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文豪》第113章


余柏林笑着解释道:“既然几位熟知我大晖文化,应该就知道。我们大晖文人最低功名为秀才,而要成为秀才,则要经历府试、院试、县试三场考试。”
“在下自然是知晓的。”使者答道。
“既然你们知晓,那就应该明白,府试作为进学前第一场考试,考中者才能自称童生。童生便是读书人的起点。”余柏林看着他们面前试题道,“这是本官当年府试时第一场考试,帖经的试卷。乃是起点中的起点。因各国文化不同,本官也不为难你们。当年本官府试第一场考试成绩为帖经全对。而和本官一样的,在那场考试中,占比至少三分之一。而童生录取,还不到应考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要向本官挑战,读书人第一关总能过的了吧?本官已经将难度降到最低,你们若能将这最基础的考卷答到满分,本官不妨承认你们读书人资格,指点你们一二。”余柏林傲气道。
文武辅臣又适时的给出了欢快的笑声作为背景音,黄内侍还特别保证:“若两位有疑问,当年考卷,现在京城各大书店均有售卖,你们可随意查阅。当年考试成绩,县学也有记载。”
“若连帖经都达不到满分,童生试是根本不可能通过的。”黄内侍尖细的嗓音比余柏林的轻蔑笑,更具有讽刺效果。
两位使者被这么一顿嘲讽,当然只得答应。
因只给了他们两炷香的时间,所以这题都是截取了的。当然,截取的都是最难的部分。不过默写这事,会答就会答,不会答就不会答,其实要不了多少功夫。
余柏林微笑坐下,精心品茶。
他一点也不担心。
帖经的确是最容易的,但是对于读书人而言,却也是最难的。
就算是余柏林,现在再让他原封不动的做一次当年的帖经试卷,他也得不到满分。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学问不如当年,不如那些考了满分的童生。不过是走过这个阶段,就不需要死记硬背了而已。
当年为什么应试考生多能考得满分?那就是因为这一场只需要背诵就能得高分的考试是只需要刻苦就能达到圆满的。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就算没有天赋,四书五经加上注释就那么多本,每天诵读也该倒背如流了,自然满分不在话下。
余柏林当年也是花了大力气在背诵上。
但人的记忆是有时间限制的。余柏林现在能说出这一段典故具体意思,甚至在哪一本书哪一页,但让他再全文背诵,他就不一定一字不错了。
不只是他,所有读书人,都是这样。他们之后的精力没有放在死记硬背上,所学知识已经融会贯通。
这两人既然胆敢向他挑战,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若他们写文作诗绘画,肯定也是上等水准。
当然,余柏林不会惧怕他们,但就和他说的一样,只要他们表现较为良好,输给他也不会有什么声望上的损失,甚至还能拿出去吹一吹,说他们不如余柏林,但比起其他进士如何如何之类。
甚至还可以回国踩着余柏林,吹嘘余柏林险胜他们而已之类。
所以余柏林要让他们败的难堪,甚至连败的资格都没有。
这帖经试卷,说是最容易,对这两人也已经到了对儒学融会贯通的程度的人而言,反而是最难的。
他们看着试卷,熟知这些典故,甚至知道这些典故出自那本书那个作者哪一页。但帖经,错一字就是整句全错。
余柏林看着他们在寒冬腊月之时,额头上居然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他悄声对身旁封蔚道:“炉子是不是烧得太旺了?”
封蔚回道:“我们拿些好炭回去吃烧烤吧!火锅也不错!”
余柏林:“……”怎么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大宝动了动耳朵,小声道:“林,我也要吃火锅!”
“……你们两都安静。”被别人听到怎么办!
封巨宝和封大宝遗憾的收回目光,乖乖坐着。
封庭看着,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果然他的弟弟和儿子最可爱了!
香烧了一炷半之后,其中一人已经面露绝望,另外一人则放下毛笔,起身对着余柏林长长一作揖道:“在下甘拜下风,井底之蛙,再不敢狂妄。”
第71章
余柏林微笑道:“各国文化不同,以短比长,没什么可比性。若君与本官比连歌俳句,本官也得认输。”
率先道歉的男子神色稍霁,微笑道:“阁下懂连歌和俳句?”
余柏林道:“以本官浅见,俳句言语简练,意犹未尽,更具美感。虽你国俳句刚兴起,或许之后俳句会渐渐流行也说不定。”
男子忙道:“有余状元这句话,待在下回国之后一传开,向来俳句立刻就会兴起了吧。”
封蔚见两人居然聊起来了,非常惊讶。刚才还剑拔弩张呢。
他小声问道:“长青,你还懂俳句?”
“大约懂一些。”余柏林道。
作为国学大师,他经常出国交流。俳句他懂,十四行诗他也会写。国学并非闭门造车,和其他国家优秀文化相互学习映照,才是发展的方向。
同为汉文化圈,虽然余柏林对倭国同样没好感,但他也的确承认倭国发展出不少新东西,只要他不说自己才是正统儒文化继承者,大家还是可以交流的。
当然,那时候说这种话的人,脸已经被打肿了。再加上华国国力一直腾飞,倭国经济则开始下滑,越发依赖与华国交流,这种论调也就越来越少了。
所以,国力才是一个国家受尊重的根本。
至于另一人……余柏林就无视了。
就算他想交流,也不知道和他交流什么好。谁让他们从来没有自己的文化可供交流的?现代社会他还能说说科技,现在?恕余柏林无能为力。
这时候,封庭才跟突然记起似的,开始介绍这两位使臣。
余柏林眼光十分准确,把情绪控制的十分好的那人,的确是来自倭国的上衫秀则,汉名尚秀则;另一位较为易怒,喜形见于色的人则来自高丽,名叫李智英。
李智英见上衫秀则与余柏林聊起来了,自己也想插进去。
他们两人这次其实并不是来找茬的。余柏林和鸿胪寺众人之前那一手,让两人也有点担心。
这段时间,高丽和倭国都不好受。
倭国将军挟天皇摄政,但国内藩镇割据,领主并不服将军。倭国战争打了好长时间,现在大家听说新皇帝对外政策比较强硬,才暂时歇火停战,派了个代表团来表示臣服。
反正他们怎么打都是晖朝的属国,所以希望晖朝别支持天皇。当然,支持自己最好了。可是人人都有这种想法,就只能折中一下,期望晖朝袖手旁观了。
倭国皇室倒是想派人来,可惜无论是将军还是领主,都不可能让他们来。
高丽比倭国稍好,国内没有群阀割据争夺。但其皇室刚完成一次阴谋更替,偏偏新国主和扶持他上位的大臣之间又闹了矛盾。现在整个朝堂鸡飞狗跳,今天这个大臣醉酒落马被马踩死了,明天那个大臣醉酒落水被水淹死了,后天又有个大臣醉酒失火被火烧死了。
——这一连串的意外事故告诉我们,珍爱生命,远离酗酒。
新国主和大臣正在拉锯战,谁都想争得晖朝支持。角力到最后,两方也是各让一步,共同派人前往,让晖朝不插手就好。
新国主自己就是阴谋篡位,他可不相信其他宗室没有有样学样的想法。自然不可能让宗室前来。
上衫秀则和李智英乃是他们精挑细选的年轻有才之士,为的就是和文官系统打好关系,力图为他们多说几句好话。
这两人挑战余柏林,就是为了博得文人们的好感。虽然最开始提出挑战,肯定他们会心中不喜。但是碍于面子,一定会同意。到时候自己展露出才华,就不怕没有人赏识。
可这两人的经验,来自于在文宗时期入朝拜见的使臣们。对于天齐帝这一朝君臣,并不适用。
比起为了面子让自己不舒服,他们更喜欢让别人不舒服,来显得自己有面子。文宗对外政策太软,对他们太过礼遇,让他们都忘记了,晖朝可不是和他们的国家地位相等。
晖朝是宗主国,是君;他们是属国,是臣。
现在他们记起来了。所以刚才狂妄态度一扫而空,明明脸面被扔到地上踩,他们也生不起任何愤怒报复之心。
甚至松下秀则还十分高兴。余柏林和他谈起倭国的文化,似乎对他们挺熟悉,挺认可的。
至于李智英,他已经迁怒松下秀则。凭什么他们两一同站出来,一同答不对题,晖朝状元偏偏对他更看重一些?
余柏林觉得,穿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舒畅。
在现代,无论哪个旮旯来的小国,在公开的国际地位上都是平等的。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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