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362章


然后是圣餐。这次礼拜恰恰好遇到一个月一次的圣餐发放仪式,因此比平常仪式略微隆重,不过也不会隆重到哪里去,就是席向道后面发放圣餐的同工都穿了白布袍而已。发圣餐的同工手里端着盘,面前放着满满的小酒盅,里面是红色的葡萄汁,还有人手里是拇指大的无酵小饼,不过是从一张大饼掰成拇指大小的。
不过发放的人都显得都严肃,里面还有张其结、王鱼家,今天跟班一样在席向道后面排着,木然的看着台下的众人,他们是被叫做服侍别人的,这反而是一种殊荣,不是县城头脸人物今天还真抢不到这个端盘的机会。
席向道在前面说道:“圣经中记载耶稣基督在被钉上十字架死的当晚,与十二门徒共进逾越节晚餐。他们正吃晚餐的时候,耶稣拿起饼来,祝福了,擘开递给门徒说:你们拿去吃这是我的身体。然后,又拿起杯来祝谢了,递给他们说:你们都由其中喝,因为这是我的血,立约的血,为大众倾流,以赦免罪过。
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我不再喝这葡萄汁了,直到在我父的国里那一天,与你们同喝酒。耶稣基督告诉我们:这杯是用我的血所立的约。你们每逢喝的时候,要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你们每逢吃这饼,喝这杯酒,是表明主的死,直等到他来。所以,无论何人不按理吃主的饼、喝主的杯,就是干犯主的身、主的血了。
人应当省察,然后吃这饼、喝这杯酒。因为人吃喝,若不分辨是主的身体,就是吃喝的罪了。耶稣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吃人的肉,不喝人的血,就没有生命在你们里面。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就有永生,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我的肉真是可吃的,我的血真是可喝的。
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常在我里面,我也常在他里面。永活的父怎样差我来,我又因父活着;照样,吃我肉的人也要因我活着,这就是从天降下来的粮。吃这粮的人,就永远活着,不像你们的祖宗吃过吗?哪还是死了。这杯里的葡萄汁就代表耶稣基督的血,他流了他的血却遮蔽了我的罪过。
这盘里的无酵饼就代表耶稣基督的肉,他是上天生命的粮,吃了他的肉永远活着,因为这是为世人的生命所赐的。饼和葡萄汁象征著主的身体、主的血,吃这饼,喝这杯酒的意义是表明主的死,直等到他来。基督在十字架的献祭,是一次完成的,也是永远有效的,不需要屡次的被献为祭。现在请各位弟兄起立,准备接受我们主耶稣的血和肉,阿门。”
“阿门”大法官说了一句,赶紧起来,秘书急急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席向道看到山鸡也跟来了,他知道对方是天主教教徒,所以赶紧说道:“请大家注意啊,这个不是基督徒的不要领受,而且不要随便吃喝,必须严厉的审查,先忏悔自己的过错,虔诚悔改,可以,因为人吃喝,若不分辨是主的身体,就是吃喝的罪了。”
山鸡在第一排末尾站着,看讲台的那些人端着盘子下来了,身边一排的易成、方秉生、宋东升都伸手拿了酒盅拿了面饼,他看看经过的教同工盘里的东西,不屑的撇了撇嘴,挥了挥手,表示不要,眼睛却盯着另一边的张其结,满眼都是气愤。他耳朵下的腮骨还残留着昨夜张其结留下的枪口灼压痕迹呢,被张其结带着人摁在地上长达半小时,被闻讯赶来的方秉生救出来,山鸡觉的丢死人了。
今天他本来也不该来,他是天主教徒,天主教圣礼比新教华丽一万倍,作为加尔文宗的长老会仅仅保存了洗礼和圣餐而已,他作为忠心的“皇帝”教内弟兄绝对不会沾新教的玩意。来的目的仅仅是民主党需要他这种打手头目指挥,因为今日大人物都出门在教会,说不定潘近星会来个拦轿告状的,这种时候需要他这个猛将对抗可能出现的自由党抢人的。
因此山鸡啥也不干,就瞪着眼睛同样红肿的张其结,在脑海里幻想着:潘近星出现在大法官马车前,一手抱住潘近星,飞起一脚踹翻张其结这个危险的赌徒,这一脚一定要狠,报昨夜一箭之仇。终于大家都吃完了圣餐,在一片“感谢耶稣基督为我舍命”的赞美声中,纷纷把酒盅交给服侍的同工,落座等候下面的活动内容。
席向道看起来今天不打算讲道,他清清嗓子,看了看台下第一排,拿着一张纸磕磕巴巴的念道:“大家都知道今日是我们龙川大喜的日子,虔诚敬神的李医生今日要在京城布道。我们龙川长老会今日也请才高八斗、中西贯通的洋翰林、海游士、瘸包公………赵金大法官大人给我们布道,谈谈《上帝的律法在世俗法律体现的艺术》……”
“好好!”席向道话音未落,方秉生第一个热烈鼓掌,只把半个屁股坐在座位上,身体越出第一排,对着大法官热烈鼓掌。一时间礼拜堂掌声雷鸣,大法官微笑着由秘书撑着站起来,刚想先转身朝听众致意,没想到有个人从讲台边窜了出来,一步跃上了讲台,和席向道并肩而立,大家都吃了一惊。
山鸡猛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去摸枪,但是摸了个空:进教堂的时候搜身了,只有治安官可以携枪。但是他看清那人是谁,又慢慢的坐下了,嘴里小声嘟囔道:“自由党什么玩意?一惊一乍的。”此人正是王鱼家,刚刚他正和张其结等一群同工,围着讲台边的木桶把用过的酒盅放进去,突然间就跳了起来。
对着所有人惊骇的目光,王鱼家挤开席向道,两手握住讲道桌两端,身体朝前扑,看起来就好像海难时候要翻船逃生的船员一般,他是要尽可能的离大法官近点,看着大法官略带惊讶和责备的目光,这个人大叫道:“赵金大人,给我10分钟可以吗?有件事要说,很重要啊!”“你在干嘛?下去!”郑阿宝当即大叫着呵斥道。
“你怎么了?”张其结害怕的走上去,要拉王鱼家下台。但大法官撇了撇嘴,说道:“那你说。”他是个瘸子却并没有坐下的意思,看起来留给王鱼家的时间不会太多。大法官既然开口了,郑阿宝立刻坐下了,张其结也停住脚步,整个教堂的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这个白袍男子身上。
王鱼家点点头,仰回身,敲了敲讲道桌,然后弯腰拉开了讲道桌下面的柜门,叫道:“你出来。”接着一个瘦小的男人竟然从讲道桌下面柜里钻了出来,老鼠一样绕过了布道桌,有些害怕的站在了讲台上。“出来个人?”大法官嘴巴都合不上了。
“大人,他有冤情要说。”王鱼家对大法官一躬身,接着猛地推了一把在人群面前吓得瑟瑟发抖的那人,叫道:“你不是一直很有气势的吗?现在哆嗦什么,你说啊!”“潘近星!”方秉生和易成同时倒抽一口凉气,而讲台旁边站立的张其结通红的眼珠陡然瞪大了。
潘近星愣了一会,突然两腿跪地,伏在讲台上,额头连连撞地,大叫起来:“各位夷宋的大人啊,小人我冤啊!”
219、法律算个屁
11点半,主日敬礼拜成功结束,仅仅在大法官上台布道演讲前耽搁了10分钟………当然这仅仅是在有幸进入教堂的外地信徒眼里,他们不是奔着选举来的,看重的是龙川长老会被神恩待,赐下李医生伟大品格或者给予虔诚祷告的信徒以应许,其他的人则完全不是这么看。
民主党及其拥趸几乎是跳着笑着小孩一样议论着涌出教堂,这主日敬拜不是成功,而是太成功了。张其结10年前竟然是个赌徒,这身份放在私德无亏的张其结身上真是莫大的反差和惊讶。还有自由党候选人竟然捅人背后一刀,这是内讧了吗?
易成、方秉生等民主党大员走下教堂台阶后,也不挪步,由仆从们打着伞,干脆就在雨里互相递烟和雪茄,喜形于色的过着烟瘾聊起天来,看着教堂大门吞云吐雾。刚刚不久,王鱼家突然从讲道桌里拉出一个人来,满堂皆惊,等看清那人是谁,民主党大喜过望,而自由党惊骇到震怖。
听到“我就是被那边的张其结赌桌骗光钱财”那句话,张其结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上前一步张嘴就要制止或者否定或者大骂对方是胡说八道,但是第一排的郑阿宝豹子般窜出来,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接着耳语一番,把张其结拉坐到身边,咬牙切齿、脸色铁青的听着。
虽然听不清也看不清的郑阿宝说了什么,但诉讼经验丰富的民主党大员无一例外的想到说的肯定是你丫闭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发言,否则一言既出、水泼在地,以后洗都没法洗。潘近星这个清国人五体投地在跪着,哭哭啼啼、捏捏扭扭、时不时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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