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375章


好,并不多说话,其他工人或在工作间隙看着老板交头接耳。
县城太小,即便厂子还在开工,但是外面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王鱼家点头致意,也不想多解释,沉默着进了座落在厂子里的自己家的小院。家里面他6岁女儿正抓着纸风车在院里跑,看到他就跑了过来,王鱼家伸手把闺女抱了起来,看着老婆正坐在院子正中唰唰的在木盆里洗衣服,听到他回家了,抬头笑了笑,说道:“当家的回来了?今天回来的倒早。”
“孩他娘,我有话给你讲……”王鱼家把女儿放下,走过去说,语调里带着点羞愧。毕竟他为了心中的信念放弃了很多东西,而家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老婆并没有什么惊讶,而是撇嘴一笑,说道:“听说你不跟宝少爷和张长老干了,刚刚隔壁老郑他嫂子给咱们送油,都给我说了,说完又说要去继续看热闹去,你遇见她了吗?”
“嗨……”王鱼家把手里的西洋礼帽摘下来,挠了挠头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想给你解释下。”他老婆笑了笑,低了头继续在洗衣板上搓衣服,嘴里道:“经上说:男人是家里的头,当家的,你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感谢神!”王鱼家也笑了起来,接着他走过去,手放在媳妇的肩膀上,说道:“先停停,擦擦手,咱们进屋一起为宝少爷和老张他们朝神祷告,求神改变他们的心意,把智慧放在他们心里,用圣灵指教他们行路,我可不想自己的老弟兄老哥们下了地狱火湖。”
他媳妇站了起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正准备进屋,突然停下说道:“当家的,咱们工厂的主内弟兄呢?很多人都买了你们的彩票,可关心这事了。你是不是给他们说说,咱们整个玻璃厂一起祷告,齐心合意神才喜悦嘛!”“哎呀,你不说我忘了,你真是神赐给我的良人……”王鱼家楼了搂老婆,转身跑出去。墙外传来他大叫大喊的声音:“叫弟兄们停工半小时都过来,我有话给大家说。”
整个下午,王鱼家的玻璃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除了大量惹烦了王鱼家不准进厂的记者外,有自由党派来劝王鱼家回心转意的;有民主党和皇恩派来招揽的;也有王鱼家的朋友、亲戚、邻居过来或者探听消息或看来帮着哪个党派劝王鱼家的。
范林辉第一个跑过来说:“我不想来,我知道你又犯拧了。你犯拧谁能说服你?但是他们非得让我来说说,你我和张其结,都是这么多年的好弟兄好哥们了,你就不能忍一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王鱼家:“我没有犯拧,我是站在耶稣基督一边,你转告宝少爷和老张,若他们凭良心做事,凭公义对待潘近星,我立刻回去自由党。”
范林辉叹了口气”临走前说道:“其实啊,我早看出来了,你,老张,宝少爷,三个人都是犟种,谁能说服谁呢?!”其后笑容满脸的易成和方秉生提着精美的礼品也上门拜访了,当然是希望身上押着多少万彩票的王鱼家赶紧踢开郑阿宝这条破船,加入民主党。
但是王鱼家作为长老会干将,本身就不支持抽鸦片。二来,方秉生在选举开始前那一周黑得要命,大砍大杀,暴露了本性,还差点栽赃王鱼家去坐牢,王鱼家压根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最后连礼物也没有收,愣是非常不给面子的追出工厂大门,当着很多记者的面给扔回民主党的马车上了。
民主党走后,宋东升马车又来了,自己来的,没带“儿皇帝”翁拳光。一是翁拳光脸上被揍得不成样子,实在不好出门见人;二来,翁拳光对说服王鱼家一样不抱希望,他们都是本地人,都熟悉对方脾气。面对“太上皇”的询问,翁拳光无奈的这样形容王鱼家:
“这个人是个楞子和混蛋,完全无法通融。几年前,我看着他们买洋机器、办工厂的赚得有点多,就想弄点钱花花。本着从小到大的原则,先从龙川小作坊提高保护费,大家都给,但收到王鱼家那里收不动了,他就是不给,要报官、要告我们。我们给他家里扔子弹、揍他的管事、吓唬他老婆,那次还堵住落单的他,差点打断他的腿,但是都不管用,这个疯子屁都不怕!
他被我们打了之后,爬起来之后竟然直奔枪店买了枪!第二天晚上就开枪打残废了我们一个跳进工厂想放火的手下。结果被赌徒张其结看准时机,先发制人,联合最大的几个厂主,调派起工人当打手,竟然开始和我们龙川堂硬碰硬的斗。几场斗殴下来,我……我……我也买了汽轮办西学了。”
说完这些,翁拳光还竖起一根手指晃着,学着玻璃人的腔调说道:“N0,N0他没有智慧。”都没有智慧到了拿枪打流氓的地步了,宋东升也有点怯了,但是不能不争取啊,商业竞争有句话和帮会一样: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所以宋东升就带着礼物和脸皮去了,和当初对待翁拳光的时候差不多,卑躬屈膝,好像他这种商业干将是县城小老板王鱼家的徒弟一样,不仅好话说尽,还提出假如王鱼家加入皇恩麾下,皇恩军械给他联络机器和渠道,介绍贷款,把他的厂子变成惠州大厂!
但是王鱼家显得很惊奇,他看着满脸真诚的宋东升叫道:“宋先生啊,您没发烧吧?我都和老张张其结老哥们闹翻了,我能和老翁那家伙共事?和他在一个党?抱歉,和他走得太近,看见不平的事多了的话,我很怕自己哪天拿枪一枪崩了他。”算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总不能前门驱狼、后门进虎,搞得自己手下候选人决斗分生死吧!宋东升也悻悻的灰溜溜的走了。
其后来的竟然是潘近星,他左手提着一包点心,右手竟然拿着自己的小藤条箱,灰头土脸的来拜访王鱼家了。当然是说感谢和赞美的话,最后说道:“哎呀,为了我的冤屈都得罪了朋友,我看包青天铁面无私也不过如此。我看整个夷宋,就您王老板算个君子,是个有良心的……”王鱼家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说道:“人都是罪人,你也不要感谢我了。再说,我也不是为了你。”
“那你为了谁?要是我有个闺女,我都要把她许配给您……”潘近星可怜巴巴的说道。王鱼家看了看潘近星,笑了起来:“我不要你闺女,我有妻子了。我是基督徒,我也有私心。我为你伸冤,第一为了神,第二为了我自己,第三为了张其结、宝少爷这些好朋友。我自己想上天国,这是毫无疑问的,而我不想我老弟兄们下地狱,所以我才做这些事。”
“天国?哎呀,孔圣人说过:大法之外存而不论,你们何必动不动神神道道的呢?”潘近星有点厌烦但又有点不敢表现出来那样劝道。王鱼家冷笑了一声,说道:“若没有天国,人只活一世,我何必在乎你这个陌生人?我直接附和老张和宝少爷不就得了,把你一脚踢出门去,我们升官发财?你还不感谢神呢!”“这怎么个说法啊?我看就是您人好啊……”潘近星问道。
“我好个屁,我以前在惠州做学徒偷店里的货物拿去卖,想凑钱跟着别人去嫖故,结果被店主发现打个半死开除了,整条街上都找不到活做,只好灰溜溜的回龙川睡在河里的破船上,满脑子都是银子和女人,那个王鱼家会为你出头?”
王鱼家说道:“后来李医生给我疥癣,我才知道了耶稣和天国,知道人这一辈子不过是一次科举,考上了才能做官,就是进入再没有什么仇恨、争竞等罪恶的新世界。”“我现在就在做考题,考题就是你潘近星的事,神是公正的问卷官,什么作弊都瞒不过他,我能不好好答题吗?难道做假答案,鬼都骗不过,还要骗神吗?”
潘近星又愤愤不平的叫了起来:“王老弟,这我不服,我们清国也有科举啊,考的都是孔孟之道,都是教人向善的,你这么说,好像我们清国都不出君子似的。”王鱼家答道:“你们是半辈子的辛苦,为了下半辈子的花天酒地,你们不喜欢考试,喜欢做官不劳而获。我们是用一辈子考试,下辈子依旧如此,因为神的考卷让人感到喜乐平安,我是喜欢神的科举。”
潘近星叹了口气,看起来没力气争辩了,有气无力的说道:“要是你们所有人,比如张其结、黄老皮那个人渣,都像你一样就好了。搞得我都……都……无家可归了……”“无家可归?你不是住民主党火车站吗?怎么回事?看你行礼都带着……”王鱼家问道。
潘近星两眼泛红了,说道:“别提了,夷宋全都是一群让世态炎凉的小人。中午,民主党易成方秉生压根没让我上马车,我步行回到火车站,发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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