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巢》第76章


里克心生怀疑。他坚定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利文解释说:“政府在向我施压,要我供出我们之间的事,但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里克重复道,说完把电话挂了。接着,他直接去找一位合伙人,给他讲了利文打电话的事。
沃克泰尔、利普顿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们给林奇和卡伯里打电话,问利文要搞什么鬼。他是不是企图乱拉垫背的?卡伯里和林奇等人语焉不明。然后,该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之一赫伯特·沃克泰尔亲自给卡伯里等人打电话了解情况。打完后他对里克说,卡伯里对利文打这个电话“似乎不感到惊奇”,而林奇则保持沉默。沃克泰尔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他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接着,他鼓励里克说:“你做的对。”有一点沃克泰尔没有告诉里克,即林奇建议里克在本事务所外面雇一位律师。
同一周的星期五下午3点45分左右,证交会律师彼得·索南瑟尔来到沃克泰尔、利普顿律师事务所,要求见里克或沃克泰尔。当接待员不情愿时,他就自己闯到楼道里,按照办公室门上的名字挨着个儿找,被该事务所的人员爱德华·赫利希制止了。赫利希是沃克泰尔、利普顿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也是林奇的朋友。他把索南瑟尔带到他的办公室,然后给林奇打电话。
“这小子到这儿干什么来了?”赫利希不满地问道。林奇解释说索南瑟尔是去传唤里克。“现在我们要调查这个人。”林奇说。
里克来到赫利希的办公室,索南瑟尔把传票递给他。里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索南瑟尔冷冷地看着他。
传票上林林总总列了一百零二项内容,要求里克提供电话纪录、信用卡费用和佣金账户等方面的情况,并要求了解关于许多人的信息,下面列出了那些人的名字,里克只认识其中的威尔基斯。
从晚上9点到午夜,里克按照传票上的项目一一作答。其中95%的问题他都可以如实回答,这使他获得了一些信心。他说他与利文是一般的社交关系,两人认识很多年了,在一些业务上共过事。但他否认向利文提供过任何内幕信息。
星期一上午11点,里克刚刚看完了NL工业公司发布的一篇新闻稿,把脚架在旁边的一张空闲桌子上,若有所思地坐着。这时,他的朋友佩多威兹打电话叫他过去,然后提出带他去会议室开一个会。他们到会议室时,伯纳德·纳斯鲍姆、沃克泰尔和阿伦·马丁三位合伙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三个以前都当过检察官。里克一看到这个阵势,不由自言自语道:“真相调查组来了。”
虽然里克认识到这些当过检察官的合伙人们不会以“检察官-客户”的特权保护他,但他仍不愿听从他们的建议雇一位律师。缺乏支持使他很伤心。他说他想听听他们了解的情况。这些合伙人们便向他讲起利文的供词,里克边听边狂躁地在一个纸板上胡乱地画着。他否认向利文提供过任何内幕消息,并称即使无意为之也没有。这些合伙人们接着告诉里克,利文的另一个同案者向政府供称,他知道利文在沃克泰尔、利普顿律师事务所有一个线人。
里克非常震惊。利文曾发誓决不向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份的,怎么会背叛了他?里克第一次开始感到周围的世界要坍塌了。他紧张、慌乱,接着开始哭泣起来。这些合伙人再次敦促他找一位律师。
他仍然拒绝找律师。该吃午饭了,大家给里克带来了三明治,但他一口也没吃。然后,这些合伙人改变了方法。他们提醒里克说,过去一个星期来他们一直在坚定地支持他,如果他说谎,他们的声誉会受到影响。难道他要辜负他们——甚至他的恩师利普顿吗?里克又开始哭起来。当他平静下来时,给大家讲起自己年轻时的不顺和在交友上的困难。这些合伙人都是他的朋友。最后,他振作起来,说要考虑五分钟。他试图在纸板上列出讲实情的好处和坏处,但坏处一条也写不出来。他猛然意识到,不能再向这些合伙人们隐瞒实情了。
下午2点半左右,在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询问和讨论之后,里克终于把实情都掏了出来。他说完后,这些合伙人遗憾地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里克在回答中提到友谊,提到孤独,也提到钱,但他的语气飘忽不定。实际上,对这个问题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里克最后聘请了一位刑事律师,名叫罗伯特·莫维洛。1981年,沃克泰尔、利普顿律师事务所前合伙人卡洛·弗洛伦蒂诺因内幕交易被起诉时,莫维洛就担任弗洛伦蒂诺的辩护律师。里克辞去了他钟爱的事务所合伙人身份。如果说威尔基斯与政府商谈认罪协议时讨价还价的余地很有限的话,里克的余地就更少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牵涉。
里克在大陪审团面前受审,被控两项罪行。一个星期后,即10月9日,里克表示认罪。同时,他接受了证交会的处罚,被罚款48.5万美元,个人只留下曼哈顿西区的房子、一辆汽车和1万美元。和威尔基斯一样,里克被判入狱一年零一天和五年缓刑。他和威尔基斯一起被送进康涅狄格州丹伯里的联邦监狱。
1987年2月20日,对利文的宣判在位于纽约郊区怀特普林斯的联邦法院举行,杰拉德·戈特尔担任宣判法官。数百名记者和旁观者挤满了法院外面的街道,警察骑着马在人群前面维持秩序。一辆深蓝色的轿车开过来了,警察从人群中给它开出一条通道,车里坐着利文和他的律师,还有他的家人。法庭地方显得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很多记者不得不在室外凛冽的寒风里站着。
利曼请求法庭宽恕利文,他说:“法官阁下,他已是一个被抛弃的人,一个人见人躲的人,处境如此堪怜者在下前所未见。丹尼斯·利文的名字将总是与内幕交易联系在一起,成为这种犯罪的代名词。”
利文身穿一件老式灰色条纹西服,以平淡的声调宣读一份声明。声明中说,“我再也不会干违法的事”;“我已汲取了教训”;“我深感内疚,羞愧难当”。声明中还提到他的家人:“是他们的爱和支持使我捱过了这段困难的日子。”
然而,受法庭指派审查利文财产的律师谢尔登·戈德法布对利文的财产情况提出了质疑。他对利文过去六年多来所获收入和资产的原始资料进行了审核,发现有几十万美元去向不明。利文声称这些钱是他在巴哈马赌场输掉了,但戈德法布表示怀疑。利文的哥哥罗伯特据信多次陪利文去巴哈马,但他没有回忆起利文输钱的事,而且说话模棱两可,而利文本人则拒绝回答关于赌博输钱的问题。戈德法布在呈给法庭的最后报告中表示,他怀疑利文设法隐藏了一大笔钱。
但公诉人对利文的表现表示满意,他们正在根据利文提供的情况谋求更大的目标。戈特尔法官对利文的合作印象更深,他在判决说明中表示:“他承认有罪,并与政府进行了合作……他的合作的确卓有成效。通过他提供的信息,华尔街上的一个贼窝整个暴露了出来。”最后,法官宣布判处利文两年监禁,并在原有罚款1160万美元之外,加罚36.2万美元。
“游戏”结束了。
“大鱼”还在后面
1986年7月下旬,即在利文被逮捕后两个月多一点,布斯基飞往贝弗利山去找米尔肯。两人坐在米尔肯家的水池边窃窃私语。利文的被捕对他们两人震动很大,政府在证券市场上的执法力度之强出乎他们的意料。米尔肯警告布斯基,鉴于目前的形势,他们最好限制交易。布斯基欣然同意。
他们还谈论起那笔530万美元的所谓“咨询费”,这笔钱弄不好会给他们招来麻烦。两人决定想办法使他们的虚假解释自圆其说。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可以多做些文件,以在表面上表现出该公司在布斯基收购圣芭芭拉金融公司和斯科特和费泽尔公司等没有结果的交易上替他做过研究,提供过咨询。但他们的会计记录(即瑟内尔和穆拉迪安一起做的平账材料)怎么办?这些东西必须销毁。
8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布斯基返回纽约。他一回到办公室就给在公司原址上班的穆拉迪安打电话。
“我是伊凡。”布斯基神秘兮兮地说,“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穆拉迪安不知道布斯基要搞什么名堂。他和布斯基一天打两三次电话,有什么事电话里就说了,很少有需要面对面谈的。更奇怪的是,布斯基还要穆拉迪安到西52街的帕斯特拉米恩-瑟英斯咖啡店见他。这里是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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