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618章


这种等同于无赖的做法,的确让内阁的几位大学士颇为头痛。
“你们说完了?”声音渐小,李东阳眯着眼睛微微笑道。
这一下,再次将火药桶点燃。
“尔等身为内阁大学士,身居高位,竟然不思为国,反而只顾私利,其罪当诛!”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李学士你竟然能够安之若素,简直就是罔顾社稷。”
“老匹夫,今日你若不给出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各种乌七八糟的话,各种威胁的话,各种侮辱的话如利箭一般钻进李东阳的耳朵。
李东阳子啊耳中竖起高墙,这些东西他听了之后直接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吵什么吵!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做的事就是猪狗不如。张文轩死了,那些人造反,难道是内阁几位大学士说让他们造反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幕后真凶,还定边侯一个公道。你们天天在这里闹,闹什么,找死不是!”一个有些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众多文官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不少文官心中大骇,有人甚至开始往后倒退。
这他娘的什么时候勋贵也管咱们文官的事了?这是不少文官的心声。
这朝堂上敢仗义执言的人不多,保国公无疑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
文官们敢攻讦内阁大学士,也敢攻讦没有太多根基的勋贵定边侯,却绝对不敢攻讦眼前这位。
别看这小老头已经满脸周围,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他可是门生遍及天下的存在。九边重镇之中,不少人都是保国公带出来的。
很多人怕死,所以不敢撄其锋芒,也有那不怕死的愣头青,在大家都忍气吞声的时候,打算站出来出一把风头。
兵科给事中胡淼便是这样一个存在。
马文升卸了兵部尚书的职位之后,这个热门职位马上就有人接任,接任的人不是很出名,但是身上的标签,却打的是万安一党的标签。
无他,盖因此人是万安曾经的门生。
那人做事倒是中规中矩,没有给内阁几位添堵的意思,也没有攻讦过定边侯一系人马。
可他不出声,不意味着他手下的人不出声,自然就有这样的愣头青想要一条青云直上的道路,上赶着溜须拍马。
“保国公与其再次训斥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不如想想对策,该怎么将张逆拒之门外才是。”胡淼一人出列,与朱永争锋相对。
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屁孩,竟然能如此不畏权贵。
这文人的某些操行,的确是有些操蛋的。如果是本分安生的做事,秉承儒家学说的精华,那这样的人可以称之为大儒。
如果一味墨守成规,什么都不管不顾,不能接受任何新鲜事物,这样的人叫腐儒。
而像胡淼这般,为了出位不择手段,自以为能够跟权贵斗争,实际上说的都是废话的人,大体能够用伪儒两个字来概括。
他心中的道,不是大道,而是自己升官的小道。
朱永眯着眼睛看着胡淼,尽管胡淼故作镇定,却依然忍不住心里发虚。
这可是当朝保国公,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存在,身上的杀气就足以让他颤抖,他能够到现在还站着,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按照胡大人的意思,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为难几位大学士,便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了?”朱永沉声道。
这也是他现在年纪大了,如果是年轻的时候,他绝对会一个巴掌将这小子拍翻。
胡淼尤不自知,梗着脖子道:“本来就是这样!”
朱永厉声喝道:“来人,给本公将这目无君上的人拿下。”
马上便有两个侯爷出列,二话没说直接就将胡淼按住了。
在别人眼里这两个侯爷是侯爷,在保国公面前,他们永远都是督帅的马前卒。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胡淼已经嚷嚷开了:“朱永,你这贼子,为何拿我!我为大明江山出声,有何不可!”
第666章 :食君之禄
片刻之前他还在害怕朱永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片刻之后他已经敢声嘶力竭的看着保国公怒骂贼子了。
这就是胡淼这种投机分子最擅长的工作。
朱永阴着脸道:“嘴巴上说的冠冕堂皇,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内阁几位大学士为国做了多少事?你胡大人又为江山做了多少事?
平日里你耍耍嘴皮子也就算了,如今国难当头,你竟然还敢跟老夫耍嘴皮子。别人不敢动你们这些言官,老夫可不怕。
陛下圣体违和,朝堂之上就靠几位内阁大学士支撑,你们这班闹腾,莫非是跟城外贼子有勾结不成!”
最后一句,很明显的诛心之言,偏偏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大敌当前,他们不想办法,反而在这里内斗,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当的事。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朱永继续道:“你们骂内阁几位大人尸位素餐,其实你们自己才是真正的尸位素餐。
你们谁知道内阁到底每天要处理多少奏折?谁又知道刘健大学士带病在内阁做事?谁有知道李东阳的老妻病了,他连续十天没有回家?
老夫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总归是读过书的。有一句话老夫记得很清楚,被服儒雅,行若狗彘,说的就是你们这群没脸没皮的人。
今日本公就把话放在这里,大敌当前,若是同心协力则罢,若是有人敢出什么幺蛾子,我朱永第一个不放过。”
上位者做事讲究一个恩威并施,朱永在这一方面就做得很好。
勋贵和内阁之间,确切的说是勋贵和文臣之间,一向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能成为勋贵的人都是在沙场上奋战,然后靠军功得来的。而文官则是十年寒窗苦读得来的。
一方看不起另一方没有读书,另一方看不起这一方只知道之乎者也。
而今日,在没有皇帝的朝堂之上,朱永的话,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还让他们无话可说。
内阁几位朝朱永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就连一向都只知道冷着脸的谢迁也朝朱永微笑着点了点头。
“依保国公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办?是战,是和?”一个站在中立立场上的文官问道。
满朝文武,武将基本上都不站队,这些人里面就算有万安的人,也不敢当着保国公的面站队,除非他们想死。
文官中倒是旗帜鲜明,支持内阁的人在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攻讦内阁的存在。只不过这个大多数人,就是十个放在一块,也比不过内阁那边的一个人。
他们的官职很低,都抱着一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思想。
而中立的人中间,很多人都是不想掺和到这种事情中去的,有一部分是受过侯府恩惠又畏惧万安权势的。
朱永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出幕后真凶,给边军将士一个交代。”
有人反驳道:“国公大人这话说得有些不妥吧!就算张儒死了,那些边军也不该用这个理由来造反。”
朱永淡淡道:“人家那么多人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连鞑靼大汗都成了大明的俘虏,边军战死将近十万人马。都没来得及凯旋,便得知自己的老上司在京城侯府的卧室内,被人生生割掉了脑袋。
是人就有感情,我不知道你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怎样,反正老夫听到这样的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提起腰刀准备杀人。
他们并不是造反,而是要一个交代。”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上面的火漆没有取掉,但是信封正中央有一个圆溜溜的孔洞。
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信件之后:“这信我还没看,你们可以自己看看,看看这些边军将士到底是要造反,还是要一个公道。”
信件先是到了内阁几位大学士手中,不管怎么攻讦,尊卑还是要讲的。内阁几位大学士就是朝堂上的主宰,他们这些人没有资格第一个看,那满朝文武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第一个看。
看完信之后,李东阳特意举着只有寥寥数字的信在那些只知道动嘴皮子的低级文官面前晃了晃,然后沉声道:“关键是没有任何头绪,就算是要缉凶,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啊!”
“难度有多大,大家都知道。咱们别的可以不做,这个样子要做出来。一个国侯,在府邸中被割掉脑袋,这样的事,顺天府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当然,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大家同心协力,才能解掉眼前困境。”刘健面色凝重,他知道现在朱永提出来的意见,的确是能够缓解情况的意见。
可城外的几十万大军,他却不认为只是单单要一个说法公道那么简单。人家这么废了这么大劲,如果只是为了一个死人讨要一个公道,那不是那些人傻就是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们。
李东阳闭着嘴没说话,任由朱永和刘健安排其他人做事。
有朱永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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