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龙君在上》第156章


萧白忽的问道:“你好像从未跟我提起你刚来昆仑之事。”他捻起男人垂下的一缕长发,喃喃道:“说起来,那时你才十一二岁吧……”
楼启“嗯”了一声,面色依旧道:“那些不重要。”
萧白摸摸他的脸,没有说话。
楼启低头望他,墨染的眸色微深,道:“你想见我年少时的样子?”
萧白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楼启忽的露出一丝笑意,他抱紧了搂住萧白的手,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男人抱着青年凌空而行,一路红绸灯盏相伴,他们的身后跟着浩浩荡荡整整齐齐的队伍,即便灯盏光芒微弱,在这样倾城的日光照耀下,竟还是铺成了一条半空中的红妆之路。
萧白看不见其他人的目光,却仍旧觉得羞耻,他无意中瞥见男人微红的耳垂,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道:“你在紧张?”
原来紧张的不止他一人。
楼启不答。
萧白乐了,得寸进尺的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处,听到一声一声剧烈快速的心跳,他笑:“心跳的好快。”
楼启脚步不停,望着他淡淡道:“阿白,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
萧白:“?”
楼启忽的压低了声音,沉声道:“我不仅在紧张。”
他一字一句:“若你再多说一句,我怕我忍不住现在就将你压在身下入洞房。”
萧白:“……”
他乖乖的封了口,再不敢说出一个字。
队伍很快便到了蓬莱,连理树高耸入云,层层叠叠的树冠上挂了无数飞扬的红绸和闪烁着萤火的灯盏,山精们在树梢间冒出乳白色的脑袋,远远的望见了海面之上的红衣男子,男子怀中还有一人,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
山精连忙朝下喊了一声:“龙君回来了!”
听到的山精接着往下喊:“龙君带着萧白大人回来了!”
“龙君回来了!”
一声传一声,不一会儿,整座蓬莱的生灵都已知晓,他们的龙君将萧白大人娶回来了。
萧白不过望了一眼,便被蓬莱铺天盖地的红色惊到,入眼可见的皆是红色,燃烧的火红,耀眼的大红,红的要烫到人的心。
二人在蓬莱入口处落下。
不过一日,萧白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他们向着连理树而去,一步一步,这条路好似只有一瞬那么短,又好似有一生那么长。
萧白看见了许多人,秦九歌难得没有喝酒,殷无常的魔纹已经褪去,萧如是兴奋的拉着小和尚,连远在九幽密境的卫殇和小皇子也来了此处。
身旁男人忽的握住他的手,萧白望了他一眼,反手也紧紧握住。
他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余生很长很长,他一个人太过孤独,两个人刚刚好。
楼启低头吻吻他的唇,柔声道:“再过几年,等连理树第三次开花的时候,你想去哪儿,我便陪你去哪儿。”
萧白笑弯了眼睛,道:“好。”
他们还有漫长的时间,足够将四季踏遍,足够走过山川湖海,足够经历沧海桑田。
无论未来有多远,我都将陪在你的身边。
……
世有萧白,惊鸿无双。
长生不逝,万受无疆。
——《后史蓬莱记》
第135章 番外…小和尚x萧如是
萧如是带着小和尚离开蓬莱的第七年。
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小和尚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锃亮锃亮的光头,懵懵懂懂的大眼睛,戴着一串檀木佛珠,逢人便笑道一句:“小僧……”
他一直停留在了幼时的年纪,好似从未长大过。
萧如是还小的时候,同他在一起尚且可以称作青梅竹马,如今她已是妙龄少女,哪怕她长着一张萝莉脸,不知情的人只会拿她们当姐弟。
秦九歌曾问过她,若是无道永远都是这个模样,她却一日一日的老去,她将如何?
萧如是没有言语,往后却是日夜不停的修炼,风雨无阻,连萧白都被她不管不顾的劲头吓到,不免担忧她会走火入魔。
许是因为心魔愈深的缘故,她的修为未能再增进一步,反而一直坚定的心境竟有了松动的危险,秦九歌一再告诫她莫陷入魔障,却依旧无法避免。
后来某一天,秦九歌道:“让他走罢。于你于他,都是好事。”
萧如是一夜未睡,第二日在晨光中带着小和尚离开。
无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她走时萧白心有所感,踏着蒙蒙的雾色寻至二人住处,门扉紧闭,被窝冰凉,人已不见踪影。
他忽的忆起当时之事,萧如是怕是早已有了离开的打算。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萧白,她也只笑着道了一句:“我也该出去转悠转悠,蓬莱虽好,待久了总归闲的无事。”
萧如是道:“总归是我欠他的。”
佛从人间来,又从人间去。
既然她是无道成佛的最后一个契机,她不介意牺牲自己,成全无道。
她反反复复的说:“可是我舍不得,可是我舍不得……”
她若放了手,小和尚便再不认得她,她怎么能够舍得?
她若放了手,小和尚便再无跟她在一起的可能,她怎么能够放他离开?
萧白许久无法言语。
小和尚躲在门后,见她伏在案上哭泣,笑容消失在眼中,他揉了揉胸口,奇怪,明明不想哭,怎么心口还是难受的厉害?
小和尚不懂她的疼,不懂她为何总是装作强颜欢笑的样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却越来越沉默。
她疼,他也疼,小和尚问了所有人,最终只得到一句: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他不懂,他是佛子,终究是要成佛的。
他自出生便跟随老和尚一路苦行,累了席地而睡,饿了便化缘,走到人迹罕至之地,草根树叶什么都吃过。
老和尚常念,情是阿鼻地狱,不可沾,不可悔,不可渡。
老和尚常念,不入红尘,不成大慈大悲之佛,可贫僧却不愿让你入这滚滚红尘……
他最终还是入了红尘。
无道的记忆停留在老和尚死去的那一刹那,再往后,便是睁眼看到面前这个女施主,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至关重要的一段记忆,这段记忆与他有关,与她有关,与世人无关。
再后来,他便跟着萧如是离开了蓬莱。
山寺没有名字,它的名字就叫山寺。寺中只有一个方丈和七名弟子,许是年代久远,山寺院墙斑驳,院中的一棵菩提树已经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壮,萧如是拉着小和尚在树下等候。
他们跋山涉水,却只来到了这一座小小的山寺。
萧如是被弟子引入内室之中,小和尚在大堂礼佛,他小小年纪,却一举一动都有模有样,面带虔诚。
内室和大堂不过一个帷帐之隔,萧如是能清楚的看见他拜了第一拜,第二拜,紧接着第三拜,他的口中念叨着什么,不用说她也知道,必定是什么繁杂难懂的经文。
萧如是将目光收回来,看向那个双目失明的方丈。
床榻旁燃烧着袅袅的檀香,味道很淡,四周除了一张桌子,一张佛像,并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很是干净。
方丈虽双目失明,但萧如是却觉得他能看见自己,好比现在这样。
方丈将目光从远处的小和尚身上转回来,看着萧如是道:“禅心通明,贫僧从未见过如此有佛性的孩子。”
萧如是道:“想必您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方丈笑眯眯道:“贫僧与你秦师叔乃是旧识,他所委托之事贫僧自当鼎力相助,只是这孩子的禅意远远超出了贫僧,待在这山寺中也无法再进一步。”
萧如是道:“师叔既然让我来此,必然有他的用意,我信方丈。”她停了下,继续道:“哪怕无法让他成佛,离了我,也是好的。”
方丈笑意未改,榻边的檀香经久不散,好似凝成了一圈又一圈薄薄的迷雾,老方丈的面容隐在雾中,仙气缭绕。
他缓缓道:“女施主,你当真愿意让他待在寺中?”
萧如是点头:“愿意。”
方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道:“你当真愿意放开他,不见他,不提他,不寻他。”
萧如是颤了颤眼睑,低头道:“愿意。”
方丈道:“你当真愿意舍他忘却前尘,不想他,不念他,助他成佛。”
内室沉寂了许久,小和尚在外一声一声敲打着木鱼,嘴里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梵音混合着烟云一般散开的檀香,迅速的模糊了萧如是的视线。
她嘴唇微微颤抖,偏头望了一眼窗外明媚的天色,飞快的拭去眼角的泪滴,道一句:“我别无选择。”
他若一辈子是这么个小小的模样,也是好的。大不了她养着他,养他直到自己老去,死去。可她真的能如此自私?
她死后,小和尚又该如何?倒不如一开始便放他走,这样痛苦的只有她一人,他依旧当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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