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第117章


神宁长公主的私印??????
萧策想起那方寸许的小印,只刻了“春柳主人”四字,那么小巧玲珑,常在两人把玩时落入彼此襟怀之中,各自窘红了脸扎过头去??????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强压住心中的剧痛,他默默念着印章上的号,仿佛那个魂牵梦萦之人还在眼前,巧笑嫣然,不染半点风尘。
她果然还是如先前那么聪慧无双,但为何还肯不念旧怨,及时伸出援手?
萧策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钝痛--即使两人已闹到刀剑相向,即使她已经从九重风朗跌落尘埃,他一直是懂得她的。
即使看似冷然,她却一直忧心社稷,闵爱万民,这样的人,又怎会看着狄人入侵中原土地?!
他不由的打了寒战,胸口的钝痛却是更深了。
为何要走到这不可收拾的一步呢?
他仿佛是自问,又仿佛是问着那张虚幻中出现的绝美容颜。
这样的疑问,始终无解。
这世上之人,从不是纯粹而单面的,她胸怀万民,却不愿放弃摄政天下的权柄,就如同他,爱她深入骨髓,却不愿背弃身为臣子的忠直与操守。
他们两人,看似温文随和,认准之事,却是如磐石一般不可动摇??????也许,这宿命的悲剧,在那一刻就已经铸就。
萧策深深呼出一口气,看着那微寒造就的白雾,在这个暗夜,忽然觉得无比萧索,无比疲倦。
又是一场鏖战,又是漫长的守城,只是这一次,她不会站在他身畔,并肩携手。
再不会有人笑着替他铺平羊皮地图,歪着头打量着那些复杂的地名,再不会有人手腕高超的从各地调来粮草器物,让他山穷水尽时眼前一亮??????
付与知音的瑶琴,已经弦断尘封,这世上再无人倾听,无人相和。
这般的寂寞。
仿佛为了派遣者暗夜的幽静,他开始默默想起一些棘手之事。
狄人围而不走,显然是下了决心要冲破这藩篱。
五万大军,虽然不少,却并不能完全击溃对手,接下需要的大量粮草军械,却根本无从着落。
已经五天了,京城定是收到了消息,西宁兵府离此地仅有一日半的路程,却至今不见半点援军,更不见粮草军械。
石秀!
他狠狠念着这个名字,五指用力成拳,却隐忍着不敲下去。
这个人,狡诈阴毒,却又彬彬有礼,宛如一条毒蛇,日夜盯着你的咽喉。
他要自己的命,这可以理解,可如此大局,真让狄人进入,却是整个神州万千庶民的灾劫!
为什么要如此?!
他不及细想,却听到那不远处有号角声齐鸣,在暗夜中发出奇异凄凉的声响矛盾是狄人营中好像煮沸的滚水一般,整个兴奋骚动起来。
这是??????!
发觉这一情况,萧策凝神细听了一会号角声--他与狄人长年对战,对此实在不陌生。
这居然是??????大王亲至的号声!
萧策凝神望去,只见远处的荒野上烟尘逐渐遮蔽天日,马匹的轰鸣声渐渐连熟睡之人都惊醒起来。
“郡王爷?”
己方的将领被惊醒了,也跑了上来。
萧策的剑眉凝成一个川字,一字字说的非常清晰,“是狄人大王亲率援军而来。”
他再不看众人面如土色的惨相,决然拂袖下楼。
接过侍从递上的甲胄,明华光芒刺痛了众人的双目,也让他们从魂不守舍中醒悟过来--
“没什么可怕的,无非是死战而已。”
萧策的声音淡定宁静,那是超脱生死之外的豁然。
烟尘已经到了阵前,杀气与战意,弥漫在两方心中。
??????
夜凉如水,九曲桥畔的新柳略见嫩芽,倒映在波光中潋滟。桥对面的木廊中,有宫女仍在熏香。纱衣低垂之下,却是昏昏欲睡了。
朱瑞端了一碗药,独自来到门前,轻敲两下,也不待人回答,便闪身而入。
宽大的床榻上,燮王朱炎正在安眠,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道:“是瑞儿???????”
朱瑞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父王,您先喝了这碗药。”
朱炎接过药碗,却仍有些昏昏然,他活动一下筋骨,很是满意自己的健壮有力,“喝了你的药,这些筋骨上的伤好了大半,却又染上了容易犯困的毛病。
第二百十七章中计
朱瑞目光一闪,却是若无其事的笑道;“这药确实有这种毛病,而且时节也在这里,春困也没什么奇怪……如今也没什么大事,即使是北疆的战场,也有二哥在忙,您也不用多操心,安心修养才是。”
朱炎唔了一声,却不如平时那般说起北疆战场,而是听的心不在焉,眼皮直往下落。
“唔……你方才说什么……”
他的声音都有些恍惚了,朱瑞轻笑道:“没什么,父王您还是睡下吧……”
他看着朱炎喝下那碗药,端详着他的面色,冷冷一笑,随即转身出门。
王后的寝宫中,他端详着王后的神情她比燮王还要睡得深沉,面色却是红润柔华。
“真是好药……”
朱瑞对着虚空赞叹自己一声,带着恶意的目光凝聚在王后身上,轻声道:“这药好喝吗……母后。”
“比起你赐死宫人的鸠毒,哪一种更甜美呢?”
“母后……”
他反复喃喃着这个称谓,冷然笑声中满是疯狂与怨毒,他俯下身,掐住王后的脖子,低低道:“你这个贱人……”
他掌下用力,王后在沉眠中不安的抽搐着,却还是没有醒来。
“母后啊……”
他以夸张的,近乎嘲讽的声调喊了一声,继续道:“你要是知道,我的身上并非流着你的血,还是怎样的表情呢?!”
“哈哈哈哈哈”
他近乎疯狂的大笑,随即转身而去。
身后的王后呼吸急促,面色却更红润了。
朱瑞快步而行,来到中书廊舍,进入后扫了一眼,便有值夜的内臣上前,“三王子……”
他的声音透着谄媚和亲热,显然两人关系并不一般。
不用朱瑞开口,他一叠奏报文书呈了上来这本还是燮王才有的权力。
朱瑞高坐正中,一一翻阅,竟以朱笔一一批阅。
直到看一封,他的面色变了。
“什么?!”
他一掌拍在按上,顿时砚台落地,摔成几块。
“朱闻不是被围困在城里吗,那群狄人居然退兵了?!”
他怒的面目扭曲,简直要择人而噬,与他勾结的内臣吓得面色发白。
“哼,就知道这群狄人蛮夷也靠不住。”
他腾身而起,随即又想起一个人选,“给石秀去信,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随即想了一回,又道:“这个老狐狸也未必管用去联络那个瑷夫人,她也该发挥余热了。”
内臣小声道:“她已近逃出朱闻那里,自身都难保……”
朱瑞冷笑道:“这个女人很是奸诈,在朱闻宫里经营多年,肯定有她的办法若是她无用,我何必让人保护她,好吃好喝供着!”
……
喊杀声汇成一片,夜仿佛无尽无边。
萧策站在木寨上,感受着脚下的晃动,身边之人急着唤他下来,他却巍然不动。
箭石如雨,已方的却逐渐稀疏下来,萧策面上默然,双拳却几乎要攥出血来。
“郡王,有一批百姓自发来替我们守居延。”
有人前来禀报,萧策面上终于起来波澜,却是更加苦涩,“民心可用啊……”
“可是,我们的箭头粮草都快用光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是名震天下的萧策,也无法再外有强敌,内无粮草的境地下取胜,百姓们虽然可嘉,可赤手空拳的他们不过更添累赘罢了。
木寨后方有百姓的呐喊上,生性胆小的他们之所以自动前来,是因为他们的村庄就在居延后方,若是狄人攻破,他们也不会有活路。
极度的恐惧与愤怒让百姓化身为勇士,可自己却无法替他们准备需要的弓箭和饭食!
萧策握拳出了血,却压不住对石秀的怨恨
奸佞小人!
狄人的攻势越发大了,甚至有箭裹着火团不断飞来,场面一片混乱。
火光点燃木寨,百姓的哭喊声在冲天火光下显得毛骨悚然,两方已经开始短兵交接,结局却早已注定!
萧策默然无语,结果侍从手中的长枪,一跃而下,落在自己的马车上,引起众人一片惊叫。
“少帅……”
“郡王……”
他望了一眼四周的亲信随从,淡淡的,宛如多年前初次上阵一般平静道:“你们如果愿意,就跟着来吧!”
风声吹的人衣诀拍动,单调的声音在这一片混乱中却出奇清晰,众人默然,都知这一去有死无生,却毫无畏惧的上前一步,整阵成列。
“好,不愧是我萧策得人。”
萧策正欲冲出,下一瞬,却听见外圈好似有异常的动静。
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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