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第21章


那种血腥残忍的情景想想都会头皮发麻,亲眼去看就算了,还是等着方便的时候比较好。 
“嗯。”阎君接住羊皮卷放在桌子上后就不再说话,开始低头看起案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其实阎君那也是一顶一的美人儿!!
阎君侧目: (→_→)你这是在调戏本君??
☆、第 18 章
“嗯。”阎君接住羊皮卷放在桌子上后就不再说话,开始低头看起案卷来。 
蒋仲谷虽说会写捉鬼降妖的法术,但在阎君面前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凡人,这种时候当然是不敢出声的,又听沧黎说等着,便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眼睛也不敢随处乱看,只在心里胡乱猜想着除了阎王殿以外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埋头的阎君突然冷冷道:“可以了,仙君请。”说完又叫了一身身边站着的小鬼:“寅丑,带路。” 
沧黎早就等得无聊,借着给蒋仲谷输送仙力的机会将小道士白细的几根手指都看了个够,正想着是不是该换个手看的时候,听见这话忙站起身抻了抻,一手仍旧攥着蒋仲谷的手,另一手则挥了挥,道了声谢。 
佘濂因为杀孽太重,又生了魔性,被关在九殿阎王的阿鼻地狱里受刑。 
此刻刑毕,整个人都已经是虚脱的状态,身上皮肤虽是已经合上了伤口,但那上面因为刷骨而留下来的一道一道红痕还是极其显眼,很容易就能想象得出刚才剐肉见骨的情形。 
连沧黎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阿鼻地狱,就更不用说蒋仲谷。眼前佘濂的惨状再加上耳边一声接一声传过来的凄厉叫声,让蒋仲谷全身都隐隐发抖。 
这种阴森恐怖能让任何接近的人都胆寒、崩溃。若不是身边还站着沧黎,只怕他已经生出了转身逃走的想法。 
佘濂虚弱的斜倚在墙上,掩在凌乱汗湿的头发之后的眼睛始终闭着。 
蒋仲谷看了看沧黎,而后对着佘濂一拱手道:“佘濂?” 
佘濂像没听见似的,直到蒋仲谷第三遍叫他的名字时,才终于正了身子,声音嘶哑、冰冷的答了一声:“想加刑?随便……” 
“不是,”蒋仲谷往前迈了一步道:“你有个未能出世的孩儿,你还记得吗?” 
佘濂听了,眼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眼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蒋仲谷。 
“三百多年前的田家村蓉儿你还记得吗?” 
佘濂喉头动了一下,突然猛的飞身伸手就往蒋仲谷的脖子上掐去,幸好沧黎早就防备,在他还没靠近蒋仲谷的时候就挡在了中间,但佘濂面目狰狞的样子还是将蒋仲谷逼退了两步,手心里直冒冷汗。 
佘濂不顾身上锁链还锁着,挣扎着要去抓蒋仲谷,口中一声一声凶狠的喊道:“你要对她怎么样?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狱门口站着的小鬼一见他的狂态立即进来压住了他。 
蒋仲谷缓了一口气,才又问道:“你还记得你和蓉儿有个孩子吗?” 
话问完过了一会儿,佘濂才渐渐平息下来,疑惑的看着蒋仲谷。 
他成魔之后将前尘往事几乎忘得干净,记忆里只剩下一个符号一样的蓉儿,但其实却是连他和蓉儿恩爱的过往也没有印象,只不过是凭着一丝直觉的对所有提到蓉儿的人充满憎恨和敌意。 但孩子和蓉儿这两个词还是让他恍惚想起了三百多年前的点滴。 
蒋仲谷见他神情似有松动,连忙将团儿的事简单说与他听,而后打开了沧黎那个装着团儿的钱袋。 
小鬼一骨碌出来,伸腰伸腿。 到底是鬼,这种阴森的地府里居然十分适应。 
只不过他没见过佘濂,对着眼前一时迷惑一时凶恶的男人还是有点畏惧,站在蒋仲谷身后好一会儿不肯出来,就算蒋仲谷说那是他的父亲,也还是半信半疑的躲着。 
佘濂见了这小鬼情绪倒是稳下来许多,盯着团儿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 
沧黎与蒋仲谷见他这样,也都不出声说话,只看着他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柔软,最后,眼中竟是含泪。 
毕竟是血亲骨肉,毕竟是难以割舍和忘却的感情,就算因为是被尘封,终究还是有重新记起的时候。 
父子相认的场景并不想蒋仲谷预想中的那样悲情、感动,但那种脉脉的、蔓延在两人眼神中的亲情仍是让他好一阵感慨。 
团儿完成了最后心愿,也终于去了转轮王那里做一个等待轮回转生的小鬼,而不是游荡在黑夜中的孤魂野鬼了。 
而佘濂也因为团儿的出现清除了心中的魔性。 
三百多年的惩罚赎罪,也终于到了可以重新审判的时候。 
蒋仲谷本来还想旁听阎君的审判,但奈何阳间已经接近日落,阴间阴气陡然大盛,即使穿着天丝披风又有沧黎护着,那股透骨的寒气还是让他止不住的要打冷战。 
这种地方终究不是凡人能抵受得住的,待得久了是会损伤蒋仲谷的阳寿,沧黎也不想他多停留,一办好团儿的事,就急忙忙的与阎君告辞,沿着来时的路出了丰都。 
回到人间,看见满眼披着夕阳霞光的绿色生机,蒋仲谷才缓过气来。 
身上也跟着渐渐暖了,那种让他冷得发抖的寒气在傍晚的余晖里渐渐散去,手心里沧黎的舒服的温度更是让他生出舒坦的感觉来。 
师傅云游之后,蒋仲谷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应对所有的事,生计、香火、降妖、伏魔、传承火德真君的衣钵,每一样都十分认真的去做,一个人虽然过得忙碌又艰苦,但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到了现在,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能帮着他、护着他,甚至是可以依靠的一个人,那种感觉却让他觉得过于美好了。 
隐约的总是担心自己太过依赖会让沧黎觉得负担,以至于不愿意再同他一起生活下去,哪日一起床就看不见沧黎那张俊朗的面孔,患得患失的。 
而一想到自己随着时间渐渐老去的时候,沧黎仍旧是这样玉树临风的仙君,心中就忍不住的伤感。 
跟沧黎比起来,他已经有这样那样的不够好了,要是哪一天老得需要别人照料,步履蹒跚、鹤发鸡皮的一副残阳模样,就更加的讨人嫌弃了,想着那样的未来就觉得十分的灰暗、灰心,渐渐的连同沧黎在一起时也有点精神萎靡,闷闷不乐。 
沧黎起初没留意,只以为是夏日烦热、心绪不好而已,等察觉的时候,蒋仲谷人都瘦了一圈。 
夏日本就闷热,即使不动的坐着都会一身热汗、满心烦躁的吃不香睡不安,更何况是蒋仲谷心中还藏着不少的愁事。 
沧黎眼见蒋仲谷只吃了很少的一点青菜,就放下碗筷,终于意识到他这根本就不是苦夏,而是心里有事。 
“怎么?不合胃口?”沧黎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蒋仲谷的碗里。 
“没……嗯,挺好吃的……”就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不到了而已,蒋仲谷心中默默想着,脸上却十分认真的扯出一个并不不怎么好看的笑来。 
他本是想让沧黎放心,但那比苦笑好不了多少的笑容只让沧黎更皱眉头而已。 
本就是个掩不住心思的单纯,偏还要装出一副城府来,沧黎看着眼前挺直了腰背、装出一副饭很好吃、我都很好的样子的小道士心中一阵情动。 
“你在担心什么?”沧黎往蒋仲谷身边靠了靠,揽着小道士纤细的腰,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问。
“没有……”蒋仲谷笑得有点牵强,挺直了的背也因为沧黎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研究的神情而有些瑟缩。 
蒋仲谷心思简单,向来不难猜,之前只是一时大意才忽略了,现在细研究起来,沧黎自然就心中有数了。 
蒋仲谷是个随遇而安又十分心软的人,能让他担忧的不外就是两种事,一种是帮不了别人,一种就是帮不了自己。 
最近他一直潜心跟着沧黎学习远古天书,并没有什么要帮人的事需要担忧,那就只剩下帮不了自己的事了。 
他一不求锦衣玉食,二不求得道成仙,若说眼前有什么在意的,大概也只有沧黎而已,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对自己有多喜欢和在意。 但终究仙凡不同,自己空口无凭的一句承诺根本不能给他多少安心的理由。 
更何况,他过的是凡人的时间,而自己过的却是天庭的时间。 
人间的积年累月多自己来说也不过就是眨眼瞬间而已。 
但蒋仲谷却会在这时间里渐渐老去。 
这也是那些尝得人间真情的仙、妖所在意的,即使冒险触犯天条也想为对方求一个长生不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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