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_曲小蛐》第60章


宋思年微皱眉:“什么情况?”
老树探听了一会儿,回答:“现在是今晚这部分盛典的中场休息时间,您——”
老树话没说完,宋思年坐着的彩虹色蛋形椅前多了个陌生的灵鬼。隔着隐形屏障,他向着宋思年微微一揖。
宋思年打开了蛋形椅外屏,不解地看向对方。
那灵鬼显然也是个鬼力强盛的主儿,对于宋思年能坐上主位不知是否有些不服气,眉眼间都带着森然的温度,“我是刚刚发言的灵鬼代表,大人既然被捉鬼师联盟安排到了主位上,想必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不知道您对我刚刚的发言有什么看法?”
宋思年沉默了两秒。
——上天作证,他刚刚是真的连听都没听。
两秒之后,宋思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我觉得很好,非常好,后生可畏!”
灵鬼:“……”
这番话终于让灵鬼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望着宋思年的目光微冷,“‘后生可畏’?不知道你以什么样的身份这样称呼我为后生?”他的目光在宋思年身上一扫,“就凭你这鬼力吗?”
尽管没有明显流露不屑的情绪,但这灵鬼身周隐隐翻涌的鬼力气息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强势无匹——至少在遇到宋思年以前,这灵鬼大概还从没见过比自己更为厉害的灵鬼。
宋思年却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问:“以什么样的身份?嗯,那我来问你,你今年贵庚?——我指的是成为鬼的那个庚。”
灵鬼:“三百有余。”
宋思年笑笑:“哦,我快九百了。”
灵鬼:“……”
宋思年:“按照年龄来说,我和你中间差出来的年数够你从你家族谱倒着往上数三十位祖宗了——我喊你一声‘后生’,还折煞你了?”
那灵鬼脸上挂不住,冷哼了声:“闻道有先后,而达者为先!单纯年龄上的差距,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宋思年闻言笑意更重:“那你的意思是,想跟我比鬼力?”
灵鬼眯起眼看他:“你敢吗?”
宋思年笑眯眯的,“不敢。”
灵鬼:“……”
几秒之后,反应过来的灵鬼气急败坏:“你怎的如此厚颜无耻!”
宋思年和老树感慨:“这鬼太没见识了,我这叫厚颜无耻吗?”
老树附和:“是的。如果以后有机会跟您多待,他应该会更深层次地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宋思年转向蛋形椅外还在懊恼的灵鬼,“如果你质疑捉鬼师联盟的判断,你可以直接找他们去理论,这卡片又不是我发的——我还嫌这个位置视野狭隘,耽误我睡觉呢。”
灵鬼气得七窍生烟。
宋思年懒洋洋地补充:“还有事吗?没事儿我就关‘门’了啊。”
灵鬼脸色涨得雪白——越气越白,在宋思年深刻怀疑他可能要气得当场昏厥过去后,便见那灵鬼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一切愤怒懊恼之类的负面情绪,脸色铁青地开口了——
“捉鬼师联盟的判断……我不会轻易质疑,所以勉强相信你是有实力的。”
宋思年打断,语气无辜:“你相不相信我其实真的不在意。”
“……”灵鬼再次深呼吸,“这次各地鬼市里都有灵鬼消失的事件牵涉甚广——你既然作为与会的灵鬼中能力最……被联盟认可的能力最高的灵鬼,那你就应当承担调查这件事的责任!”
宋思年打到一半的呵欠停住,随后慢慢绷起脸,“我孤家寡人的,就来参加一个什么年度盛典,怎么还背上责任了?”
灵鬼气极:“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宋思年:“我自己生的鬼力,吃你家大米啦?不然凭啥你家鸡仔饿跑了,我还得替你去追,嗯?”
灵鬼气结失语,周身鬼力沸腾起来,一副要当场和宋思年干架的情势。
连中场休息期间会场内其他的捉鬼师和灵鬼都忍不住停住了各自的交流对话,纷纷望向鬼力汹涌的这一位置来。
不知道场中谁小小地嘀咕了声——
“终于有灵鬼看不下去,准备出手清理门户了吗……”
而焦点中心,宋思年皱起了眉。
“主人,您怎么了?”老树担心地问。
随着外面灵鬼的鬼力愈发汹涌地来势滔滔,宋思年的脸色也逐渐沉了下去。“……他鬼力一调,阴气过重,我若以鬼力和他相冲,体内阳气很难支撑到今晚离开。”
这话一出,宋思年手腕上的树芽儿都抖了抖。
“也罢,管它呢。”宋思年眼神一凝,瞳仁里诸般情绪瞬间降至冰点,一点隐隐的红色攀上他的眸子,他手掌一抬,鬼力就要倾巢而出。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只手蓦地压住了他的。
宋思年面前光线一暗,一道身影踏进了他原本只能容下一人的蛋形椅内部,直接倾身上来。
而与此同时,进来的男人单手拍到了蛋形椅内的某个按钮上。
咔嚓一声。
彩色蛋形椅被从内部完全封闭。
而旁边黑色蛋形椅里的男人已然没了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安静如鸡的会场内——
脑补了一下此时被封得密不透风的彩虹蛋里两人的体位
众人:【心情复杂。jpg】
第48章 
宋思年是在自己的鬼力只差一线就要释放时被阻断的。
手掌甫一被按在座椅上; 他本能一怔; 随即抬头; 入眼便是那张黑色的面具。他甚至能够感觉到; 男人穿着黑色长裤的双腿不偏不倚地踩到自己脚下的空隙里——他垂弯的双腿膝盖之间被男人横插一足。
没等宋思年做出反应; 男人抬手,蛋形椅内部的闭合按钮被拍下,登时一切可见的事物都随着光线的消失而离开了视野。
一片漆黑。
而在宋思年的鬼力探查范围里面,一切外物也已随着蛋形椅的闭合不复存在——唯一剩下的,只有近在咫尺和自己双腿交错、呼吸可闻的男人。
蛋形椅内安静了几秒,宋思年回过神,微微皱起眉:“你进来干吗……”
男人没说话; 空垂的手摘下了面具放到一旁座椅的扶手上; 而他按在宋思年手腕上的另一只手并没有离开; 反而以那为支撑点; 俯身下到足够耳鬓厮磨的距离才停住。
静止几秒; 他侧过棱角分明的下颌,鼻尖在宋思年的颈旁不轻不重地嗅了一下。
宋思年刚要出口的第二句话就此噎在了喉咙里,身形更是瞬间绷直得几乎僵硬——
“你……”
“阳气这么虚弱,还逞能?”男人微微抬头; 带着点沙哑的声线在这密闭的狭小空间里就更是低沉得像是能蛊惑人心。
只不过说话时他微微皱起眉,语气却是难得地有些发冷。
纵使是傻子也听得出他此时的不悦。
宋思年从方才极为暧昧的动作和气氛里回过神; 闻言眉尾一扬:“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依存阳气?”
双手撑在宽大座椅里的青年两侧,男人微微沉声:“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接近我的?”
“……”宋思年心里一虚。“咳; 那什么,虽然我承认我接近你确实具有目的性,但你隐瞒了我那么多、还看戏似的任我在你面前折腾,我们这也算是扯平了。”
“扯平?”
男人重复了遍,声音平静,却又隐隐让宋思年从里面察觉出一种莫名的暗怒还有什么别的复杂情绪。
……这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么?
没等宋思年再细细去琢磨,就感觉到男人再次动作——
他右手抬起,在左手手腕处不知拨动了什么,只须臾之间,宋思年所感觉到的那种阴阳交汇驳杂的气息瞬时一震,其中的阴气缓缓散去,而只剩下至阳气息。
“之前在苏家会所,果然是你……”宋思年目光一闪。
“不是我,你觉得自己还能坚持到现在?”
宋思年一愣,随即眯起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忱垂眼看他,淡金色的光藏在他的瞳孔深处,“那天的酒里有人做了手脚。”
宋思年皱眉:“——不就是你做的么?”
“不是我。”谢忱瞳色一深,“那晚有人给你敬的酒里,包含了能让你陷入昏睡然后散尽阳气的‘脏’东西,如果不是我给你渡了阳气,你那晚就已经要重新进入沉睡状态了。”
宋思年眉皱得愈发紧:“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没有阳气就会进入沉睡状态的?而且……渡阳气?怎么渡?”
谢忱眼睑一压,“抬头。”
“……”宋思年近乎本能地循着男人的话音扬起下巴——而在他反应过男人声音里似乎有些与平时不同的喑哑时,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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