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请下凡》第68章


。现在倒好,被收了,她自己也别想要。”
白藏搓着手道:“哦!情定辅仙殿?那还不快拿出来!我要看看九重天的人是怎么写咱家宫殿的!玄英你又不看,一边去!”
玄英冷哼一声,走开了:“没意思。”
朱明兴冲冲往自己前襟里一摸,顿时脸上白了,他抬起头,对上白藏疑惑的眼神:“丢了……”
也不能说是丢了,这本书册有迹可循,此刻它正大大咧咧的躺在东华膝上。
东华就势坐在在金座前的台阶上,和玄天并排比肩,一页一页,仔仔细细的翻看这本《情定辅仙殿》。
毫无疑问,这本书册,编排的仍是玄天和东华的故事,否则也不会被搜出来烧。
也毫无疑问,这书册上的故事十分精彩,非但让朱明宁愿抗命也要救回来一阅,且让书中这两位原型人物也看的津津有味。一个瞠目结舌,一个笑容可掬。
时至今日,别的故事再胡诌也无非是魔皇玄天和东华帝君互相敌对,抢完男人抢女人,终有胜负的陈词滥调。这本书册虽也写魔皇玄天和东华帝君互相敌对,抢过人,打过架,总是胜负难分。一来二去生出英雄相惜的情怀,后来这份情怀演变成深厚友情,再后来就成了喜欢。
这个喜欢,自当是有关风月的。
辅仙殿三个字在全文中仅出现过一回,便是二人交换各自心意之时,十分扣题。
最后一页,落款也是五个字。
颠倒阴阳生。
东华顿时合上册子:“这素女,也转去写野史了,九重天越发没了规矩。”
玄天却自他手中拿过册子,翻至最后一页,意犹未尽的念出最后一句:“上彻霄汉,下绝遐荒。生而有信,枯殿如春。”
东华蹙眉看向他。
玄天嘴边弯起似是而非的笑容,道:“枯殿如春,有意思。虽俗不可耐,却也贴合。”
东华听他这样点评,觉得有些道理。辅仙殿的确是枯殿,因此间无用,除了一应陈设之外,连盆像样的花木都没有。可想到玄天就在身侧,一时间暖风裹着碧梅香气,像直吹到心里似的,整个心头都暖而清甜。
那些前途里未知的玄机,恍若被这熏风拂去很远。
良久,东华收回心绪,微微摇头:“原本是想将这些书册付之一炬,绝了这些编排之风,岂料朱明也带头藏私。”
玄天替他排解道:“在所难免,你我都忍不住要看,更别说那些小仙。我看这风气一时无法根除,好在无人在这上面耍花样。”
东华被他说中了心事,叹道:“的确是个隐忧。”便从玄天手中取过册子,嘴上念个咒,册子应声化为灰烬。“非议起于口舌之上,还是尽快杜绝。早先编排你我抢仙姑,之后又胡诌你我抢狐妖,如今竟直接……再放任下去,不定出什么岔子。”
玄天拂着他手上的灰烬道:“素女机灵,将你我并在一处,笔下不知省了多少干戈。”
东华看他一眼:“我正预备敲打她。”
正说间,便听见宫墙外守卫高呼:“太清道祖驾临——”尾音哆哆嗦嗦,不消说也能想象到,这位仙将乍见太清道祖本人,激动成了什么样子。
东华忙从玄天怀里将手抽回,站起来整拂衣衫,而后步下台阶恭候。
玄天稳稳当当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殿外碧梅节奏未乱,仍是不疾不徐的向下撒落。一人影轻如鹤羽,飘飘然从天而降,正是皓发白衣的太清。
太清径直落在东华身前,口中道:“我听说你将青阳小仙打发了,想必是已经窥见当年的事了。”
东华俯身一拜:“回师父,是。” 
太清侧目看向玄天,却仍是对东华道:“冷淡了些,看来玄天已经向你诉了苦。”
玄天勾起嘴角:“自然,我不瞒着师兄。”
东华道:“弟子懵懂千年,今日迎候,但求师父莫再隐瞒。”
太清瞧他虽脸色不大好看,却仍旧规规矩矩的保持着参拜的姿势,轻轻一叹:“免礼,果然还是大徒弟强些。”转而向玄天道:“何事来找为师,竟庄重到让你师兄在此处迎我?”
玄天从台阶上站起,慢条斯理的拂两下衣袖:“我只为师兄而来。”
太清看了东华一眼,那双清眸似能勘破世间一切,直将东华看的微微垂目。这才放过他,“哦?”
玄天负起手,看向太清:“不过,许多年不见,我倒真有一事想请师父解惑。”
太清眉心微动,道:“说吧。”
玄天在东华身侧站定:“当初我被师父半要挟半利诱,假装叛入魔境。这些年来我以神识搜遍整个魔境,仍未找到师父所讲的上古邪神。我神识唯一不能渗透之处,唯有火行域。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潜入火行域而不死?”
太清闻言,神色复杂起来,缓缓闭起眼,一语不发。
见太清理亏,东华脸色更不好看了,一个没忍住,头一回数落起自己敬重的师父来:“师弟身负骂名叛逃,原由竟是师父?师父,这邪神究竟有多厉害,让您讳莫如深,瞒了弟子这许多年?”
玄天拍了东华的手,那眼神分明是示意他不要动怒,东华点头,接着对太清道:“还请师父言明。”
玄天紧跟着道:“师父请讲。”
太清微微一笑,睁开眼看向他二人:“真是为师的好徒弟。一个两个,都来逼供?”
东华怔了怔,施礼道:“弟子不敢。”
玄天收敛了目光,也正色一拜:“弟子不敢。”
似是过了良久,太清才背过身去,也未让他两个免礼,只瞧着门外纷纷扬扬的落梅,极缓慢的道:“若说,那邪神,就是为师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更新!
☆、夙夜(四十)
此言一出,东华和玄天都吃了一惊,玄天早直起身,东华也顾不得礼仪,随玄天一起失礼,两双眼睛齐齐瞧向太清。
玄天道:“师父消遣我们?”
太清叹了一声,道:“为师也希望这只是一句笑话。”他转过身,对他二人道,“为师是怎样证道成圣的,你们可忘了?”
太清道祖斩三尸成圣,就连修仙的那些个凡夫俗子,都将此奉为最高传奇,成日里牢记心间。何况是他二人还是“传奇”的徒弟。
东华道:“弟子怎敢忘。当年大道未出,鸿蒙未破。生于那时的先天神,俱要斩去杂念方可证道。两位师叔仅斩了善恶二尸,而师父更斩去自身尸,无愧于三清之首。”
太清又叹了一声,转过身来:“坏就坏在,这多出来的一个身上。”
玄天与东华面面相觑,而后凝重道:“该不会,那邪神就是师父的自身尸?”
太清闭上眼,颔首。
东华看向他:“可是,听闻三尸斩落后,需再合一,才能浑然忘我,明晰善恶。师父怎会丢了?”
玄天似笑非笑道:“善恶易辨,自我难明,第三尸最是难斩。师父天性喜欢钻研,定是拿这最难得的自身尸去做了别的事。却不料突生变故,被他逃了。”
“聪明,当年我令你下魔境,果然没有走眼。”太清缓缓睁开眼,“那你可知道魔境的来历?” 
玄天便摇头了:“我入魔境一千余年,那里所有人都不清楚自己的来处,包括帝浊在内。”
太清道:“为师来告诉你,魔境其实是凡间的雏形。确切来说,是一个凡间的次品。”
两个徒弟又开始面面相觑,东华喃喃道:“此事关系重大,为何师辈却从未提过?”
太清目光悠长,道:“此事还需追到天地初开。那时几个先天神证道后,便盘算着立世定伦。最先创了一界,依先天神模样造人,赋其天生灵力,又以五行为域。不久便被推翻。五行为域不合常理,如今已见恶果。且,若天生便具灵力,其修炼事半功倍,到时人人修仙,而荒废其他,远非我等创世本意。”
“我等便将此界合力封至另一界,与天地隔绝。不久之后,我斩落自身尸。同时下界开辟洪荒,即如今的凡间。我见凡间得神灵庇佑,忆及被封印的那处实在太过凄凉,便将自身尸放到那处,权且当作神灵。”
“破鸿蒙后其他几个先天神连带你师祖一起力竭沉眠。因此,斩落自身尸的如今仅我一人。我只知自身尸非善非恶,却不料他怀着灭世的意图。”
听到这里,玄天缓缓皱起眉:“自身尸即是自我,他定然要唯我独居,灭掉一切身外之物。”
东华点头:“在他看来,生之不能称为善,因而灭去也不能称为恶。左右世间一切,本来也是乌有。”
太清弹落拂尘上的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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