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战图》第1097章


于筠的马车刚走了十几名,只听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似乎有无数骑兵奔来,于筠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他知道出大事了。
三百名杀气腾腾的骑兵将于筠的马车和十几名家将团团包围,后面又奔来上千名玄武精卫士兵,将于筠的府邸团团包围,这时,李元吉骑马出现在于筠的马车前。
“于筠,我父皇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父皇,出卖大唐!”李元吉厉声喝问道。
“楚王殿下,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心知肚明吧!我问你,高瑾是何人?”
于筠惊得头皮都要炸开,一定是他儿子招供了,于筠的眼睛顿时红了,他知道自己儿子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强,不知李元吉用了什么残酷的手段才逼迫儿子招供。
于筠心中愤怒异常,手指着李元吉颤声道:“你。。。。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死到临头还顾着儿子,想想你自己吧!”
李元吉冷笑一声,喝令道:“给我搜府!”
钱怀英就等着这道命令,他手一挥,“跟我来!”
数百名玄武精卫士兵冲进了于筠府第,钱怀英目标明确,带着数十名士兵用刀逼迫管家带路,直扑于筠的内书房。
于筠并不担心李元吉会搜到长安情报署的线索,他当然知道和高瑾的联系方式,但并没有留下任何纸面线索,这也是因为青云酒肆被烧毁后,他提高了警惕,不会把任何他和长安情报署有关系的证据留在外面。
这时,于筠猛地想起自己藏在内书房中的一封信,那是当初张铉写给他的亲笔信,他当然舍不得烧掉,便将信珍藏起来。
于筠顿时心中大急,对李元吉厉声道:“速令你的士兵退出来,你忘了武川血誓吗?”
所谓武川血誓就是在大业元年武川府成立之时,十五家关陇贵族核心家族在武川石前滴血盟誓,关陇贵族团结一心,一家有难,其他家族绝不会袖手旁观,参与盟誓的人中也包括李渊本人,武川血誓原本是针对隋帝杨广,虽然杨广杀了不少关陇贵族,但武川血誓并没有被激活。
随着独孤家族和窦氏家族的矛盾激化,关陇贵族内部已经被分化了,武川血誓早已名存实亡,今天于筠在情急之下又将这件事提出,企图让李元吉投鼠忌器。
但李元吉本身就是一个胆大妄为之人,从来就不把关陇贵族放在眼中,更不用说武川血誓早已经名存实亡,而且他又抓到了于筠的把柄,他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退却。
李元吉冷笑道:“看来我们于监令心虚了,我们做个交易吧!如果你肯配合我,让我将长安情报署一网打进,我就放了你儿子,我们的私仇也一笔勾销,如何?”
于筠怎么可能上了他的圈套,他盯着李元吉咬牙切齿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要告诉你,我儿子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父亲来向我赔罪也没有用,我绝不会放过你!”
李元吉脸一沉,“大胆!你胆敢妄提我父皇,想造反吗?”
这时,钱怀英从府中狂奔出来,手中高举一只精美的玉匣,“殿下,我找到了!”
于筠看见了玉匣,他眼睛慢慢闭上,他知道大势已去,自己的性命恐怕难保了。
李元吉打开玉匣,顿时欣喜若狂,玉匣中的一封信正是张铉写给于筠的亲笔信,他深深盯着于筠狞笑道:“于筠,你上个月拒绝我之时,会想到有今天吗?”
于筠冷冷道:“老夫乃堂堂从三品匠作监令,长平郡公,按照唐制,有罪当由天子发落,轮不到你这种卑劣小人来羞辱我,我现在就去向天子请罪,去皇宫!”
李元吉怎么可能放他走,他给手下使个眼色,百名骑兵挥刀便杀,顿时响起一片惨叫,连同马车夫在内的所有随从全部被杀死,李元吉喝令道:“连同马车一起带去军衙审问!”
于筠大怒,眼睛喷火一般的盯着李元吉,“李元吉,你好狠!”
“等会儿我会让你看看我真正的狠,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让你牢记得罪我的下场,带走!”
数十名骑兵围在马车左右,一名士兵驾着马车向精卫军衙驶去,马车内,于筠痛苦地紧闭着双眼,他想到了自己幼子惨遭的酷刑,不由心如刀绞,他并不畏死,但他却害怕自己熬不住刑招供了情报署的老巢,一旦长安情报署被一网打尽,将来张铉又会怎么对待自己家族?
罢了,反正都是死,不如舍生取义吧!于筠一想到李元吉即将对自己的侮辱,他心里再也无法忍受,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长叹一声,“可惜我于筠看不到此贼授首的那一天了。”
他从皮靴里拔出了锋利的匕首,狠狠向自己的心脏刺去。
1127。第1127章 于筠事件(下)
崔文象就站在楚王的府门前等待李元吉的消息,崔文象是个心机极深之人,他的野心和权力欲望也极大,绝不会满足做一个小小的参军幕僚,但他知道,自己要想向上爬,首先就得牢牢控制住李元吉,投其所好,助其力臂,让他信赖自己,依赖自己,所以崔文象不遗余力地替李元吉出谋划策,充分展示他的黑暗才智。
这时,李元吉率领队伍从远处疾奔而来,队伍中间裹夹着一辆马车,崔文象连忙迎了上去,“殿下!”
李元吉满脸阴沉,显得有点气急败坏,他一见到崔文象便急问道:“老匹夫自尽了,我们该怎么办?”
崔文象一惊,他快步上前,透过车窗,他隐隐看见于筠躺靠在后座上,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崔文象心中暗恼,这个李元吉做事不仔细,竟然没有事先搜身,但他嘴上还得安慰李元吉,“殿下,这个没有办法,如果他想死,谁也拦不住他。”
李元吉心中颇为懊恼,崔文象的话给了他一点安慰,他只得悻悻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殿下搜到证据了吗?”崔文象急问,这才是关键,于筠毕竟是从三品高官,他死了很难向上交代。
李元吉把玉盒递给崔文象,“当然搜到了,这就是铁证!”
崔文象看了看信皮,他心中大喜,对李元吉道:“殿下,那就好解释了,于筠自知罪孽深重,所以畏罪自杀,把这个交给天子,谁也无话可说。”
“那我什么时候进宫比较好?”
崔文象看了看夜色,又想了一下道:“殿下最好现在就进宫去向天子禀报。”
李元吉犹豫一下,“恐怕父皇已经睡下了。”
“正是这样,才能表现出殿下为守卫社稷的勤勉之心。”
李元吉点点头,“先生说得有理,我这就进宫!”
“不急,我再教殿下几句话。”
崔文象附耳对李元吉低语几句,李元吉连连点头,心中暗赞,崔文象思路缜密,不愧是军师之才,得他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也是自己的幸运。
李元吉随即叫来钱怀英,吩咐他几句,钱怀英连连答应,转身催马去了监狱,李元吉取了于唯铭的口供,便带着马车向皇宫而去。。。。。。。
钱怀英来到监狱刑讯室,喝令道:“把那个二胰子带上来!”
二胰子是骂人的话,意思就是今天的伪娘,片刻,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将一个文弱的书生带了上来,只见他精神萎靡之极,被狱卒们折磨得惨不忍赌,但还是看得出他皮肤白皙,眉眼长得很像女人,这个书生就是在酒肆被第一个栽赃之人,叫做姜文理,陇右人,出身小户人家,在所有书生中他的胆子最小,钱怀英也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
姜文理被狱卒们扔在地上,他以为又要遭受酷刑,吓得浑身蜷缩起来,声音微弱地哀求道:“饶命!求求饶了我吧!”
钱怀英用鞭子抬起他的下巴,狞笑道:“和我的弟兄们在一起,痛快吧!”
姜文理眼中露出极度恐惧之色,浑身颤抖起来,钱怀英冷冷道:“我就问你一句话,想活着出去吗?”
姜文理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钱怀英盯着他道:“进了黑狱,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只能说你小子运气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乖乖照办了,完事后放你回乡,你若胆敢出卖我们,我就让你尝尝被剥皮的滋味。”
钱怀英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抬起来,“你看看墙上!”
姜文理这才看清楚了墙上的东西,竟是一张张完整的人皮,顿时吓得他魂不附体,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娘的,胆子比鸡还小,把他拖到外屋去,用水泼醒!”
几名狱卒将他拖了出去,用冷水将他泼醒,姜文理见墙上没有了人皮,这才稍稍缓过来。
钱怀英蹲在他面前道:“我需要你指控于唯铭,你就说他有一次喝醉酒,无意中说出他的表弟是长安情报署的头子,所以你向我们举报了他,明白了吗?”
这正是崔文象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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