有死者的存在,可如今再看,却是哪哪都存在着不妥。
这些血仔细去看,发现是溅在翻乱的房间的上面,如果是凶手杀完人再翻,那么血迹有的就会在东西之下,可她看过了,溅的痕迹丝毫没有纷乱,这代表着,凶手是在翻乱了之后,才杀人的。
如果赵永一开始并未在大堂还好,既然他一开始就在,怎么会容忍有人在他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他看向赵氏:“赵永平日里可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楚轻这话一出,赵氏明显一怔,啜泣声也缓了下来,眼睛闪烁了下,垂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夫君的确是有些不好的习惯……”她似乎有些为难,可这赵氏大概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咬着唇不知道
要不要说。
“你且好好说来,这对本官断案有极大的作用。” 楚轻都这么说了,赵氏一咬牙,小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就是……夫君他平日里习惯喝点小酒,有闲钱了就赌两把,不过、不过这些时日他很少赌了,家里的银钱都攥在民妇手里,民妇
没给,他就没法去赌的。”
楚轻嗯了声,跟她猜想的大概差不多,只是,这么多血……是怎么回事?
赵永还真的能狠得下心连命都不要了?
赵氏不知道楚轻的想法,“大人,到底是谁杀的夫君?能查出来吗?”
楚轻摆摆手,让赵氏稍安勿躁,撩起官袍,蹲下身,仔细去看地上的两滩血迹,一滩比较集中,已经干涸在地面上,看起当时出血量不少,另一摊主要是溅在四周,所以现场看起来格外的血腥。
楚轻眯着眼,盯着这两滩血迹,紧盯着眼,突然想到什么,骤然站起身,朝外喊道:“来人!”
立刻进来两个府衙:“大人!”
“立刻去京城的医馆去查,昨个儿下半夜到白日,可有一位受伤失血过多的病人。”楚轻吩咐道。
衙役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查着杀人案,怎么突然就改成去找人了?
不过倒是也没多问,很快人就离开了。
楚轻看向另外一个衙役:“你带着人去几个最大的赌馆,查查赵永今日的记录。”
衙役应了,立刻就去了。
赵氏脸色却是白了:“大人你……你这是?”
楚轻看她一眼,轻叹一声:“等稍后答案出来了再说吧。”
只是瞧着脸色苍白,眼底还挂着泪珠的赵氏,生出了几分同情,如果事实真的证明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赵永还真是个混蛋。 这次楚轻并未等太久,很快派出去的衙役就回来了,躬身禀告:“大人,属下派人去查了,刚好查到了,凌晨时分,一家医馆收到了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被利器刺伤,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不过并无性
命之忧。只是因为对方昏迷着,还不能证明身份。不过属下看过身形,并非死者赵永。”
楚轻嗯了声:“派人守着,人一醒过来,就立刻问出身份。”
另外一个衙役去查的赌坊,一进来看着赵氏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同情,拱了拱手:“大人,属下这边也有消息了。”
楚轻扫了眼衙役看向赵氏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猜测怕是成了真,揉了揉眉心:“说。”
衙役道:“这赵永最近一个月,频繁出入赌坊,几日前,赌红了眼,赌输了,借了赌坊一百两纹银,画了押,用……用这房子与赵氏抵债了。”
赵氏本来正泪眼婆娑的听着,听到前半句差点没晕过去,听到后半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随即直接晕厥了过去。
“大人!”衙役看到楚轻直接伸手接住了晕倒的赵氏,掐了掐对方的人中,不多时赵氏醒了过来,只是眼神无神地盯着前方,也不说话,就是一直的流泪。
如果这赵氏哭嚎着骂几句还好,如今这般……
楚轻道:“你也别担心,有本官在,他欠下的债让他去还,本官定不会让你去抵。”
赵氏无神的眼神看向楚轻,茫然的:“让他……夫君他不是已经……”
楚轻叹息一声:“赵永并未死,他怕是想用死来躲这一切。”只是他假死躲了,剩下的这赵氏去面对那些赌债,也着实心狠绝情。
赵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突然明白了什么,嚎啕着大哭了起来……
一旁回禀的衙役目瞪口呆的瞧着这一幕:“大、大大大人?”那赵永没死?可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
楚轻找来一个邻居照看着赵氏,摆手:“全城寻找赵永,守住城门,把人给扣押下来。”
赵永既然敢这么做,应该是想要知道结果,这会儿应该还没出城,不过消息一出,对方怕是会立刻出城了。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已经死了失踪的人,并未死。
“可、可是……”
“这些血量的确是多了些,可如果是两个人的呢?”楚轻看向衙役,摆手:“去抓人吧。” 如果她猜测不错,如今躺在医馆的,应该是个惯偷,昨夜看赵永这家灭着灯,就想来探一探,不过没想到这赵永醒着,两人打斗了一番,赵永常年做工,加上赵氏的话,身材极为高大,自然那惯偷不
敌,被刺伤了,从窗口跑了。 赵永清醒过来,也怕担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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