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日》第16章


“校准完毕,团长!”
“开炮!”
黄文烈几乎是嘶吼着下达了命令,我们的两门战防炮开炮了,炮弹呼啸着飞向了摩云岭阵地,炮弹炸开,火光崩现浓烟升腾。
特务营和日军已经胶着成了一个无法分开的距离,我们的炮弹毁灭了日军,也毁灭了特务营。
更多的炮弹从东岸射向摩云岭,没有开炮的命令,都是各个部队零星的炮击。炮弹在摩云岭主峰阵地上爆炸,肉眼都能清晰的看到血肉横飞的躯体,那些躯体来自于日军的,也来自于我们的同袍。
天亮了,摩云岭阵地上插上了日军的太阳旗,经过了两天两夜的鏖战,他们已经完全占领了摩云岭。
我们确信特务营全体官兵都已经壮烈成仁,这样的苦战不会还有人生存下来,除非在最后的时刻有人跳下山崖,但是跳下山崖若是没有摔死,也必然滚落到涛涛的怒江之中葬身鱼腹。
现在所有人都轻松了,因为事情已然有了答案。上峰们可以专心地写着伤亡报告以及追授烈士的表彰,我们也可以不必在看生离死别的撕心裂肺。
在表彰任命中,因为护卫青云渡有功,我又被官升一级,中尉变上尉。仗打得惨不忍睹,官倒是升的一步一个脚印。所以在我看来,我们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和从前一样,和从前一样的让人看不到希望。
“安子,知道了吧,工兵总队把青云渡炸了。”段彪打来了饭,把其中的那份递给我。
“意料之中啊,他们擅长这个。”我打开了饭盒,今天的伙食还行,不是杂粮饭,是许久不见的白面馒头。
“擅长什么?”段彪一手掐着烟,一手拿着馒头。
“擅长炸桥啊,擅长炸掉一切可以让日军追我们追的慢点的建筑物。你从天水河打过来的,这还不懂。”
段彪就发了一会儿呆:“妈了个巴子的,还真是!天水河大桥刚炸,这又炸!瘪犊子们炸上瘾了!”
“瘪犊子们没有信心守住青云渡,就只好炸掉它。就像摩云岭一样,如果派增援过去,你说守不守得住?”我有些戏谑的看着段彪。
段彪很认真的想了想:“怎么就一定守不住?看看特务营,两千人都守了两天两夜,我们要是派重兵增援那还真说不准……”
然后段彪又叹了口气:“那样的话,特务营的弟兄们也不会打的一个不剩了……”
我不理他的感慨,鼓唇弄舌继续给段彪上课解惑:“这是你段彪的想法,也可能是无数个段彪的想法……你别瞪我,也包括我,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瘪犊子们不这么想,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定了摩云岭绝对守不住!就是派了天兵天将去了也没用。所以连带着他们也绝不会有信心,认为我们可以守得住青云渡!炸掉多好?一了百了,日本人过不来,我们也过不去。”
段彪在我的长篇大论中吃完了饭,我怀疑他压根都没听我在说什么,但是段彪证明了他起码听到了我说的最后那句话:“青云渡炸了,等到咱们反攻了,还得重修……累死工兵总队的这帮孙子!谁炸的谁他娘的去修!”
段彪还在想着反攻,在这件事上,我早就把自己定位在了先知的高度上,反攻在我看来可能会是下辈子的事了。
炸掉了青云渡,我们在延绵二百多公里的怒江东岸驻起防线,挡住了日军继续东进的战略构想。日军似乎也认同了这样的对峙,偃旗息鼓开始深沟高垒修建防御工事。这是让人心安的举动,我想我们的上峰看到了这样的态势,可能就差举杯庆祝了。
打了败仗都可以加官进爵,更何况是我们居然守住了江防,这在上峰看来无异于等同于一场大捷。战乱之秋,派官本就是派的大方,于是在不久之后,重庆的嘉奖令就来了,几乎所有参战没参战的人员,只要刮着边了一律坐地升一级。黄文烈重新拿回了自己的上校衔,我是新200团升官升的最快的人,一个月内连跳两级,成了我们团唯一的少校营长。
从缅甸败退下来的大量溃兵被补充进了我们团,加上陆陆续续的壮丁兵,不管怎么样,新200团现在终于是有了一个团的规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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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突袭
为了制造恐慌,日军的轰炸机在最近几天对怒江沿岸的几座城市进行了轰炸,于是在像临勐这样的街头,就会多了很多高射机枪位,以便于随时进行反击。
时不时的防空警报,加上街上成群结队的丘八,临勐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军营。临勐的一些富人担心城破,干脆直接逃离了临勐,去了昆明去了楚雄,远离了这炮火纷飞的边境。穷人无处可去,他们也舍不得好不容易置办的一点点家业,所以他们哪也去不了,只盼望着自己国家的军队能够守住江防,只盼着睡在家里的床上时候,炮弹不会忽然的从天而降。
战争摧毁着一切,工厂停工,商铺歇业,我们的经济尤其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物价飞涨,印在钞票上的数字越来越大,可是能够买到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少,民间甚至开始了以货易货的买卖方式,用来规避货币快速贬值带来的损失。
通货膨胀所带来的连锁反应,让越来越多的人陷入了吃不饱饭的境地。吃不饱饭就会生事端,大白天的临勐都会发生打闷棍套白狼的事情,有时候仅仅是为了抢夺一个馒头都会发生流血事件。
做为新200团唯一的营级军官,我现在肩负着团里更多的工作,我不能总是和段彪毛小豆他们混在一起了,我更多的时间是和我们那位性格古怪的团长待在指挥所里。
性格耿直的黄文烈实在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长官,他能经常的让人感受到难堪和压力,尤其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气氛压抑的让人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不过,黄文烈的过份耿直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从不会克扣丘八们的粮饷。要知道克扣粮饷是现今长官们最便利的敛财手段之一,像黄文烈这样的长官在我们的部队体系里绝对是凤毛麟角堪称异类,当官发财四个字在他这里完全得不到体现。
即便如此,我们的军饷也是跟不上飞涨的物价,所以英慧几乎是把所有的钱,都在第一时间里,尽可能的买了能存放住的食物——她已经被饥饿吓破了胆。
今天我跟黄文烈告了假,理由很简单:“一些琐碎的家事需要处理。”
黄文烈只挥了挥手,他都懒得因为这种事情和我说话,对于我这种把家事置于国事之上的军人,他明白无误的表现出了鄙视。
我才不去管他的鄙视,我现在心情放松的很,一则是我可以暂时离开这个老鼠洞一样的指挥所,二则是我又可以见到英慧了,距离上一次见面,我们又好久没见了。
英慧的家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我的家,是我在这异乡异地唯一向往的地方。
我敲开房门的时候,英慧是惊喜的:“安大哥,你回来了,这么久不回来,我都要去见龙湾看你去了。”
我像是许久没有回家的丈夫那样,随意地在四处看着:“你可不要去,那地方子弹乱飞的,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再说也会让弟兄们笑话的。”
屋子里多了一些小物件摆设,女人就是这样,无论日子过得贫富,总是喜欢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你不要我去,我就不去。我就是担心你,前几天你们那里打枪打炮的,我都去庙里拜了菩萨,保佑你你平平安安的。”英慧边说着边去开始忙活着准备饭菜。
被人关心惦记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躺在英慧的床上,听着英慧说着她这一段各种各样的琐事,我听着,脸色带着微笑的听着,然后我就睡着了。
连续几天几夜的缺少睡眠,让我疲惫的几近极限,在英慧的声音里我终于安宁的睡去了。睡梦中隐约的有枪炮的声音,我对自己说,是做梦,再多睡一会儿吧。而枪炮声越发的真实,我蓦然坐起身,坐在我身边的英慧吓了一跳。
“你睡觉的样子真像是一个小孩子,拳头攥的紧紧的,掰都掰不开。”英慧笑着说。
我侧耳听了听:“哪里打炮?”
英慧:“天天都听到枪炮声,我都习惯了,没注意是哪里……”
我又听了一会儿,枪炮声越发的密集,这么密集的枪炮声可不是平时冷枪冷炮的那么简单。我拿起衣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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