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了我的崽》第19章


卫生间的盥洗池上装了一面方形的梳妆镜,他和刘洋都不怎么用,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他有些激动,也顾不得上面的污垢,直接拿手沾了水抹出一片光来,然后站定,侧过身,发现原本形状姣好的腹部果然有一片很不自然的隆起,虽然上面的腹肌还很整齐的排列着,但脱掉衣服却能明显的观察到不同。
他无力地扶着镜子喘了一会儿气,刘洋举着一锅方便面汤在外面拍门:“窦泽你干嘛呢?便秘吗?”
“……对。”他转身拉上帘子走进淋浴间打开水龙头。
刘洋也不再叫喊,转头进了厨房洗锅,窦泽便在卫生间大声骂他:“我洗澡呢!一根水管你开那么大凉水想烫死我吗?”
他脾气一向很好,从没对谁说过一句重话,今天这句实属罕见。刘洋也不恼,像发现了世界奇观一样放下锅子跑过来,问:“窦子,有啥困难跟哥说,是跟富婆闹啥别扭了?”
窦泽把墙角的肥皂丢到卫生间的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响,骂:“滚!”
待窦泽从卫生间出来时,已经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刘洋大概是刚刚被骂狠了,有点生气,也不搭理他。窦泽回到卧室的时候,手机已经响了第三遍,上面显示着霍司明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秒,接了起来,那边的声音感觉很近,霍司明说:“我在你宿舍楼下。”
“……你等我一会儿。”窦泽迅速从柜子里翻了另一套工装换上。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刘洋也已经准备出门,正一脸不高兴的瞥他。窦泽想,这大概就叫在劫难逃,霍司明就在楼下等他,刘洋跟他一起出门一定会碰到。
刘洋斜着眼问他:“你走不走?”
“走。”
到楼下的时候,果然看到霍司明正等在那里,见他们出来,从车窗侧头叫他:“窦泽,这里。”
第十五章
刘洋在旁边盯着那辆宾利,眼睛都冒绿光了,狠狠拍了一下窦泽的肩膀,说:“窦泽你可以啊你!你这朋友牛X呀!”
霍司明看到窦泽旁边跟着他室友,便从车上下来了,说:“正好顺路,我送你们去上班。”
刘洋点头哈腰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窦子的室友,我叫刘洋。初次见面,幸会幸会!”然后伸手去跟霍司明握。“您贵姓?”
“免贵姓霍。”霍司明礼貌地笑了笑,虚手跟他握了两下,说:“快上车吧,吃早饭了吗?”
“我吃了,窦子没吃。”刘洋手脚并用着爬上车后座说。
霍司明看到窦泽湿漉漉的头发,不知从哪里抽出条毛巾递给他,问:“刚刚洗澡了吗?”
窦泽一边接过来一边说:“嗯,冲了一下。”
驾驶室的车座中间放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一杯豆浆,两个包子,一个鸡蛋,还有一盒洗切好的水果,霍司明指了指那袋子对窦泽说:“吃吧。”
窦泽接过来,有点不自在地问:“你吃什么?”
霍司明说:“我去公司吃。”
窦泽嫌包子味儿大,便没打算在车里吃,问霍司明:“我公文包是不是在你那儿?”
“嗯,我给你拿过来了,在后座上。”他伸手指了指后面。
刘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插话,立刻摸到窦泽的包,说:“这儿呢,我说这包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窦子的啊。”
仲夏早晨的阳光很烈,照在霍司明脸上,显得他侧脸的轮廓很锋利,他伸手把遮光板拉下来,便听到刘洋在后面问:“霍先生是不是混血啊?感觉长得特别有异域风情,鼻梁真挺!”
霍司明笑了笑:“我外祖父是葡萄牙人,算是有四分之一的外族血统。”
窦泽在副驾上坐着,扭头看他,说:“以前没听你说过。”
“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他又问刘洋:“您跟小泽一起合住了多久了?”
刘洋赶紧说:“将近一年了,从窦子进我们公司开始,我俩就合住了,关系铁得没话说,窦子这人是真不错,仗义又实在。”
霍司明笑着,像窦泽的家人那样问:“他就没什么缺点?”
这刘洋怎么敢说,他脑子转了一圈,答道:“要真说缺点,就是太实诚了,脾气又好,谁看见都想欺负他。”
“那就承蒙您多关照他了。”霍司明哈哈笑了两声,继续说:“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人把他跟你们办公室姑娘的艳照捅出去了?你知道这事吗?”
刘洋一惊,又一怔,还没来得及应答,便听到窦泽有些恼怒的声音,对霍司明说:“你……别乱说!不是艳照!”
霍司明像对待小孩儿似的,被他骂也不生气,只是笑笑:“好吧,我记错了,不是艳照。那你有没有跟别人谈恋爱?”
窦泽便气得抿着嘴瞪他,此时只觉得他从前坦荡荡的君子模样果然是装出来的。
若是放到平时,霍司明大概也不会再做什么,偏偏有别人在车上的时候,他要故意逗弄窦泽,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讨饶似得笑着说:“生气了?”
窦泽不得已回头看他,又怕后座的刘洋看出端倪,身体下滑,脑袋紧贴着后面的椅背,警告性的用唇语说:别乱来!
霍司明便收回手,唇角还挂着一抹笑。
刘洋已经从刚刚的惊慌中回过神,看着前座的互动,心中不由多想。
没一会儿,车子稳稳地停在财富大厦的门口,刚下了车走进公司,刘洋就神秘兮兮地问:“窦泽,这位霍先生是哪路神仙啊?这么有派头。”
窦泽迈着长腿,虽不想说,却不得不说,胡编乱造道:“……是我爸爸战友的儿子。”
刘洋嬉笑着说:“他对你挺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那个呢。”他将两手的指尖缩在一起对了对,做出个暧昧的手势。
或许是跟霍司明待时间长了,也学会了那套喜怒不形于色的技能,窦泽的心跳乱了几拍,额上不免出了些冷汗,却还是像听到笑话一样强自镇定道:“我是不是直男你不知道吗?”
刘洋便老气横秋地摇着头撇嘴道:“你我是知道的。不过现在这社会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是直男有什么关系?”
窦泽揪着心,不再说话了。
窦泽上午跟客户约好了见面,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便出去了,他想着能在午饭前赶回来,便没跟白若安说送饭的事情。
暑伏的天气,热得人受不了,刚一出门就差点被热浪推个跟头。窦泽一身工装捂得严严实实,这天气实在是受罪。好在今天的客户并不难缠,是慕名而来真心实意想谈合作,临近午饭的时候两人终于谈妥了供货的事。按照以往的惯例,双方本该一起吃个饭,但这次不巧,客户中午有约,窦泽便乐得轻松,打算乘公交车回公司,正好还能赶上白若安的午饭。
令人没想到的是,今天的中环路堵到便秘,临近饭点,公交车却迟迟不来。
窦泽站在车站里,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衬衣,额头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强光照得人眼晕,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已经开始有点恶心想吐了。
同一时间。
白若安提着保温桶到窦泽公司楼下,却没人接电话,不得已上楼去问,才知道窦泽见客户去了。便站在楼梯间里给霍总去了电话:“出去见客户了,电话打不通,怎么办?我把饭撂这儿?”
霍司明听了这话有点着急,说:“你先在那儿等着。”然后自己又给窦泽拨电话,那边一直响了十来声才接,窦泽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说:“手机静音,刚刚没听到,你帮我给白先生道个歉吧,让他把饭放到我桌上,我一会儿就回去。”
霍司明问:“你怎么回?”
窦泽脸上的汗已经开始从睫毛上往下落,差点滴到他眼睛里,他的口很干,吞了一口唾沫,有点艰难的说:“坐公交车,马上就来了。”
霍司明心中不安,问:“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窦泽捂住电话,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才说:“不用,你忙你的吧,车来了,我先挂了。”可事实显然并非如此,窦泽挂掉电话,本想在后面找个阴凉的位置休息一下,然而还没等他挪动步伐,眼前便忽然黑成一片,一时间天旋地转,身体瞬间失去了知觉,连倒在地上也不觉得疼。
他对这个车站最后的记忆,是一句陌生人的叫喊:“有人晕倒了!”
霍司明坐在办公室里,不知为何十分不安,他又怕窦泽嫌他烦,强忍了二十多分钟,才重新拨了电话,嘟了几声之后,那边接线的却换了一个人,是窦源。“是霍先生吗?真不好意思,我们窦泽中暑晕倒了,没办法接电话……”
‘晕倒了’三个字,差点把霍司明也吓得晕过去,他问:“在哪家医院?”
“中州路那个人和医院,您要过来吗?医生说没什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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