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那个祸害》第77章


他朝南烛行了个礼,转身便想离开。身后的帷幔忽然被掀开,剑锋刺破空气的声响准确无误地传到谢景离耳边。他耳廓微动,闪身躲开一击,竟是抬手用指尖夹住了朝他袭来的剑锋。
那剑锋不足两尺宽,通体玄青,泛着幽光。
谢景离道:“前辈,我无意与你为敌。”
南烛并未试图抽出谢景离手中的剑,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是勾起一个笑意:“若是我说,只有你死了,他的蛊毒才可解开。这一剑,你还躲么?”
谢景离神情一滞,手却下意识颤动一下。他问:“此言当真?”
“你管我是真是假,我如今告诉你,除非你死,沈棠才有可能活,你要如何?”
谢景离敛下眼眸,须臾,淡淡开口:“若我一命能换得他的平安,有何不可?但我也不会就这样听信他人的片面之词。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性命。”
谢景离说完这话,松开了钳住南烛配剑的手。
南烛收了剑,面露几分讽意:“你既不愿意为他而死,那还留在此处做什么?”
谢景离没有答话,南烛又道:“我方才所说并未骗你,连心蛊的一种解法,便是杀了心脉相连之人,蛊虫便可得破。但我不会去做这种傻事,除非我希望棠儿恨我一辈子。”
“还有别的解法?”
“办法当然是有的,不过,我有条件。”大殿内阴风骤起,烛火跳动不已。南烛冰冷的声音传到谢景离的耳中,却有种让人如坠冰窖之感。
南烛道,“除非你答应就此离开琼灵山谷,永远不见沈棠,否则,我不会替他解蛊。”
谢景离重新回到沈棠所住之地的时候,暮色已经沉了下来。后者正坐在窗边摆弄着什么。他走过去,问:“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不再好好休息一下?”
“种花,这都看不出来么?”沈棠并未抬头,手中动作却未曾停歇。他将那土壤挖开一个小坑,再将一粒血色的花种放置进去。
谢景离惊道:“这是——”
沈棠道:“琼灵花种啊,这不是你拿到的么?”
“可是……”
琼灵花自从替族人解毒耗尽了灵力之后,便只剩下一颗灵力全无的花种,谢景离见这是圣巫族的东西,便将其交给了南烛夫人,谁知怎么又到了沈棠的手中。
沈棠道:“我娘说,这琼灵花我们二人精血催生,琼灵花种亦带上灵力。因此,只要将其种下,再以血液灌溉,说不定还能存活。”
“原来如此。”谢景离点点头,便见沈棠已经小心翼翼将土壤盖好。
沈棠做完了这些,又掏出一把匕首,正要朝指尖划去,立即被谢景离阻拦。谢景离道:“你伤势初愈,还是我来吧。”
沈棠也并未阻拦,任由他夺过那匕首,在指尖划出一道伤口,几滴血落进了土壤中。二人仔细观察许久,沈棠道:“好像没什么效用啊?”
谢景离笑:“你以为我的血当真是那灵丹仙药不成,哪有这么容易。”
“也对,”沈棠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方才问道,“你到哪里去了,一下午不见人影。”
谢景离道:“出去随意逛了逛。”
沈棠眉头一挑:“琼灵谷有什么可逛的,你在这儿呆了这么些天还没看厌?”
“此地风景秀丽,又怎么会厌?”
沈棠撇撇嘴,不置可否。他站起身,道:“莫桑是你吩咐来的对么?我给你留了些饭菜,不过肯定是比不上你万剑宗的伙食。琼灵谷吃喝简陋了些,你要是嫌弃也没办法。”
沈棠一边说,一边往桌旁走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确可以看出那桌上放置着几个碗碟。而他还未及走到桌边,刚刚经过谢景离身边时,便突然被对方一把拉近怀中。
沈棠猛地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谢景离紧紧抱着他,细觉之下,竟连双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谢景离将沈棠用力的揉进怀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许脆弱的神情。
“这是怎么了?”沈棠拍了拍他的背,微微叹了一声,柔声道,“从回来就看你不对劲。与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谢景离摇摇头,手臂上卸掉力气,放开了沈棠,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沈棠从他的怀抱中脱身出来,抬眼认真的打量了他半晌,道:“还说没事,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伸手捏了捏谢景离的脸,眉目一转,又道:“正好,找莫桑那小子给我弄了些好东西,要不要尝尝?”
沈棠朝桌上指去,那数个碗碟之间,正放置着一个白玉酒壶。
月色正好,二人坐于屋顶,抬眼便将漫天星空与皎皎月色尽收眼底。
沈棠没骨头似的靠在谢景离身上,扬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悠悠叹道:“我过去还觉得琼灵谷的酒是天下一绝。但自从尝过你的青竹酿后,不论再喝什么酒,总觉得都稍逊了几分。”
谢景离道:“你若是想要,下次我多给你送些来。”
“说什么呢。”沈棠笑道,眼中已带了几分酣意,“送什么送,你当我还在落霞城?反正我们以后都是要在一起的,日后我要是想喝,你直接帮我酿不就成了?”
谢景离听出他话中的醉意,伸手便要去抢他的杯子。谢景离道:“你伤势未愈,少喝一些。”
喝酒伤身,更何况沈棠的酒量向来不好。
“无妨,”挥动着手躲开,他身子一歪,竟直直倒了下去,枕在谢景离的腿上。沈棠睁开一双如水的眼眸,自下而上看向谢景离,他的眼底氤氲着些许迷雾,轻轻笑了两声,开口道:“你觉得,这像不像我们在竹风轩那一次?”
竹风轩上,二人同样是如今天一样对酌畅饮,可个中心绪却浑然不同。
“我可还没忘记,某人偷亲我的事情。”沈棠笑着拉起谢景离的领口,逼迫他低下头,在对方唇边印下一吻,“居然趁我喝醉的时候趁虚而入,说好的光明正大,仁义之士呢?”
谢景离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的唇,道:“还不都怪你。”
想起那一夜的事情,明明相隔时日并不太长,却好似已经过去了许久。谢景离笑道:“竟然装醉骗我,害我提心吊胆,一整夜不敢回房。”
“你自己胆小,这也能怪我?”沈棠嗔怪道。
谢景离垂眸不答,沈棠停顿片刻,又道,“景离,你知道么?这几天,我总在做一个梦。”
谢景离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问:“什么梦?”
“不是什么好梦。”沈棠伸手把玩着谢景离垂下的一缕发丝,低声道,“我梦见,你离开我了。我拼命地在身后追你,怎么追也追不上。我不断喊你的名字,可你不理我,也没有回头。那种感觉真是……”
那种好像什么也抓不住、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感觉。
谢景离的手颤了颤,喉头干涩,哑声道:“不会的。”
“什么?”
“我永远不会不理你。”谢景离声音很轻,却也郑重:“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留下。”
他低头看入沈棠的眼中,眼神里似乎带着某种希冀。沈棠与他对视片刻,转身环住谢景离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须臾,他轻声笑道:“不过是个梦而已,想这么多做什么。”
谢景离眼神一暗,便听沈棠接着道:“就算真有这么一天也没关系。失去的,再找回来就是,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只要愿意,总是有希望的。”
他语调散漫,一如往常,谢景离却好似如鲠在喉,久久说不出话来。
当真如他所说,失去的,只要再找回来便好么?
谢景离许久没有回应,沈棠的呼吸却是慢慢平稳下来。谢景离低头看去,对方手中的酒杯轻轻滑落,沈棠竟是已经枕着他的腿,睡着了。
谢景离轻轻将人抱回屋中,放到床上。沈棠俊秀的眉眼此刻难得安静,谢景离俯下身,伸手细细描摹着对方精致的轮廓。
他久久没有起身,似乎要将这一幕永远刻进心中。
忽然,一只蓝色灵鸟从窗边飞入,谢景离方才回神。他看也不看那灵鸟,只俯下身,浅浅地在沈棠的额头印下一吻。
谢景离偏头,对那灵鸟低声道:“我们走吧。”
他说完这话,起身,转头离开。蓝色灵鸟跟着他飞了出去,走到庭院中,谢景离突然脚步一滞。他手腕上的印记,忽然开始刺痛发烫,仿佛钻心刺骨。
而此时的屋内,原本应该熟睡的沈棠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抬手看着自己手腕的血色印记,略微失神。
沈棠走到门板,隔着一道冰凉的门板,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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