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没有理会舒儿不听劝告的话语,依然只是默默流着泪,但浑身散发出的伤痛却愈加浓郁,似乎把整个屋子中的空气都沾染上了。
“姨娘,姨娘……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狠毒,明明姨娘都退让到如此地步了,她们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您,为什么……小少爷还那么小啊,那林厨娘怎么忍心!这面善心狠的人,平日里看着倒挺温柔,没想到却是这样恶毒的人。”舒儿劝告了一会儿,也停下了声音,跟着哭了起来。
可能是舒儿提到的孩子触动了碧儿的神经,她突然睁开眼睛,目光虚散的盯着床顶,唇角慢慢露出一抹惨烈的笑容,“你真以为害了我孩儿的是林厨娘吗!”
“姨娘……?”见碧儿开了口,舒儿一喜,急忙停下话看着碧儿。
碧儿缓缓转头看着舒儿,“舒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孩儿……!”
舒儿被碧儿狰狞的面容吓了一跳,急忙拍了拍碧儿的肩膀,“姨娘,姨娘别急,您要保重身体啊,我不会放过那些人的,舒儿一定会给小少爷报仇的,特别是林厨娘!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她根本没有把碧儿刚才说的那句话放在心上,她只知道碧儿是吃了林甜甜做的那碗肉羹后,才中毒流了孩子,那么,林甜甜就是害了碧儿的恶人,就是她舒儿的仇人。
“报仇?”碧儿凄惨一笑,“那些缺了心肝的贱人!我当然会给我的孩儿报仇!”
舒儿见碧儿笑了,松了一口气,“姨娘,您先休息一会儿,舒儿先去把药给您端来,再给您端点吃的来。”
☆、第一百零三章 又一个证据
“你们想干什么?!”舒儿端着东西正准备进屋,突然被闯进来的洪嬷嬷喊人抓住了身子,吓了她一大跳。
“舒儿?舒儿,你怎么了?舒儿……”碧儿突然听到屋外传来舒儿的惊叫声,急忙探起身子,朝着外面焦急的喊着舒儿。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碧儿抬起头一看,进来的却是洪嬷嬷。
碧儿当初在慎蜀院当大丫鬟时,与洪嬷嬷关系不错,但先是被上阳公主抛弃,随意塞给了孟平之当姨娘,现在又被害得失去了孩子,她的情绪本就已经有些奔溃,现在对洪嬷嬷自然也没了好态度。
“真是稀客,不知洪嬷嬷现在到我这失了宠、失了孩子的姨娘处有何贵干?”
洪嬷嬷知道碧儿失了孩子,也不计较她对自己的戒备态度,而是看着碧儿,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轻声开口解释,“碧儿,你好好歇息,我来不过是奉公主之命,带舒儿过去一趟,你的孩子没了,公主和侯爷总要查清楚事实真相。”
哪知碧儿听了洪嬷嬷的话,情绪却更加激动,朝着站在她床前的洪嬷嬷扑过去,“舒儿?你要带舒儿去哪儿?你们也要害死舒儿对不对,你们放开舒儿,快放开舒儿!”
洪嬷嬷侧身躲过碧儿朝着自己抓过来的手,府内出了这么多事,她也忙得焦头烂额,见碧儿如此不懂事,也没了刚才的耐心,皱着眉头看着碧儿,“公主和侯爷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自己好好在屋里待着,舒儿我就先带走了。”说完,转身离去。
“等等,先让我把姨娘的药和吃食端给她好不好?洪嬷嬷,求求你了。”舒儿见自己快要被带出了院门,突然想起自己手上的东西还未给碧儿,急忙高声喊道。
洪嬷嬷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催促着舒儿动作快点。当初碧儿一进慎蜀院就是她带着的,毕竟与她还是有着一份教导之情的。何况,只要碧儿还受宠,这养好了身子,还怕没有孩子吗。
在碧儿受难时,自己不过举手之劳,施一份小恩,也算是存一份善德。
“姨娘,您现在先把药喝了,这里还有一些小菜和一碗粥,您喝了药就快点吃点,吃完就好好睡一觉,等您睡醒,我就回来了。放心吧,我又没有害您,公主和侯爷自然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带我过去也不过是问问情况,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给公主、侯爷听的,您放心吧,我会给小少爷报仇的。”舒儿端起药碗,拿着勺子慢慢的喂给碧儿,一边喂一边轻声安慰道。
“好了,该走了,别让公主、侯爷等急了。”洪嬷嬷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等了一会儿,见事情差不多了,就开口催促。
舒儿为碧儿掖了掖被角,见她呼吸渐缓,才站起身来,“谢谢洪嬷嬷,走吧。”
舒儿等人脚步渐渐远去,也就没有发现身后的碧儿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神色复杂,泪水不住的涌出来,越渐朦胧的的眼睛遮盖住了眼底的所有内容,独余解不散的伤痛…………
“奴婢给公主、侯爷,各位公子、少奶奶请安。”舒儿来到那个小湖边,躬身给坐在那里的瑄振侯府的各位主子请安。等她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跪着几个人了。
洪嬷嬷知道上阳公主要在这湖边查案,自己又忙着,就找了几个人去给府内几个主子搬了几把椅子放在湖边,又让人去多点了几盏灯笼,才显得这湖边亮堂了不少,也使湖边摆了具尸体的阴森之气散了不少。
“舒儿,你是最后接触碧儿食用的那碗肉羹的人,你快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上阳公主也没叫她起身,直接开口问道。
“是。”舒儿应了一声,微微转头狠狠瞪了林甜甜一眼,盯着她,目光怨毒,又转回来,垂下头盯着地面,“我当时是从淘儿手里接过的那碗肉羹,我直接就端给了碧姨娘,姨娘吃了没两口,就开始抱着肚子喊痛,我一看,连衣裙上都渐渐开始沾染起血迹了,顿时就大喊起来。”
虽然平日里,府内姨娘是没有资格和主子一起用膳的,但今天是大年三十,上阳公主就开恩,在瑄振侯府主子吃团圆饭的饭厅偏室又开了一桌,恩准她和府内的其他几个姨娘坐在那里,也热热闹闹的过新年。
又想着碧儿怀有身孕,才特地吩咐林甜甜单独给她做了一碗肉羹,哪知,就是这碗肉羹惹了祸。
上阳公主听了舒儿的话,又转头看向跪在舒儿旁边的淘儿,“淘儿,你有何话可说。”
那个淘儿只是府内专门为主子上菜端膳的小丫头,她也没有想到,就这样祸从天降到了自己身上,这时更是被上阳公主严肃的表情吓到了,她急忙摆手否认,“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见淘儿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上阳公主皱着眉厉喝一声,“好了!不管是不是你,都好好把你知道的说清楚,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我也不会冤枉好人,但如果是你下的毒,那么……”
“是是是。”淘儿急忙点头,紧张的抿了抿唇,吞了一口唾沫,才指着林甜甜开口,“是她,我就是从她的手里接过的那碗肉羹,我一拿到就立马把它送进屋交给了舒儿姐姐,公主,我没有下毒啊,真的不是我。”
上阳公主见这两人都问不出什么问题,又把目光转向林甜甜,“林甜甜,你有何话可说?”
刚开始林甜甜看到春芽的尸体时,脑袋一片混乱,只是觉得那个静静躺在那里的身影并没有死去,应该只是睡着了,只是因为和自己生气才不理会自己。
自己还有那么多的美食没有给她做过,她怎么能就死去了呢!
自己还没有说已经原谅她了,再也不会和她生气了,她怎么能就死去了呢!
她默默喜欢的男子也还没有追到手,她还没有和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她怎么能就死去了呢!
林甜甜在心里一遍遍痛哭流涕,在心里一遍遍自责,就是不愿意面对春芽已经死去的事实。
所以,当上阳公主让她跪下的时候,她就像一具已经丢失了灵魂的躯壳,默默地软下膝盖,瘫在地上。
现在,听着上阳公主威严的厉喝声,她也只是沉默的跪在那里,并不理会任何人。
“林甜甜?!”见林甜甜没有开口,上阳公主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
许氏见此,心中一乐,马上开口,“娘,您还看不出来吗,林甜甜这是心虚了,她无话可说了。”
孟枫远担心的看着满脸伤痛的林甜甜,听到许氏又在这里添油加醋,心中一怒,愤然开口,“许氏,这里有爹娘,你有什么资格妄言!休得胡言乱语,扰乱大家的心思,毕竟凶手是谁,那里躺着的春芽最明白!”
许氏顺着孟枫远指着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了春芽静静躺在那里的尸体,那安静的模样,仿佛立马就要站起身来似的,她吓了一跳,急忙捂着猛烈跳动的胸口,立马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孟枫远一眼,但还是不敢再开口了。
许氏似乎有些心虚,但孟平之可不怕,这林甜甜害死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儿子,也使自己失去了和孟盛之争夺瑄振侯府世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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