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梅》第59章


我好奇问:“火神祝融为什么想复苏共工神?”
无涯突然脸色大变,极为痛苦,蜷缩着蹲在地上。我不知道他刚才是想到了什么,但是这痛楚定然是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他后面的半句我根本没有听到,他已经苦不堪言,挣扎着捂住脑袋。
我慌了,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抚他不要想了,“算了无涯,想不起来不想了,快别想了。” 
在我的轻轻安抚下,无涯渐渐缓和了下来。只是我还在纳闷,祝融神为什么要帮共工?算了,权且就当他们俩关系好吧。
“水神共工是火神祝融之子,你不知道吗?”
无涯有气无力地望着我说了一句,我瞬间便有种被石化了的感觉,“他们是父子?”
我真不知道,原来共工是祝融的儿子。这么说来……苏风华和水神共工岂不是兄弟关系?我的神,我这又是和大名鼎鼎的水神共工扯上关系了么?我心里默默赞叹了一下,我攀到的还真是一尊大神呢!
但若是这样……五千年以来无数的画面开始在脑海里迅速交织,我仿佛抓住了一条关键的线索,只要将这些画面串联起来,就算苏风华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他要“六瑞”神物究竟是做什么了。
“天神即将降下怒火,要洪涯交出曾经与神帝大战的蚩尤神与刑天神的转世,否则便要血洗洪涯。”
“她在很久以前便被打入阿鼻地狱,直到下一次天地之战时,才能被放出。”
“‘六瑞’神物是神帝当年遗落在凡尘的灵介,压制着共工神的……”
我误以为苏风华是尧光转世的原因是缘于他手腕上的一条红色印记,而尧光真正的转世不是苏风华却是怀霜……传说中记载炎神帝以及他的跟随者三次讨伐神帝,均以失败告终……下一次天地之战……太子长琴,水神共工,火神祝融……‘六瑞’是神帝遗落凡尘的灵介。
我站起身便跑,已经没有精力管尚自痛苦的无涯,我迫切需要知道真相。
一路筋疲力尽地奔跑找到苏风华,他正坐在月下独自抚琴——照样是没有任何音律的琴音。我径直便走过去,右手“啪”一声拍住了琴弦。他抬起头来莫名地看着我,本以为他会生气,不料却是一脸的温柔,看得我怔怔出了神。
“怎么了?”他淡淡地问。
我抖擞了一下精神,觉得不可因为美色误了心智,肃然问道:“聚齐‘六瑞’,便能找到水神共工的神迹,是不是?”
“蚩尤神与刑天神的精魄转世,便是水神共工,是不是?”
“他先是转生成了尧光,因为救我落入了轮回。所以,怀霜的体内聚着的,其实是共工神的神迹,是么?”
“‘六瑞’是神帝遗落在凡尘的灵介,所以你必须要毁掉‘六瑞’,共工神才能苏醒。是也不是?”
“而共工神苏醒的任务,是进行第四次对神帝的征伐。所以曾经,天神那么急于要找到蚩尤神与刑天神的转世精魄,不惜血洗了整个洪涯。其实,必定会有下一次天地之战,那是一早就注定好了的,是也不是?”
我气都没有歇一口将此全数吐出,不给他任何打断我的机会。与其说是在问,不如说这是我的总结陈词。我终是把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复杂问题理得清清楚楚,正是无比自得的时候。只是我不想他点头,因为若我的推测全部正确,那便意味着不久的将来,人间界将会生灵涂炭,化为废墟,又一次天地之战,一如洪涯曾经的惨烈。
苏风华神色沉稳,波澜不惊,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使他害怕。他缓缓拨开我的手,风轻云淡地看着我,问:“你可知道方才你拍断的那首曲子,是什么?”
我根本就没听见他的琴音,当然不知道是什么。
“是一首征伐之曲,叫做《战台》,我已不记得是多少年前,我所信奉的神帝亲自所创。你心里平和,自然便听不见这曲。但在我心里,这曲子的意境仿佛越来越近了。”苏风华兀自说着,眼神清远,似乎穿透了我直接看到了未来。
他没有否定我,我便知道我定然是猜中了。
“所以,你需要槐江,是因为你终有一天要杀了她?”我正视着他,这个问题无可避免。
“是。”他点头,继而又开始抬手抚琴。月色之下,这绝美之人如此雅致地动作,却是在昭示着一场蠢蠢欲动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我甚至不知道这场战争会何时开始,如何开始。我只知道,一旦共工苏醒,天地之间将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浩劫,不管谁输谁赢。
难道三千年前的洪涯殇乱又要在人间重演?遍地都是尸骨,不敢低头去看,因为不晓得哪里便有你的亲人朋友。天空之中除了红色再无其他,看不见阳光,连星辰也被无情地遮蔽。世界里便只有天火如雨,人们声嘶力竭的叫喊与求救。有人抓住我的腿,我却因为要躲避密集的天火没办法救他。
我曾经以为,那是我这一生中经历的最痛苦的劫难。但是现在我想,也许那最苦的还没有到来。
☆、第61章 第十八枝 承云(二) 
这几日里每晚苏风华都会到我的房里来睡,即便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只是将我紧紧地圈在怀里。我知道他心底有一处不能碰及的疼痛,痛得他已经自觉删除掉与之相关的一切,所以不管是多么缠绵,我们始终没办法走到那一步。我自私地容忍着他心里已经忘记的那个最爱的人,那个被他用心门关起来的人。只要现在能和他在一起,那便是我的幸福。
呵,我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也变成了沈霁云。
但是今晚,那个几日里连公文都要带进我房间里来读的人,却迟迟没有过来。我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守门,心里又是幸福又是期待。但是这种期待等得久了,便成了一股子焦灼。难道会是因为方才我在月下识破了他,所以他今夜索性不想见到我了,想来男人都是十分小气的。
我怒了,穿上衣服正要去锁门,苏风华却正好推门进来,和我撞个正好。我捂住额头,抱怨地瞪了他一眼,只见他也抬手揉揉下巴,一脸不满。
“你以为你锁了门我就进不来了?”他好笑似的把我揽进怀中,我脑袋里便没考虑那么多,一把就推开了他,也说不出怎么就有些气,“你不也把门锁了么?反正我是进不去。”
仿佛是听出了我在暗示什么,他无奈地扯起了笑容,“这只是一个心障,我迟早会克服它的。”
我背过脸去,不相信他。他索性两手将我环住,在我耳边吹气:“现在就试试?”
我赶紧躲开,不想那种尴尬的事情第四次发生,反正一暂时是变不成二的,不要变成零就不错了。
“不要。我今晚用脑过度,我要睡觉了。”言罢我便躺上了床,合上眼。
他吹熄烛火,慢腾腾地爬上床来,暗夜里的声音犹如鬼魅,“脑袋和身体没什么关联的。”
我躲着他的抚摸,几乎缩紧了墙角,怨道:“你别每次都把我挑逗起来,然后自己却怎么也没办法碰我,这样大家都不好受,又是何苦?”
夜里十分安静,我的声音似乎是大了一些,听上去像是极度气愤。其实我没那么气,只是撒娇过度。
许是听出了些端倪,他也不动作了,默默在我身旁睡了下去,脸朝着外面,用背对着我。我不禁产生了些许好奇,趴在他背上,小心翼翼地问:“这么多年,你……都没碰过女子么?”
我心里怀揣着一份喜滋滋的高兴,期待着他的点头,哪知他却沉沉地说:“我只是不碰身边对我有心的人。”
我唰的腾了起来,佯怒:“那你碰过很多其他女子么!”
他将我一把揽入怀中,抚着我的头发,淡淡道:“即便是神,也是正常的男人。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会有种背叛感。”
“她一定是你心里很重要的人。”我有些落寞,他却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温柔,“不说这个了,快睡吧。”
我眼睛骨碌转了两圈,想着这正是吹枕边风的好机会。
“不说这个,我们来说说你哥哥的事情吧。”
他没说话,只仿佛迷糊之中回应着我,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我赶紧道:“苏……长琴,你爱你的爹娘么?”
他闭着眼,看上去极为疲倦,“我没有娘,也不知道算不算有爹。”
我鲜有听到对火神祝融一家子的八卦,但是天家这些人情冷暖,却着实不能用凡界的眼光去看待的。正如棠梨所说的,万万年的时间而过,沧海也会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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