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夫人神算》第102章


,只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静静地望着他。
所以即便是一次相拥而眠,也是极为奢侈的。
所幸高肃并非常人。不管是在哪个朝代,他总有本事站在一个极高的位置上。
所以现在,即便是在行军半途的驻扎地,他也有资格单独分出一个小营帐,安置他的小姑娘。
云瑶伏在他的怀里,嘟哝了一会儿,便沉沉地睡过去了。外面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大概是秦军在巡夜,又大概是一只被惊飞的鸟儿。她如同先前很多个夜晚一样,安然地在他怀里睡去,周围充斥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声,沉稳且有力。
他睡不着,替她掖了掖被角,脑海里满是眼前的复杂局势。
“将……”一个声音在帐外戛然而止。他看见一个小兵掀开帐子,似乎是想要进来寻他,但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缩回了脑袋。
他抿了抿唇,将她小心翼翼地搁在被窝里,披了外衣起身,走到帐外。
刚刚那个无辜的小兵似乎受到了惊吓,小心翼翼地瞅着他,时不时探头往帐里看去。
他无奈地侧身,挡住了帐子的缝隙,压低了声音问道:“何事?”
小兵登时不缩脑袋了,支楞着身子站在哪儿,硬邦邦地说道:“王翦将军要见您。”
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怕吵醒了什么人。
他温和一笑,亦压低了声音道:“走罢。”
王翦将军的帐子就在不远处,他拎着那个缩头缩脑的小兵,不多时便到了。
小兵还在探头探脑地往后面看,试图看清帐子里是否真的有别人。可惜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清帐子里高高隆起的一团,似乎是被高肃胡乱堆起来的被子,丝毫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这大约便是身材娇小的好处了。与高肃的身材比起来,她的确只能算是小小的一团。
高肃很快便从王翦将军那里回来了。不出他的所料,秦王又下了一道命令,拆散六国联盟。毕竟秦国的虎视眈眈,六国并非没有准备,连横合纵之说,早已经在六国蔓延开了。
更有甚者,甚至称秦国为虎狼之国,举国皆惧。
他抬手揉了一下眉心,感觉隐隐作痛。刚刚那位小兵依然探头探脑地跟着他,时不时往他的帐子里偷瞄。他侧头望了小兵一眼,似笑非笑道:“要进去瞧一瞧么?”
“没、没有!”小兵立刻吓得站直了身子,干巴巴地表达自己并无好奇之意后,便带着满脑袋的问号离开了。不过没关系,等明天一早,他就能知道帐子里的是谁了,嘿嘿嘿嘿。
他等小兵走远之后,才掀了帐子,褪去外袍,将他的小姑娘抱在怀里,阖眼睡了一会儿。
次日一早醒来,天光微明,隐隐能听见秦军的呼喝。
云瑶半支着身子靠在他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他有些无奈,抬手拂了拂她的长发,低声问道:“怎么了?”
她眨眨眼睛,轻声道:“你要同六国开战么?”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了?”帐子外面都是秦军的走动声,他必须将声音压得非常低,才能装成帐子里面没人的样子。
“我……”她咬咬下唇,终于还是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他这一世是秦国的将军,自然是要为秦国出战的。
她太理解高肃的秉性,每一世皆是如此。
她靠在他怀里静默了一会儿,又轻声道:“我能替你做些什么?”
高肃低笑,长指缓缓地梳拢着她的发,缓缓地说道:“你能偶尔过来陪陪我,我便已安心了。唔,阿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捏住她的指尖,细细地摩挲着,“你的魂魄能为我触碰,那是否意味着,亦能为箭簇所伤?”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假如箭簇真的能射穿她,那她便不该再来了。
她眨眨眼,埋在他怀里闷闷地笑:“大将军如今也犯傻了么?”她戳戳他结实的腰腹,指尖一点点变得朦胧,如一缕轻盈的雾气。他一愣之下,便明白了。
她既然能凝成实体,自然也能消逝于无踪。
高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俯身亲亲她的眼睛,温声道:“即使如此,也不该掉以轻心。唔,你先回去罢,我怕是还有些事情要料理。”
云瑶轻轻诶了一声,却没有问是什么事,阖上眼睛,身体化作点点粼光消散在空气里。
他阖眼感受了一下,确认她已不在身边了,才起身穿衣束甲,洗漱用膳。
“将——咦?”
一个小兵从帐子外面探了头进来,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在看到高肃的一瞬间,愣住了。
帐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被子。但那真的只是被子而已。
昨夜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似乎真的只是他花了眼。
高肃取下钩子上的长剑,淡淡地一眼扫去。小兵立刻挺直了脊背:“将、将军!”
“你在看什么?”
“没、没有将军!”
“那走罢。”他握着冰凉的长剑,大步走出营帐之外。小兵疑惑地挠挠头,跟了上去。
五百余里之外的地方,年轻的巫女睁开了眼睛。她慢悠悠地爬起来,琢磨着今天应该先去教导扶苏一套新的手法,再将师尊留下来的那些晦涩古书让他背熟。不过,还没等她走出宫廷,便看见了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巫者,一个真正的、只有在殷商甲骨文里才能见到的那种巫者。
他手里抱着青铜鼎,戴着奇怪的项链,还拿着一根极其古怪的……杖……
最最重要的是,在见到那位巫者的一瞬间,她手背上那一道淡淡的纹路,隐隐地开始发烫。
☆、88|77
……嗨。
云瑶下意识地想跟对方打个招呼,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现在的身份是秦国宫女,秦国公子扶苏的半个乳娘兼师尊,这种情况下跑去跟人家打招呼,实在是太奇怪了。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巫者,抱着青铜鼎,提着骨杖,从自己跟前离开了。
她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忽然想起自己该去给扶苏授课了,便转身携了两张帛,前往扶苏的寝宫。但尚未踏进寝宫的门,她便被拦了下来。
“今日不成。”门口的小黄门恭恭敬敬地说道。他知道眼前这姑娘是谁。
“为何不成?”云瑶有些讶异。
“回姑娘话,刚才宫里来人了。”小黄门朝宫里指了指,又略略地挑了一下了眉,“是一位夫人,穿金戴银,容貌妍丽,与大王相仿。姑娘可猜到了么?”
她自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扶苏的母亲。
秦王迟迟未曾立后,前几天忽然叫人过去裁衣,说是要封宫里的一位夫人为后,立后大典极为仓促,与秦国的地位极为不符。但她身为秦宫里的一个小角色,自然没有资格去妄议,便略过去了。
“那位夫人是……”
“是王后。”
小黄门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又朝头顶上指了指,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云瑶轻轻地嘶了一声,缩了缩脑袋,与小黄门一同等候在宫殿旁。过了一会儿,宫里飘出来一阵浓烈的香气,一位年青的女子牵着扶苏的手出来,在宫殿门口停住了。
“随母后回去罢。”她说。
扶苏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嘴唇,指尖紧张地绷了起来。
王后打量了一下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手覆在他的头顶上揉了揉,也没有强求。扶苏依然低着头不说话,她等了一会儿,便失望地离去了,长长的裙摆在台阶上发出轻微摩擦声。
扶苏抬起头,圆圆的眼睛里隐隐泛着些水光,一滴滴地落在台阶上。
等到王后的身影消失在花丛深处,他才抽噎了一下,转身回宫去了。云瑶从遮蔽处慢慢地走出来,望着扶苏的背影,琢磨着今日还该不该进去。
“姑娘怎么不进去?”小黄门开始催促了。
她琢磨了一会儿,认为还是进去好些。小黄门已经看到了她,再回屋便不大合适了。她在宫殿门口迟滞了两刻钟,又犹犹豫豫地提着裙摆,走到了屋子里。
她刻意将脚步放得很慢,生怕撞见扶苏伤心难过的场面——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那孩子。
不过,等再见到扶苏的时候,他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几后头,手持一支漂亮的狼毫,在竹简上一笔一划地写字了。眼睛里隐隐泛着些微红的色泽,似乎是刚刚哭过一场。
她未曾多问,只上前两步,将手里的两片帛铺展开来,软软地摊开在扶苏面前。
随即,她便退后两步,笑吟吟地问道:“公子今日还有劲儿么?”
扶苏搁下狼毫,勉强笑道:“自然是有的。”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却很好地遮掩了过去,起身收拾了两片帛,目光无意中掠过云瑶的手背,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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