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第553章


淳歌缓缓地抬起头,无焦距的眼似是找到了什么,沙哑带着几分哀怨地唤道:“哥。”
这一声乐水听得心酸,淳歌从来没有这样依赖他,他一直都知道淳歌的心很累,林洎的死像是压倒淳歌的最后一根稻草,乐水第一次在淳歌的脸上看到了脆弱。
“小歌,不要这样倒下。”乐水竟也哽咽了:“若是你恨,那便用恨活下去。”不要,像这样生无可恋了,最后一句乐水却藏在了心里,不曾说出口。
“他,死了?”淳歌双手颤动着,托起林洎的头,双目含泪,断断续续说道:“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能舍得。”
“留我一个人。”淳歌无助地望着乐水,却也没有奢望乐水能回答他:“我知道他累了,他一直以为在我心中不是最重要的,可是他不知道啊。”
“我比想象的更在乎他。”淳歌抱紧林洎的身躯,似回忆般说道:“有一回他病了,咳了很多的血,我守了他三天,他才转醒。”
“他醒来,见到我的第一眼,有满足,还有忧心,他对我说,淳歌,你去了,我的人生便结束了,而我去了,你的生命还有很长。”淳歌用手抹去了泪,故作轻松说道:“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他以为我没了他,还能好好活着,还能像往常一样活着。”
“那一次,我没有回答他,他竟真的以为我是赞同了他。”淳歌又是哭又是笑地说道:“这世间人来人往,没了他,便再没有一个人能陪我走一段回家的路了,我只是忘了告诉他,我只是忘了。”
“如今说了,他也听不着了。”淳歌像是说给乐水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更准确地,应该是说给林洎听吧:“这世上再没有我回家的路了,我站起来,或是站不起来,又有什么差别呢。”
“夫人,你不如公子坚强。”林木从远处走来,他的双眼也是通红,在他赶到的时候,林洎已经死了,纵然他有千万句恶毒的话想要对淳歌说,但瞧着这样颓废的淳歌他却也说不出口。
林木依稀记得林洎在破城前,平静地对他说:“我这一生最大的希望,便是淳歌,若这一战,我死了,你便去照顾淳歌吧。”
林木走到淳歌跟前,跪在地上朝着林洎磕了一个头,朝着淳歌说道:“公子他曾经沉默地、毫无希望地爱过你。他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但他没有改变的是对你的那颗心,他是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他希望你也像他一样坚贞如铁。”(未完待续……)
PS:最后那段话来自普希金的《我曾经爱过你》,小陈是真的觉得这首诗太感人了,泪奔中。
第五百五十三章 林家的处境
第五百五十三章林家的处境
“夫人,你与公子之间,我本不应该说什么,可是公子绝对不愿见你这个样子。”林木强忍着即将要流出的泪,说道:“你从不知道公子有多累,他这一生,没遇见你,是夹在皇上与老爷之间,遇见了你,他便一门心思地放在你身上。”
林木清了清哽咽的嗓子,继续道:“见到你的时候,是公子最幸福的时候,见不到你,他就傻乎乎做着柿饼,想着你吃柿饼的样子。”
“你知道吗,公子同你成亲哪一天都高兴疯了,三十多年来我从没见过那样不知所措的公子。”林木撇过头去抹了把泪,说道:“这段日子,他在柳护城,身体不好,又为你担忧,他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淳歌下意识地搂紧林洎,他身上的骨头确实铬人。
“所以你就放下吧,他累了,他需要好好休息。”话至此处,林木的泪便奔涌而出,比起他舍不得林洎死去,他更不愿见着林洎活得那般窒息。
淳歌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件事儿,是啊他从来都知道林洎的心是无比地疲惫,但他总是奢望着林洎永远会在自己身后等着自己,他对林洎的爱是那么地狭隘,他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地为林洎着想。终于有一天,他再也看不到那个等着他的男人的时候,他才发现一切都晚了。
“可我舍不得他啊。”无论如何淳歌打从心里就接受不了林洎离他而去这个消息啊,此刻的他已经钻到了一个牛角里头。没有当头棒喝他是出不来的。
“他爱了你一辈子。”林木怒瞪着淳歌:“唯一一点自私便是不想看着你死,所以他宁可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他宁可用整个林家去换你的命。”
“他费尽苦心换来的是什么,是什么。”林木也顾不上主仆之别,直接从地上将淳歌拎了起来,连林洎的尸体都倒在了一遍。
“是现在这个行尸走肉的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公子的真情呢。”林木拎着淳歌的手一个颤抖,手一放,淳歌跌回到林洎身旁。
淳歌望着林洎那张冰冷的脸。淡淡说道:“桑青。你死了,你还不准我伤心,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淳歌说得极为委屈,并顺势将林洎的身子和头颅揽进怀里。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下。竟站了起来。双脚带着微微颤抖,可周身却没有了先前的迷惘。
“哥,我要带桑青回家。你先回去吧。”淳歌的与其一如往常,只是有些虚弱。
林木方才不过是为了骂醒淳歌,这会儿他还是很自觉得扶住淳歌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想来淳歌刚才不能站起来不一定都是心理作用。
“我跟着你。”乐水怎么可能放心让淳歌一个人呆着呢。
“咳咳”淳歌轻咳了两声,说道:“若我预料没错,皇上即将封赏官家,你是官家的家主怎么能不在呢。”
乐水帮着林木一同将淳歌扶到了临时的营帐里,这才肯回答:“有大伯在家,不愁没人领赏。”
“这赏要不得。”淳歌小心翼翼地将林洎安放在榻上,补充道:“林家这一回是造反,狠狠地打了皇上一巴掌,即便是成功破解了这一次的危机,最大功劳的也应该是皇上本人,而不是我们。”
“你的意思是,若是领了赏,便会让世人觉着皇上是依靠我们官家人才得以平叛,反倒显得皇上无能。”乐水很快便明白了淳歌的意思,说道:“那这赏赐不要也罢。”
“赏倒是可以要,就是得换个由头。”淳歌颤着手拿起水壶,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那便推是皇上领导有方,这才平的乱,即将皇上推到世人前头,又能给官家挣到好处。”谁说乐水是个武将,这厮分明是个文官的好料子。
“这一次趁机将你的兵权交出去,别再做武将了。”乐水不想乐山是那种天生的将军,这人更加适合做统帅全局的人,然而因为淳歌身处高位,背后没有一个武将的支持,在朝中不好行事,乐水这才数十年如一异日地做着武将。
“不行,这一次东南大乱,正是换血的好时机,若是兵权没了,东南那些势力便会蠢蠢欲动的。”官位做得再高也不如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个道理乐水很是明白。
“哥,从今天起,不要再为我委屈你自己了。”有时候淳歌在想,若是自己不做官,兴许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你”乐水苦涩一笑,说道:“你是我弟弟啊,不帮你帮谁?”
淳歌平淡地望着乐水说道:“哥,我的事儿,我自有安排,若你真想帮我,便照顾好自己吧。”
瞧着淳歌波澜不惊的样子,没有缘由地让乐水有一种不认识的感觉,但却不由自主地应道:“好。”
约是一个时辰以后,乐水便离开了此处,而淳歌也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地调整了一会,当他再次出营帐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得可怕。
“有针线吗?”。淳歌见到林木后的第一句话。
“有。”林木在林琼与林蒙奇怪的注视下,从腰间将针线拿了出来。这针线可不是他的,是林洎怕淳歌为他做的衣裳被扯破,这才让林木随身带着针线以便修补。
淳歌接过针线,对着林琼与林蒙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有话要说,进来吧。”说罢淳歌的身影便消失在帐口了。
就在林木、林琼与林蒙三一同进来的时候,真真是吓个半死,淳歌竟拿着针线缝东西,而那个东西便是林洎的头颅与尸身,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说吧。”淳歌连眼皮都没抬,全心全意盯着林洎的脖间。
“义父死时,说是要将林家交给你。”林琼略带试探地说道。
淳歌手上动作不停,回答问题也没有慢多少:“我猜到了。”
淳歌不温不火的态度让林琼猜不准他心中的打算,这一瞬间林琼觉着自己眼前的不是官淳歌而是他已经死去的义父。
“你的决定是?”林蒙比较直接,当下就问了出来。
“他有这个意思,我自然是不客气的。”淳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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