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杀》第50章


碍。但是,那个女的却认为男的在危急时刻先跑出来,根本就不爱她。无论男人如何解释,自己只是下意识地往出跑,没想太多,况且当时处在半梦半醒之中,正在卫生间小便,离门近,便跑了出来。女人不听,几番大吵之后,女人绝望地从六楼跳下身亡。
我们的住房是从三任房主手中买下的,后两任房主的女主人全有和我相似的经历,只是,女管理员也无法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小心翼翼地说是“鬼托梦”吧!
“鬼托梦”应该托男人往出跑,怎么会托女人往出跑哪?
我和乔百思不得其解,我很怕,乔安慰我:“鬼怕恶人!大不了我就成恶人,扁她!看谁怕谁!”
当连续三晚一宿三次地往出跑后,我精疲力竭:情况和第一晚一模一样,第一次和第二次我完全能反应过来这是幻觉,可第三次就是完全沉浸在幻觉中。没等乔成恶人,我对着“新房”的墙壁猛打猛踹:“你个死女鬼!小心眼的女鬼!谁没有脆弱的时候?地震了就往出跑就没顾上你,怎么了?你男人不是有意的!他那时脑袋肯定和我一样,不清醒着呢。我是女人也这样哪。我看你就是该死!换了我,我才不计较呢!”
当我打到卫生间时,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视力模糊起来,定神了好半天,才好。可是,我看清了卫生间里瓷砖组成的图案:是大大小小七八个“爱”字。
瞬间,第一任女主人和我的心灵仿佛沟通起来,那七八个大小的“爱”在我眼前飞舞起来,让我出现了幻觉:她在跟我说话!
我明白了她托梦在我身上的用意:想看看如果她自己完全处在丈夫的情况下会如何对待地震,一样的,不是有意的,那时大脑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那不过是求生的本能……
说也奇怪,从这天晚上起,我再也没有出现地震的幻觉。
我问乔:“真的发生地震,你会一个人跑而不带上我吗?”
乔说:“不会,如果是,请相信,我不是有意的。”
我依偎在乔的身上。
住习惯了这个小区这间房子,我近期没有起过搬家的念头。
以后,谁知道呢?有钱就买大房子吧。
【08 爱情蛊】
☆、香云纱
爱究竟是无怨无悔的付出与守候,还是有所保留的心机与设计?爱你,毫无猜疑地爱你,会不会是我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
而送你这件同时织进了爱情与咒语的香云纱内衣,也许就是我能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点自信。
香云纱
西岭雪
浣花居的香云纱是南溪的骄傲,穿上一袭香云纱织绣的婚礼褂裙,是南溪每个女孩子自小的梦想。
香云纱之所以矜贵,是因为每一道工艺都完全由手工制作——养蚕,缫丝,织纱,染葛,泥封,曝晒,一匹纱的成就需要整整两年时间,更不要说褂裙的裁剪和镶绣了。而沈香云负责的,正是工艺中最重要的一道:浣纱。
每次浣纱时,香云都忍不住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穿上亲手浣就的香云纱衣,欢天喜地地做新娘。正想得出神,忽然一阵马蹄将清澈的溪水践得珠飞玉碎,一个锦衣少年骑在马上,倨傲地问:“浣花居怎么走?”
香云抬起头来,愣愣地注视着这个轻薄潇洒的美少年,没来由地一阵心跳。“公子跟我走吧。”
“有多远。”
“不远,转过这个山头就到了。”
“走太慢了,你上来跟我一起吧。”公子不等香云回答,弯腰一抄,已经将香云拉上马来,拥住她打马奔去。
香云偎在公子的怀里,几乎以为在做梦。这是她平生第一次骑马,也是第一次与男人如此接近,近得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呼吸。
正是四月樱花盛开,清凉的风穿行在明亮疏朗的阳光里,绯粉的樱花香得动声动色,花瓣落了他们一头一肩,芬芳的喜悦便打心底里随着花香散溢出来,连眼睛里都流满了快乐。
香云心里想,原来快乐也是有颜色的,那是四月樱花娇嫩柔艳的绯红色。这绯粉红颜从此将永生永世地烙在她的记忆里,如果有一天她化成了灰,也会是一片粉色的灰;化成了烟,也会是一缕粉色的烟。
公子姓史,是京城盐商之子,月前已经订了城中首富陈家的女儿为妻,到南溪来,正是为婚礼选购褂裙。浣花居老板恭喜说:“公子来得还真是又巧又不巧,不巧的是庄里已经一匹存纱都没有了;巧的是新一批纱下个月就可以晒好了,要多少有多少,公子可着心挑都行。”
“下个月?”公子踟躇,“那好,我下个月再来吧。”
然而就在这个晚上,南溪下了暴雨,山路被冲垮了,史公子的马在半路受了惊,将他颠下马背来,摔伤了腿。如果不是香云从山里将他背回,史公子想自己说不定就要葬身南溪了。他问香云:“你怎么会在大雨夜跑到山里去?”
香云没有回答。其实,她正是为了史公子去的。大雨把所有人都封在了屋子里,她想起刚刚离去的史公子,也许他会躲在某个山洞里避雨,不知道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于是就提着篮子进山了,却没想到意外地救了公子一命。
当她背起他,她的背就再一次贴在了他的胸前,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背上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命。他们的命运紧贴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有一天,她会穿上自己浣的香云纱嫁给他,做他的新娘。
史公子在南溪留下了,一是等待成纱,二是养伤。
因为不甘寂寞,因为日久生情,他在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拥有了香云的处子之身。事后他也有些歉疚,问她:“你后悔吗?”
“不,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自己是你的人。”香云温婉地说,“我知道你就要成亲了,我没有奢望会做你的妻子。但,你会娶我为妾吗?”
“薄命怜卿甘作妾。”公子叹息,“可我家的规矩,是娶妻一年内不得纳妾。”
“一年,很容易过的。我会等你。”香云欢欣地说。
公子有点羞愧。一年,对他只是处处留情的缓兵之计,对香云,或许便是一生的承诺了。他问香云:“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吗?”
“知道。爱就是无怨无悔的守候与奉献。”
“香云,你太单纯了。”公子叹息,“你要明白,爱不能一味付出,爱要留一手,守望爱情,就更加要用一点心机和计谋。你这样子,是很容易受伤的。”
“但是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会让我受伤。”香云笑嘻嘻地说。
雨淅淅沥沥,时疏时密,公子的伤已经痊愈,然而天气仍然没有放晴。婚期却一天天地近了。
公子无奈:“没有香云纱褂裙也还是要行婚礼的。算了,我不等了。”
“等一等。”香云取出一套大镶大滚满绣着蝴蝶穿花的重丝褂裙,说:“这是我替自己预备的嫁妆,公子不嫌弃,就拿这套去行礼吧。”
公子大喜,继而大愧——这是香云为自己一针一线准备的嫁妆,现在却把它献出来,让心爱的人去娶另一个女人为妻。这样的重礼,重得让一个薄悻的男子无以承担。
然而香云说:“公子拿去吧,早点成亲,也就可以早点纳妾啊。我会在这里等你,一年后,我们就会再见面了。”
公子更加羞愧,面对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毫无怀疑的女孩子,他没有办法再一次重复自己一年后娶她为妾的谎话。他是今生都不打算再来南溪这种偏远荒村的。叹息了又叹息,他想自己可以为香云做点什么呢?或者说,能为自己的薄悻做些什么补偿呢?“香云,除了一年后娶你这件事,你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呢?”
他想不论香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一定要为她做到的。然而香云答:“公子,你知道我对你是没有要求的。”
“但是这是我的要求。”史公子坚持,“香云,我要求你对我提一个要求。”
香云想了又想,最后说:“可是我现在想不出来,要不,明天再提吧。”
第二天就是公子回程的日子了。香云将他送了又送,送到他们初见面的南溪边的时候,公子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跟我提个要求吧,然后,我们就说再见。”
香云取出一套香云纱的内衣,低下头轻轻说:“公子,这是我连夜为你缝制的,我想请求你穿上它,一年之内都不要脱下来,这样,就等于我在你身边了。”
公子愧疚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香云的要求竟然会是一件礼物。这是怎样一个无怨无悔的女孩子?她的爱,是一种付出;她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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