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巢》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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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点28分,消息在股市行情收录器上开始出现了,标题是:证交会指控伊凡·布斯基进行内幕交易。紧跟着,收录器纸带上打出了正文:“证券交易管理委员会指控华尔街套利人伊凡·布斯基利用丹尼斯·利文提供的内幕信息进行交易。”接着,最令华尔街震惊的内容出现了:“证交会官员说,证交会决定扩大对华尔街上内幕交易问题的调查,布斯基同意在此事上与证交会合作。此外,纽约美国检察官办事处说,布斯基一案开始进入刑事诉讼程序,他将承认一项控罪。
“美国检察官办事处拒绝说明具体控罪是什么。该办事处还说,它正在继续对丹尼斯·B·利文内幕交易案引发的问题进行刑事调查,而布斯基正在就此与办事处合作。”
金融圈里几乎每个有身份的人物都多少与布斯基有过联系。惊慌席卷了华尔街。
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贝弗利山分部。忙碌的一周过去了,米尔肯手下的交易员和营销员们开始松弛下来,而米尔肯仍然坐在交易台前忙活儿。突然,特伦·佩泽尔惊叫一声:“天啊!”每个人都抬起头来,看到佩泽尔紧盯住股市行情收录器,便赶忙围过来看个究竟——上面是布斯基出事的消息。
米尔肯从他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了这个消息。他什么也没说,坐在那里接电话。他的同事们仔细观察他有无什么反应。米尔肯好像在沉思,其他方面却表现出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大家都对他的自控能力感到惊奇。
接了三四个电话后,米尔肯突然站起来,快速走进他弟弟洛厄尔的办公室。他关上门,一个多小时后才出来。
后来,弗雷德·约瑟夫打电话给米尔肯。他那天下午从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总法律顾问那儿得知,给米尔肯和德莱克赛尔的传票送达了。这些传票是司法部发出的,意味着刑事调查正在进行。
“没什么担心的。”米尔肯坚定地说,听起来没有一点忧虑。约瑟夫轻松了不少。他想:米尔肯不可能会做错什么,他从事的垃圾债券业务是全国最好的;而且,以前他也接受过调查,结果总是都没有问题,这次也会这样。想到这里,约瑟夫释然了,赶去参加为公司高级管理人员及其家属举行的一个宴会。
那个周末,米尔肯给吉姆·达尔往家里打电话,要他到办公室。达尔驱车赶到,来到办公桌前,这时米尔肯正在办公室另一个地方与其他人交谈。达尔不耐烦地等着米尔肯解释什么事,最后终于逮着了他。
“你叫我。”达尔说,“有什么事?”
米尔肯一声不言,向男洗手间走去,示意达尔跟着他。来到洗手间后,米尔肯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开始洗手。就着流水声,他把身子倾向达尔,压低声音说:“没有什么传票不传票的,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其实,他知道传票已经到了。达尔甚至不很清楚传票是什么东西,但他明白米尔肯的意思:如果他有不利证据,就销毁它。
米尔肯还着手销毁其他可能的证据。星期一,特伦·佩泽尔正在办公桌前工作,米尔肯突然问他那个蓝皮账本的事。这个账本是米尔肯要他保管的,上面记录的是米尔肯与大卫·所罗门之间的交易。“你有那个记有与所罗门交易的本子吗?”米尔肯问。佩泽尔点点头。米尔肯接着说:“你为什么不把它交给洛里恩·斯珀吉?”
第二天上午,佩泽尔示意斯珀吉到交易厅外的小厨房见他。他注意到每个人好像都是开着水龙头说话,担心办公室里有窃听器,所以他也把厨房里的水龙头也拧开。他把那个蓝皮本递给斯珀吉说:“迈克尔让我把这个给你。”
当佩泽尔回到办公桌前时,米尔肯问他:“那个本子上的东西都与芬斯伯里基金会有关,对吗?”佩泽尔点头称是。
此后,那个蓝皮本再没有人看到,很可能是被销毁了。
第六章
骑士落马
11月14日,布斯基出事的消息公布之后,加里·莫塔斯克订了去洛杉矶的机票,并直接乘车赶往肯尼迪机场。第二天,他去见米尔肯。
“你什么时候都不知道那530万美元的事。”米尔肯直截了当地对他说。莫塔斯克不知道该说什么,米尔肯的话是一句陈述,不是提问。但他很清楚,自己对这笔钱的事是知道的。
莫塔斯克问米尔肯10月中旬在贝弗利山饭店与布斯基会面时“小心”没有。米尔肯显出忧虑的样子。他说他认为自己小心了,但现在回想起来,不敢肯定做到了“足够小心”。
米尔肯安排次日凌晨4点再与莫塔斯克会谈。第二天,莫塔斯克按时到了,他被送到一个会议室,那里只有他和米尔肯两个人,整个会谈过程中门口一直有个保安在站岗。米尔肯带来了一摞文件,莫塔斯克注意到上面有一些通过布斯基交易的股票的名字,这些股票与那笔530万美元的款子有关。在谈话中,米尔肯一直询问莫塔斯克关于与布斯基交易有关的各个股票的情况。他始终压着声音说话,并不时地把他要问的问题写在一个黄色小纸板上,等莫塔斯克回答完后再把它们擦去。当莫塔斯克要谈论某只具体股票时,米尔肯用笔指着清单上这只股票的名字,决不大声把它说出来。
约半个小时后,莫塔斯克完成了与米尔肯的会面离开这里。当他把他的出入证交回公司贝弗利山分部大门口的门卫时,门卫接过来把它撕成了碎片。“别担心。”门卫说,“你没来过这儿。”
布斯基被控进行内幕交易的消息公布之前,约翰·穆赫伦的一个朋友曾从加拿大打电话向他透露有关情况,当时穆赫伦不相信。接着,消息出来了,穆赫伦惊得僵在了那里。他没有把消息看完就给那位加拿大朋友回电话:“你小子说对了。不过我还是感到不相信。”他还给妻子南希打电话告诉这个消息,南希带着孩子去了迪斯尼世界。“你不会相信,”他说,“伊凡·布斯基是个骗子。”
“我不感到惊奇。”南希说。
穆赫伦的心态不久发生了变化。曾经有许多次,当有人抨击布斯基时,他挺身而出替布斯基说话,而现在布斯基原来是个骗子。穆赫伦感到布斯基利用了他,而他痛恨被别人利用。使他难过的是,世界上会有布斯基这样的人。这打碎了他的人性观。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感到他永远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
几天后,他的律师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说:“布斯基的律师打来电话,说你应该辞去布斯基子女受托人的身份。”穆赫伦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说:“我不辞,除非布斯基亲自打电话给我说。”
但穆赫伦决定不再等布斯基给他打电话,他先打给了布斯基。“我听到你的律师说那事了。”穆赫伦说,“但如果你的孩子们需要受托人,现在就可以。我乐意做这件事。”
“你可别有诉讼,太烦人。”布斯基说,听上去冷淡而超脱,“你应该退出去。”
穆赫伦虽然感到受了布斯基的欺骗,但仍然愿意帮助他。他说:“出了这事你会感到非常困难,你精神上需要帮助。你需要支持。”
“谢谢,谢谢你打电话。”布斯基说,好像急着结束通话。
穆赫伦终于发火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他说道,声音提高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对这个行业和每个从业者所犯下的事。这都永远弥补不了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怎么能呢?”
布斯基显得无动于衷。他说:“这是一个技术性很高的行业,而且有很多灰色地带。”
“胡说八道!”穆赫伦怒不可遏地回答。
布斯基消息公布后的那个星期,媒体反应空前热烈,出现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报道潮,这是政府人员始料未及的。有两家新闻机构的记者试图冲过门卫的阻拦闯入纽约美国检察官办事处。不擅应付媒体的查尔斯·卡伯里被记者们包围了。奇Qīsuu。сom书当他拒绝回答《纽约邮报》一个记者的问题时,该记者甚至发出威胁,但卡伯里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布斯基消息公布后的下个星期六,已是半夜时分,近期一直患失眠的卡伯里还在看电视。他看到林奇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节目里谈论布斯基的案子。这段时间,布斯基的形象简直无处不在——在《时代》和《新闻周刊》的封面上,在各大报纸上,在网络电视上,甚至在这深夜里也能看到,仿佛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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