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422章


,我自己也读经,很刻苦就是啊,您知道,圣经说得都是真理,但我是凡人,做不到啊。”旁边席向道点头道:“靠人自己得救是做不到的,所以要靠耶稣宝血救赎。”
“对对对席长老知道我的苦啊。”郑阿宝连连点头,又急着辩解道:“我平常工作都是和洋人竞争、和清国人做生意,都是你死我活的生意,而且很多人都不是基督徒,做事完全没有套路,全是在笼子外乱跳的猴子,一个比一个心黑手辣,我慢慢的跟他们学坏了。”
接着又抬头对席向道和王鱼家同时说道:“耶稣说灯台不能放在床下,要拿到台子上照到更多人。王长老这么好的基督徒,当然是光,我不是光,但我可以做黑黝黝的灯台啊!王长老您想想,你借着自由党这个灯台,完全就可以传道啦,说什么话无数报纸会抢着给读者报道。
你在岸边只有100人听道,在我们自由党会有100万人听你说话,这不就是耶稣的美意吗?是,我是不好,犯了不少错,但是你想想未来要加入自由党的一千个商业精英,他们难道不需要您来讲道劝导甚至阻止他们犯罪吗?对我们这群大商人而言,法律没有用,党章没有用,什么规则都没有用。
我们都很聪明也很有实力,可以随便跳过去绕过去,逃出笼子,这种时候就需要王长老您这种人力挽狂澜,以身子做门闩,以对神的忠贞、以不可被收买的道德来焊上笼子的铁门。您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自由党、为了商人们,为了天下人啊!求您回来自由党,把自由党变成一个巨大的教会吧!这样,耶稣也会欢喜的啊!”
席向道听郑阿宝说得很在理,他比较在乎传道效能,看郑阿宝诚意十足,转头对王鱼家说道:“既然如此,你不妨加入,听起来可以帮到很多人呢。”王鱼家已经被郑阿宝说得动心了,他想了想,挠了挠头皮,呲牙道:“那潘近星怎么办?他可是一分钱都没拿到呢。老张悔改了吗?愿意重新相认潘近星吗?”
看着郑阿宝听到这个问题一愣,突然没话说了,王鱼家借机把手抽了出来,点头道:“宝少爷,你说你认错了,但是你懂,我们基督徒悔改可不是嘴皮子动动就可以,必须行为上也弃绝罪恶。潘近星的公平得不到解决的话,我不能认为你悔改,我不会回去自由党。”
“幸好我猜到你会这么说,否则突然听见你这么大大咧咧爹一样和我说话的话,我会想一枪打死你。”郑阿宝眨眼看着王鱼家在肚里暗想,他沉默了一会,摊开了手臂说道:“王长老,潘近星这件事,我是怂恿过老张,但是你也懂的,这件事里主导不是我。
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条路,真正做出选择的是张其结。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他不真心悔改,我无能无力,我可以拿枪指着他或者自己作证还潘近星公道,他也许立刻就能给钱,然而对张其结自己心里的罪却是无关的,因为他的心没有悔改。”
说到这里,郑阿宝朝秘书要了一根雪茄,重新恢复了刚才悠闲的姿势,背靠着围栏上,点上火,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口烟,才看着聚精会神的二人阴森森的说道:“我要谈的第三件事:就是如何拯救张其结的灵魂。”
250、灵魂
张其结的灵魂?一听郑阿宝说得这么郑重,王鱼家和席向道都傻了,然后同时张嘴想问,但是郑阿宝抬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制止了对方的问话,意思他懂以及他还要继续说。扭头看了看船舷下波浪滚滚的绿色江水,郑阿宝胳膊伸过围栏,手一松,只抽了一口的雪茄就掉进了江水。
水里嗤的一声后,他才转头,危膝坐好,正色说道:“我们都知道基督是诛心的,耶稣说过一个人看见女人动了淫念,哪怕他没有动手,只是心里想,他的罪就定了。而上帝又给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自由选择的意志,面前总是有两条路,一条宽阔的,通向灭亡;一条狭窄的,通向永生;人要自己选择,选择之后,结局也定了。
不错,我一手遮天,我可以搞定人证物证,不客气的说,我也能影响大法官的看法。在潘近星事件上,我是操控了法律,法律奈何不了我。但是我不是神一样全能的,我能操控富贵、操控人证物证、操控法律、操控权力、操控舆论,但操控不了人的良心。
天良就在我们每个人心里,事情怎么干是对的,我们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这样对付潘近星,你以为我心里会不知道错的吗?我被利益蒙蔽了心,灭掉了天良,走上了错误的道路。然而在潘近星事件里,罪孽最大的不是我这个……这个……这个败类,而是张其结。
我仅仅是提供了武器,我没有捆着张其结,我只是给他提供了另外一条路,他自己选择上来了。假如张其结和你王长老一样坚决,只看真理和天良,不在乎名利不在乎穷困,可能你也不怕死,那么就算我是魔鬼自己,我都奈何不了潘近星一根汗毛。
假如张其结和你王长老一样坚决,真相会被揭露、受害者会被弥补、天良和正义得到彰显。法律算个屁,金钱、权力和精明可以把她当婊子玩,但信仰和天良谁也玩不了,因为你为了耶稣和天良连死都不怕,魔鬼就要朝你低头,魔鬼朝你的信仰和天良低头。
这样的基督徒多了,各个层面的官民处处不是魔鬼的奴隶,而是处处都是和魔鬼开战的战场,这样才能组成清澈如水般的文化,才能有清洁的法律,才能有强大的帝国和幸福的人民。一句话,帝国和社会各个层面不能靠金钱、暴力和权力来构建,而是要靠更强大的信仰来构建。”
谈到这里,郑阿宝抬眼看了看听得聚精会神的席向道和王鱼家二人,脸上恢复了谦卑的表情,柔声问:“我说的对吗?”“对对对您可以去讲道了,没想到啊!”席向道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实在没想到这个匪徒一样的权贵竟然懂的这么多。
郑阿宝咧嘴一笑,摇了摇手说道:“大部分不是我说的,是浸信会的洛克牧师,也是咱们大理寺(最高法院)里的一名美裔宋籍的大法官,他说的。皇帝经常听他讲道,也是朝廷司法大顾问,有一次在宫廷里听到他高谈阔论,我就给死记硬背下来了,回去想想,真不错。”
然后他一摊手,脸色忧伤的说道:“也就是说:潘近星事件里,最大的关键是张其结。而且不是他这个人,是他的心灵我……我不是李医生……我也许可以以威逼利诱,让某人做我想要的事,但我对一个人的心灵无计可施。”“你宝少爷都想改弦易张重新补偿潘近星了,老张肯定也会同意的吧?你和他讲讲啊,你们口才都这么好。”王鱼家想了想问道。
郑阿宝摇头叹了口气,指着王鱼家说道:“还有个事,范林辉去京城找李医生了,就是为了你和老张翻脸的事。李医生已经给张其结回电报了,里面内容是什么也不需要说了,但是他把电报掖在裤兜里,坚定不移的要趁着周日礼拜日违规召开教会投票,把你赶走,这可不是我唆使的啊。
而且去巴黎银行举报引起你封厂的也是他,我可不知道你有银行贷款,即便知道,我不是担保人,也无权朝银行举报。他自己干劲太高了,把你当敌人,非要赶尽杀绝而后快了。这种情况下,即便他因为怕我,给了潘近星钱,他的心会服吗?他还要下地狱。”
一席话说得王鱼家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旁边的席向道低了头,两手握拳在胸前,闭眼小声念道:“主啊,请你救救张弟兄吧……”看着两人无言,郑阿宝手一抬,彷佛在赶走什么不起眼的飞虫,以一种随便但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王长老,我看你还不了解你的老伙计张其结。我说句大话,因为我是做生意的,像他这种基督徒,见过的太多了。他太好胜,太向往名利,在侍奉耶稣上,顺风顺水的时候他特别积极特别虔诚;一旦遇到神试炼他或者魔鬼试探他,立刻就被打回原型。
这不是我胡说,江西赣州贵格会牧师私募信徒的钱炒股,全部赔光,信徒平日受他教诲,以致于没有打官司,直到宣教司介入,此事曝光;京城天主会一位神甫猥亵男童,也被逮进了监狱;桂林有个已经结婚的牧师还和信徒相爱,事发后,女孩自杀,他被当地人开枪打死……
连这些人都可能抵抗不住,张其结抵抗不住很正常,他看到权势富贵眼睛都红了,我太熟悉这种眼神了,简直如热切期望的学徒那样,可是他好像不知道即便到了我这个阶层,一样遍地魔鬼淫欲,一样痛苦,和他天天自嘲的‘县城小财主’阶层痛苦和烦恼在性质?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