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第30章


这样的语气和对话,再加上他现在身怀有孕的状况,怎么听都觉得好像是平凡人家里,体贴的相公在照顾着有喜了的娘子,不觉间就脸红心跳了。
那种微妙的感觉让蒋仲谷心动得难以形容。
他从来都当沧黎是他的偶像,仰慕崇拜。虽然也会亲密,偶尔逾矩,但那也是带着敬畏的心情的,然而现在却似乎不太一样了,感觉更像是……夫妻。
蒋仲谷不自在的抓了抓耳朵,满心欢喜。
他其实也没见过一般人家的夫妻是什么样的,但想象里,应该就是这样了。
低声细语,关切体贴。
蒋仲谷几乎就要高兴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觉得心里有股压制不住的热腾的心情汩汩往外冒,以至于他要克制地平缓了一下心情,才能不带颤音的道:“没……我今天觉得好很多了,也该出去走走,也许……”
他想说,偷懒了这么久,出去逛逛也许会碰上点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
但转念一想,他现在正是处在特殊时期,应该尽量的避免使用法力,更不好出头做什么招摇的事,免得引人注意,便半途停住了口。
不过,就算他没有完全说出来,沧黎也能知道他的意思。
便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唇柔声道:“也没那么风声鹤唳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唉……仙君好温油,俺也想要一个……肿木办……
☆、第 26 章
沧黎的宽容和善解人意,让蒋仲谷忍不住就在心里感叹,真不知道自己是修了几世的德才有这样的好福气,不但能与沧黎日夜相伴,还能被他这样的照顾。
这样的人实在值得他付出所有,就算将来真是生了变故,他一定会一力承担,不会有任何的怨怼。
沧黎见他神情,指尖蓦然抖了一抖,而后垂下眼站起身:“听说城南庙会很热闹。”
“啊!庙会!”蒋仲谷眼睛一亮,脸上表情立刻雀跃起来。
“嗯?怎么了?”
“嘿嘿!”蒋仲谷不好意思笑笑:“我都没怎么去过呢!”
屏江县因为实在太小并没有庙会,蒋仲谷只在小时候跟着师傅出门捉妖的时候去过一次,到现在虽然是把庙会上的热闹记得清清楚楚,但那县城的名字却忘记了。
沧黎笑着伸手扶住他,道:“只要你身体允许,我们可以待到晚上。晚上的时候能放河灯。”
玄青是个耐不住的跳脱性子,这些天憋在这小院子里早就闷坏了,借着出门买菜、抓药的空挡自然是打听了不少人间乐事,这庙会就是其中之一。从舞龙舞狮,到杂耍小吃,跟沧黎形容起来的时候都活灵活现的,就好似真去过一样。
沧黎也听说过凡间的庙会。
许多年前,王母身边一个仙女下界办事,便是在庙会上遇见了那个让她动了思凡念头的书生。当时天庭里传得沸沸扬扬,什么三月飞花难入梦,什么欲语心伤乱烟霞,大抵都是说那人间最热闹、繁华的景象里,两人偏就是隔着攒动的人群四目相对,偏就是只言片语便交付了好一场魂牵梦萦的念想。
玄青一开始说起的时候他就有了兴趣。
原本也是要结伴同游,见一见这人世上的繁华,这样有故事的去处自然不应该错过。
更何况,他还听度厄说过,人间男女大都会在庙会上放个河灯,在上面写上愿望或是喜欢的人名,好期待河神看见了能帮他完成心愿。
他当然知道河神就算是看见了,也不可能无聊到那种程度。
但还是隐约的期望,在那一片灯河里,有一盏灯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而那字一定是规矩得一丝不苟的,就像那人一样。
然而,他想的虽然好,等真到了庙会那标志一般的牌楼底下时,一向淡定自若的仙君却是连微笑都僵在了脸上。
即便是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也没见过这样乌泱泱的一大堆人。
举目望过去,根本就是一条穿流不息的人河。
沧黎对着这喧闹略微迟疑了一下,但也真的只是一下而已,在他还来不及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被蒋仲谷牵着手领进了人群,而他那扮成小厮的仙童早就钻进了人群,找不到去向了。
蒋仲谷显然心情不错,连日来的灰暗神色一扫而光,眉眼间展开的笑意甚是难得,整个人人都显得精神起来。
这倒是让沧黎很欣慰。他本就是带着蒋仲谷出来散心的,虽然庙会的拥挤超出了他的预料,但也还是达到了目的。
比起市集,庙会上更多的还是小吃和玩乐,各种奇形怪状叫不上名字来的点心摊一个接着一个,从街这边吃到那边,差不多肚皮也就要破了。
但吸引蒋仲谷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些贩卖小孩玩意儿的。
虎头鞋、虎头帽、拨浪鼓、小木马,每一样在蒋仲谷眼中都是精巧可爱得不得了,用彩纸扎制的风筝更是让他喜欢,摸着就爱不释手的。
他平日只是靠着批字、卜卦补贴生活,当然攒不下什么钱,前思后想,算计着钱袋里的数目,还是每一样都买了。
把那些衣服鞋子包好了背在背上,一只手夹着木马的小道士笑容幸福又灿烂,神情格外的明亮。
沧黎隐隐的有种没办法直视他眼睛的感觉,那什么也不知道的、透明的明亮让他难以控制的心烦意乱,禁不住脚步就顿了一下。
蒋仲谷不明所以,回头望着沧黎。
男人的眼眸深邃,站定在人群里的看他的样子与这熙熙嚷嚷的街景显然并不相称。
但也来不及让蒋仲谷细想。
唢呐欢快的声音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正是一队迎亲的队伍从西往东横穿过这条街。
这样的喜气谁都想沾一沾,让出来的容队伍通过的空隙就变得很有限,人群也随着那队伍的前进而慢慢的涌动。
沧黎十分不习惯于这样的拥挤,忍不住就皱起眉来,只幸好身前与他贴身相抵的是蒋仲谷,否则只怕他早就施个障眼法独自飞走了。
这迎亲的队伍相当的浩大,鼓乐齐鸣,望不见头尾,等前面礼乐的部分过去,人们对后面跟着的,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和羞涩端坐在花车上的新娘子早就好奇得踮脚期盼了。
屏江县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声势浩大的娶亲阵势。
连蒋仲谷也忍不住要探出头去,想看看那新郎官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貌。
只可惜面前的人实在太多了,远望过去也只看得见新郎官那大红的吉服而已,别说样貌,便是他胸前的红花也看得不分明。
蒋仲谷踮了半天的脚,这时候小腿都酸了,看见的东西还没有听前面的人议论的多,也就放弃了,只是多少还是有点失落。
他并不是真的有多好奇那新郎官到底是何许人,只是莫名的羡慕那骑在马上的感觉。
说起来他与沧黎也耳鬓厮磨的生活了好一阵子,论亲密程度的话半点也不会输给这些成了亲的人,他心里对于沧黎的感情甚至比那些连面都没见过的夫妻强上百倍。
只是,他心里却总是觉得好像欠缺了一点儿什么。
从前他还只是感觉,说不清楚也说不上来。
现在却明白了。
他们那样自然而然的在一起,却还未曾拜过天地。
在蒋仲谷的心中,尽管那仪式代表不了他想成为沧黎重要的人的心情,但至少,能表达他要“娶”沧黎的郑重的、严肃的态度。
只有拜过了天地,他们才能算是合情合理的在一起。
也只有拜过了天地,他才能算是当真娶到了沧黎,才能安心。
但这样小纠结的的心情,他很难说得出口,咬着下嘴唇眼巴巴看着娶亲的队伍就那么远远的在他前面过去了,他不但分享不到喜气,连可供他在心里幻想一下的实在景象也没看见多少,忍不住叹了口气。
前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但人群还在不时的传出些惊叹来。
原来是新娘家里的陪嫁实在丰厚,花车后面跟着的陪嫁队伍就百十来人,雕花的大箱一个接着一个,抬得人脸颊淌汗。
“这是谁家府上的千金啊!这样的排场!哎呦呦!皇帝嫁女儿也就这样了吧!”
前面不知什么人啧啧感叹,说的夸张了点,但大家仍是认同。
即便州府富庶,能出得了这样嫁妆的人家也是屈指可数的,更何况,那骑在枣红大马上的新郎据说还是新科的二甲头名,州府近十年来最好的名次,他日前程自不必说。
这样郎才女貌的佳话瞬间就成了这街头巷尾的谈资,竟比这庙会都更吸引人了。
蒋仲谷满脸艳羡,拉着沧黎的手在人群里走走停停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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