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第638章


“父王,说得再多都无用,不如一试。”苏佑仁紧了紧眉头:“以淳歌现在的立场,就算不肯借粮,也不至于会出卖我们,毕竟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观望,我想淳歌是不愿踏进这个泥潭的。”
“为今之计也只能勉励一试了。”北王何尝不想多了这个天下,他已经忍让太久太久了。
而远在京城的淳歌,早就猜到苏佑仁的下策。
“这脸皮也够厚的?”林良听了林方的分析,忍不住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难道北王府忘了当年他们是怎么在淳歌背后暗中捅刀子的。
小旗子冷冷地哼了好几句,他跟在淳歌身边十多年,只见过更不要脸的,就没见过最不要脸的。
“你不会真的借粮吧?”林良打量着淳歌,看面相,淳歌可不像是爱吃亏的主儿啊。
淳歌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道:“为什么不呢?”
这一刻,林良等林家旧人,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当朝最有权势的,隐隐与另一个人当初同样是权势滔天的人,恍若一人。
十日后的深夜,林府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时候该来了。
“世子大驾光临,就不怕折在此处?”淳歌眼角含笑,不痛不痒地看着苏佑仁,似乎已经将这个人看透了。
苏佑仁下意识地回避这淳歌的眼神,不知为何,他还是选择亲自前来,只是他真的不习惯淳歌那样透亮的眼,仿佛洞察了世间的一切。
“这位便是闻名天下的官相吧。”此番程老也跟在苏佑仁的身边。
“深夜来此,世子便是为了客套?”淳歌早已备好茶水,只等人入座。
“我,我”苏佑仁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夜,也是这样的月色,淳歌毫不犹豫便将数万粮草借于他,可他却辜负了淳歌的信任,他原以为,再开口并不难,可望着淳歌那样的眼,所有的言语都堵在了心间。
程老接过苏佑仁的话头道:“官相,我北王府想向你南方借粮。”
“那便去找南方的乡绅。”淳歌不以为意道。
程老摆出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道:“官相,这天下谁人不知南方是您的地界,您若不开口,谁敢借粮?”
淳歌倒是为程老的识趣,点了点头:“可本相为何要借。”
“只要官相此番仗义相助,我王府必不负官相。”程老说得义正言辞,好似给了淳歌无上的尊贵。
淳歌惊讶地盯着程老,眼中透出从没见过这样天真的人的眼神,“本相在官场多年,你当真要用此言打动本相。”
“淳歌,你要什么?”苏佑仁挡在了程老的前头,这个程老根本就不是淳歌的对手。
淳歌转而看向苏佑仁,轻轻道:“你给得起什么?”
苏佑仁挣扎许久,决绝道:“待我王府大事一成,便是你要半壁江山,我也拱手相让。”
“世子。”程老是真的被吓到了,急忙说道:“他官淳歌又有何可信之处。”
“哼”淳歌冷笑道:“可你不得不信啊。”
淳歌从门口将小旗子唤了进来,高声道:“备粮。”
“多谢”苏佑仁心中涌起了莫名的酸楚。
在苏佑仁与程老要离开的那一霎那,“我要东南。”
“大事一成,定如君之意。”苏佑仁拿着淳歌给的凭证,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地离开了林府。
淳歌却一直凝视着苏佑仁离开的背影,当年也是这样行色匆匆的背影,也是这样黑到深沉的夜色。
“你当真帮北王?”林方也看不懂淳歌的所为了,难道他真的舍得下苏家的恩情。
“谁知道呢?”淳歌缓缓转身朝着房间走去,“人心难测,更可况官场之人,有几个是信守承诺的。”
“交易,我看得上的是交易,我看不上的是垃圾。”在淳歌的咳嗽声中夹杂着几声嘲讽,他略带佝偻的背,蹒跚的脚步无一不是讽刺。
第六百零六章 苏家的危局
第六百零六章苏家的危局
自从北王世子暗中与淳歌达成协议,北王的军队便不再停滞不前,而淳歌也是十分守信,很快将第一批的粮草运到了北王的领地,倒让北王大吃一惊,多年不见,淳歌的力量不仅没有缩小,反倒更显神秘了。
相较于北王军队的士气大振,苏家军队就显得萎靡不振了。虽是赫赫有名的定山王领军,但是定山王又怎么比得上成名已久的北王,再加上北王的将领都是南征北战的好手,不想定山王手底下的人,在京城修养得已经忘记了如何绝地反击,败局自然是注定的。
苏见豫第一次觉着他的天下很快就要易主了,这几年他成日修仙,朝中之事不曾落下,可军事上头和如今的北王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样的他是抵挡不住北王的铮铮铁蹄。而苏佑君的本事也绝非在战场上,也就是说现在皇室能与北王一较高下的也是有定山王苏佑启。但经过这些天的战事,只怕苏佑启守不住北王,北王攻进京城指日可待啊。
“父皇,情势危急,习类快要守不住了。”就连不善战的苏佑君都能明显看穿的,苏见豫又怎能不明白呢。
然而越是这个时刻,苏见豫却越发冷静,满朝文武的慌乱,以及那些细作的动向都让有苏摇摇欲坠,而他这个有苏的君主,自是不能自乱阵脚,他还有一副底牌。
“什么,你说苏见豫还有底牌?”林良倒是十分吃惊。他以为苏佑启训练的那批军队已经是苏家的极限了,未曾想姜还是老的辣啊。
淳歌淡然一笑,“是啊,当今圣上可是有苏建国以来心思最沉的一位,怎能没点手腕。”
林良撇了撇最,心下赞同,嘴上却不依不饶,“那他为何不用。”
“难道这个底牌在南方?”林方心中百转千回,北方是北王的地盘,再者北王的势力也在有苏各地有所盘踞。唯独一个地方。看似无主,但天下的明眼人都知道,哪儿惹不得,只因为那里坐镇着一位温文儒雅却手段霹雳的人物。有苏第一大儒。官淳歌。
“难怪他不敢用。”林良幸灾乐祸地笑道:“看来苏见豫也不见得相信你啊。官相。”若是苏见豫将藏在南方的驻军放到明处,那么南方将会重新落入淳歌的手中,还是彻底为淳歌掌握。苏见豫不敢冒这个险。
淳歌眺望不远处的皇宫,平淡道:“事到如今,他不敢用,也得用。”
“是啊。”林方点了点头,“相比北王,苏见豫还是更信子谨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摊牌呢?”林良颇有兴趣地凑到了淳歌跟前。
“时机未到。”淳歌的嘴巴多严实呢,怎么可能会被林良给问出来。
林良吧咋吧咋嘴,一脸不相信道:“都要火烧眉毛了,时机还没到啊。”
林方拍了拍林良的肩,道:“这不还没有烧到吗,你就静观其变吧。”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北王的军队攻破了定山王的防守,逼迫苏佑启不得不一边往京城退守,一边寻求京城帮助。倒不是苏佑启这个定山王浪得虚名,而是北王所呈现出来的战力太过惊人,整个北方为其做支撑,无论是粮草还是兵力,都不必苏佑启的军队弱,更何况北王的能力超出苏佑启,他能守上个把月,已经是突破自己的极限了。
终于,苏见豫调动南方守将李虎,并将其秘密训练的十万精兵送往前线,前方的战局再度发生了新的变化。远在京城的苏家父子总算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先生,南方传信,是否可以动手。”小旗子拿着南方的飞鸽传书,递给淳歌。
“不用留多少情面。”淳歌冷冷说着,反正离摊牌的日子不远了,这个脸面他就不留了。
“好。”小旗子觉着淳歌这句话真真是扫清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他们家先生,终于要正面反击了。
而南方的消息传到苏见豫的耳中也不过片刻时间,虽在苏见豫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免不了惊讶一番,他万万没想到淳歌会这么直接就拂了他的脸面,此时此刻淳歌的态度万般重要,难道淳歌是想和他决裂吗。说实在的,如今的苏见豫可经不起淳歌的折腾,外有北王,内有淳歌,简直是腹背受敌。可偏偏淳歌自己没说什么,还是安安分分地做有苏的丞相,因而苏见豫真真是猜不透淳歌的心思了。
就在苏见豫犹豫之际,北王军队再下一城,联合了李虎的十万精兵,苏佑启却仍然挡不住北王,彼时北王的军队距离京城不过是十多天的距离了,兵临城下就在此时。
素来冷静的苏见豫终于在千呼万唤中上了早朝,而淳歌则是称病在家,对于官相的病,朝中文武大抵习惯了,自是没有在意,至于苏见豫这会儿也不想见着淳歌,给自己添堵。
可令苏家父子大为吃惊的乃是朝中官员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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