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巢》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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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考夫印象深刻的是,虽然西格尔忧心如焚,但他没有试图否认或淡化自己的犯罪行为。他很快向拉考夫叙述了他与布斯基之间的违法活动情况,包括最不利的方面,如接受布斯基的酬金。不仅如此,他还述说了与弗里曼的内幕交易关系。
西格尔特别担心他在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的同事,和他与该公司的关系。在目前情况下,他不可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工作。他感到他必须向约瑟夫汇报这件事。但拉考夫想要西格尔保持尽可能多的灵活性。他知道,西格尔可以秘密配合政府在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进行调查工作,他在这方面可能是有价值的。但西格尔坚持说,他不愿在德莱克赛尔做这种事。他认为,自己的违法行为都不是在该公司发生的,与这里无关,而且他对该公司的犯罪活动一无所知,所以要他试图诱捕他的德莱克赛尔同事是不公平的。拉考夫同意道,西格尔可以向约瑟夫说这事,告诉他关于传票的情况,并向他请个病假,以便就传票上问题的回答做准备。然后,当天晚上他要到穆吉·罗斯律师事务所再与拉考夫和该事务所另一个合伙人奥德丽·斯特劳斯会面。
西格尔要离开沃克泰尔、利普顿律师事务所时,提出见一见利普顿,这时利普顿已从休斯顿出差回来。西格尔独自来到利普顿的办公室,这里曾是他常来拜访的地方。利普顿在业务上经常关照和提携他,对他的事业帮助很大。坐在这位导师和朋友面前,西格尔不禁又簌簌落下泪来。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或许,利普顿经历了太多的这种可怕的情景:先是他的两个合伙人弗洛伦蒂诺和里克,现在是西格尔——一个他几乎爱之如子的人。利普顿没有安慰西格尔,也没有说些开导的话,他显得漠然而冷淡。
离开沃克泰尔、利普顿律师事务所后,西格尔跟着拉考夫来到他的办公室。那天下午晚些时候,佩多威兹给他们打来电话,把股市行情收录器上打出的布斯基的消息读给他们听。突然,事件之间混淆不清的顺序开始现出了眉目。“你们不知道这起事件有多严重。”西格尔对拉考夫和斯特劳斯说,“一切都要崩塌了。”
那天下午很晚时,西格尔回到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径直来到约瑟夫的办公室。听到布斯基出事的消息后,公司开了一个战略会,约瑟夫刚开完会回来。他看到西格尔情绪很坏,好像受到了什么可怕的打击。
“我想请个假。”西格尔说,“我收到了一个传票。”听了西格尔的话,约瑟夫哈哈大笑起来,西格尔被他这种反应吓了一跳。“加入俱乐部了。”约瑟夫笑着说,“阿克曼收到了一个,米尔肯也收到了一个。每人都有一个。”已经很吃惊的西格尔呆住了:怎么回事?这些人与他有什么关系?西格尔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所以他没有考虑过布斯基可能还与除他以外的其他人有牵连。
约瑟夫打断了他的沉思。“你做了什么错事吗?到底有事吗?”
西格尔看着约瑟夫,泪水在眼里打转。“绝对没有。”他回答。拉考夫要求他对约瑟夫撒谎,以便在必要时与政府秘密合作。
约瑟夫接着问:“是证交会的传票还是大陪审团的传票?”西格尔说是证交会发的传票。这个回答好像减轻了约瑟夫的忧虑,他说:“别担心,继续工作,没必要请假。公司会百分之百地支持你。”
当西格尔去见约瑟夫的时候,拉考夫给卡伯里打了个电话。“我知道你要给马丁·西格尔发传票。”拉考夫说,“这个传票我来接,我是西格尔的律师。”他表示想与卡伯里谈谈西格尔的案子,卡伯里建议次日上午谈。
拉考夫知道他和西格尔动作必须要快。他在反证券欺诈部工作时是卡伯里的上司,知道卡伯里是个严肃而认真的人,喜欢以快而狠的手法对付白领嫌疑犯。拉考夫提醒西格尔,如果他打算与政府达成认罪协议,必须快点行动,尽管这意味着可能要接受刑事和民事处罚,|Qī|shu|ωang|可能破坏他的婚姻和家庭生活,甚至可能面临破产。拉考夫还提出,如果西格尔选择对抗,他会为他准备辩护。
“我要认罪,要赔罪。”西格尔坚持道,“我不愿对抗,除非你要我这么做。”
第二天(即11月15日)上午,西格尔和简·戴来到拉考夫的办公室。这天西格尔的心情比前一天好多了。昨天晚上,他把有关问题又详细地给妻子讲了一遍,简·戴表示,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支持他。他感到一个沉重的担子卸了下来,轻松了许多。他信任政府,愿意改正。他会受到惩罚,但之后一切都会过去。他觉得政府似乎有点像他的父母,会关怀他的。
在拉考夫的办公室,拉考夫的本案搭档奥德丽·斯特劳斯提醒西格尔:“马蒂,昨天你情绪太低落,而今天又太高涨。”
拉考夫和斯特劳斯给西格尔夫妇进一步介绍了认罪的利弊,安慰他们,说事情总是看起来困难重重、前景暗淡,实际并非那么悲观,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接着,拉考夫去见卡伯里,卡伯里直入正题:“我们掌握他的情况。我们有三个证人:伊凡·布斯基、送钱人和送钱监督者。我们认为西格尔对我们可以有些用处。我们了解弗里曼的情况。”拉考夫对卡伯里提到弗里曼这个名字吃了一惊,这个名字是他刚在西格尔坦白案情时知道的。拉考夫自忖卡伯里是否在虚张声势。
“为便于讨论,假设案情是这样,”卡伯里继续道,“我准备提出四项控罪。”
拉考夫先不做出反应,他要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条件。比如到时候会赶上什么样的法官?在曼哈顿联邦法院,犯人与政府达成认罪协议时赶上哪个法官,该法官就将一直负责该案的审理,直到宣判。拉考夫希望西格尔认罪协议的达成要选时恰当,以便赶上一位仁慈的宣判法官。卡伯里说政府会尽量保持灵活性,但西格尔要与政府合作。拉考夫问是不是要西格尔带窃听器,卡伯里说是的。
拉考夫把卡伯里提出的条件回来告诉西格尔,西格尔说可以接受。于是拉考夫向卡伯里提供了一个非正式的价值预估,表示西格尔能够提供华尔街一家大公司的套利主管有罪的证据,但拉考夫没有提出弗里曼的名字。作为交换条件,卡伯里提出把对西格尔的控罪减去两项。拉考夫说可以达成协议,但还要视与证交会的谈判情况而定。
接着,拉考夫给证交会的林奇打电话。证交会仍然被布斯基一案的不利宣传刺痛着,急于把西格尔作为与布斯基合作的成果来炫示,以说明布斯基的合作是有价值的。舆论曾批评证交会对华尔街的罪犯过于心慈手软,它不准备再冒遭受进一步批评的风险。拉考夫问证交会想要什么。
“很简单,”林奇回答有,“除了他的两座房子,我们都要。”(拉考夫把这个情况告诉西格尔时,西格尔惊叫道:“天哪,我只从布斯基那里得了70万美元。”)拉考夫激辩说,证交会这样做是不合理的,最起码西格尔在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挣的钱应该保留,这些钱是清清白白的血汗钱,与非法活动无关。在证交会与拉考夫的谈判中,证交会方面主要是斯特克出面谈的,他最后同意了这一点,并以此达成了协议。但是,沙德和证交会其他委员否决了这个协议。他们坚持要没收西格尔所拥有的几乎一切东西。他们知道他们可以对西格尔任意摆布,而且他们决心借此消除以前不利报道所造成的影响。他们允许西格尔保留他的养老计划缴纳金和两座房子,就这些。西格尔甚至还必须放弃1000万美元的股票和在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的奖金,证交会不允许德莱克赛尔把这笔奖金发给他。
拉考夫认为可以就这些严苛的条件与证交会再争一争,但西格尔说他不想再争了。事情到这一步,西格尔吃惊地发现自己对钱已经不在乎了。以前,当他的收入达到六位数时,钱似乎很重要,但它从不足以给他带来所需要的安全感。如今,他已被毁了,无论他有多少钱。所以,即使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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