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甜点屋》第28章

夜晚，希尔将尼尔搂得紧紧的，一刻也没有松开。
而感觉到希尔不安的法夫那，将碍事的米涅用魔法悄无声息的送到托莱纳的被窝后，闯入了希尔记忆的深处。
第34章　Chapter34。
大雪封路，白茫茫的看不见边际。
法夫那立身在传统的宅邸后院，空气冰寒刺骨，纷扬的雪花静静的从天空洒落，穿过法夫那虚幻的身影。
宅邸的窗户透出明亮耀眼的烛光，屋主洪亮的声音响透整个房间，接连不断的欢颜笑语让窗沿的积雪都要为之震上一震。
而与之相反的却是后院不起眼的角落，用来栓狗的铁链正套在一名虚弱男孩的脖子上，栓在木桩处。
男孩衣着简陋，脸色苍白，手脚被冻得发紫。
他因为过度寒冷，眼神都迷失了光，身体本能的打颤。牙齿咬破的嘴唇被冻结的血蒙上一层冰霜。
倘若继续放任不顾，男孩注定活不过今晚。
从宅邸后门偷偷跑出来的老人手里卷着张破旧的毯子，老人找到男孩，赶紧用毯子将男孩包裹起来，哀叹说：“我也帮不了你了……能不能熬过去，那都是你的命吧。”
说完，老人提着烛灯快步回到宅邸中。
虚弱的男孩动了动，下意识的拉紧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
……
早晨柔和的光线透过阁楼的窗户照在法夫那的脸上，暖意徐徐将他笼罩，法夫那慢慢睁开了眼。
修长匀称的手臂，身上是干净的白衣，法夫那张张干涩的唇，发现自己昨夜在不知不觉间变化回了人形。
低头一看，怀里的希尔扬起的睫毛微微发抖，他正闭着眼，极力掩饰着装睡的事实。
难道不小心让希尔发现尼尔的身份了？
法夫那俯下身，额头和希尔微微碰到了一起。希尔脸色潮红，心中的想法在毫不知情下，全数暴露给了法夫那。
太好了，希尔也是到了早上才看到自己，并没有发现端倪。
法夫那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捏着捏希尔的脸，用慵懒散漫的声音说：“早上好，希尔。”
希尔睁开眼，乖巧的贴着法夫那的胸膛，点点头。
“不起来看看礼物吗？”法夫那若无其事的将希尔抱起身，放到地上。希尔依依不舍的拉着法夫那，直到法夫那拍着他的后背催促，他才跑到楼下洗漱。
二楼的洗漱间刚好碰到还处在迷糊昏睡的米涅，米涅一间他便说：“希尔！昨天晚上好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托莱纳毫不客气的敲打着米涅的脑袋，“你这个家伙，睡不着就老实说，偷偷跑到我房间里算什么男子汉。”
“我、我才没……”
米涅红着脸无从辩解。可昨天晚上，自个根本没有跑到托莱纳房间的记忆啊！
【睡不着要马上说出来哦】
希尔在写字本上认真的对米涅写道。
“连你都不相信我吗！”米涅绝望的哀嚎，甚至怀疑了人生。
【快点，我想去看礼物】希尔对米涅苍白的辩解毫无兴趣，他只想快点看到袜子里的礼物。
米涅被搪塞得无言以对，乖乖进洗漱间刷牙洗脸。
明亮的客厅里一下子充满了愉悦的气氛。壁炉上挂着的圣诞袜里明显被放入了礼物盒，生生将袜子挤出了几道棱角。
“早餐好了。”
早起的嘉诺将早餐端上吧台，可兴奋不已的希尔和米涅却第一时间跑向了壁炉，从各自的圣诞袜里掏出了礼物盒。
“这个是……望远镜？！”
米涅举起手中的精致的望远镜。望远镜很沉，米涅细小的胳膊举不起太久，只能抱在怀中。即便如此，他眼中的热切没有丝毫减少，“托莱纳叔叔谢谢，明年我还想要魔法骑士的剑！”
“圣诞老人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托莱纳叼着一支烟走来，狠狠敲打了米涅的脑袋。
而米涅仍旧乐不可支，举着望远镜四处看。
希尔小心翼翼的拆开小盒子的绑带，拿出了里面的静静躺着的羽毛笔。
漆黑色的羽毛布满了微弱的星点，银质的笔尖镂空雕着精致的纹样。笔拿在手中，轻巧得让人感觉不到分毫重量。哪怕是第一次得见，希尔也能看得出，这该是一支相当昂贵的羽毛笔。
“喜欢吗？”法夫那蹲下身，询问希尔。
希尔点点头，慎重的将笔放回盒子中，刚打算用炭笔在写字本上写话，便被法夫那拦下，“用这支笔试试。”
可是没有墨水。
希尔难为的看着法夫那，法夫那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仍旧肯定的点点头。
希尔拿起羽毛笔，小手微微颤抖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黑色的墨汁流畅的在纸面画出清晰的痕迹，即使希尔的手不断发抖，也没有带出多余的污点。
这是一支神奇且精致的羽毛笔。
希尔看着手中的笔，眼中甚是惊奇。
“从今以后，你就将笔和写字本一起装在小背包里，带在身上。”法夫那亲昵的抚摸着希尔的头，说。
【好】
希尔无法用笔描述出内心的欢腾，他的笔尖发抖，每个字母都像是带了飞舞的小翅膀，洋溢着腾空的欢喜。
【谢谢你，法夫那先生。】
法夫那低声笑，说：“这是圣诞老人的礼物哦。”
希尔脸一红，腼腆的低下头。
希尔知道圣诞老人不存在，只是他假装不知，想骗过法夫那，让法夫那陪着他享受圣诞节的乐趣。这里没有圣诞老人，法夫那就是他的圣诞老人。
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圣诞老人，希尔从口袋里掏出藏匿已久的小布包，塞到了给尼尔准备的空圣诞袜里。
今天，我就是尼尔的圣诞老人。希尔开心的想。
法夫那心知那是给“尼尔”准备的礼物，便笑着没说话。
“你们几个，”嘉诺在一旁看着，一扫而过眼中的艳羡，说：“再不吃，早餐可要放凉了。”
嘉诺话音刚落，希尔空荡荡的肚子就叫唤起来。
几人忍不住一声笑，闹哄了一会，都簇拥在吧台前吃起了早餐。等人都散去后，嘉诺才独自收拾起盘子，一如既往的任劳任怨。
托莱纳不随米涅玩闹，到厨房里给嘉诺搭手，以至于米涅只能一个人跑到外头的雪地里，拿着望远镜瞎闹腾。
希尔站在门边看，可一步都不愿意踏出去。
法夫那默不作声的看着希尔的背影，突然站起身，将他整个人扛上了肩膀，大步一迈便踏入了雪地中。
希尔刹那脸色发青，拼命的挣扎起来。
自打见到希尔以来，法夫那第一次被希尔如此激烈的抗拒。他小小的身体在自己肩膀是扭打摆动，没有过往的软弱，却仍显得徒劳无力。
法夫那一放手，希尔就落到了厚厚的积雪中。
希尔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拼了命的从积雪中爬起身，不顾一切的朝敞开的屋门爬去。
蹲下身的法夫那时机恰好的将希尔紧紧抱入怀中，即使他竭力挣扎，也没有一丝松懈。法夫那的脸挨着希尔的耳畔，声音极力放得柔和，“别怕，雪已经不冷了。”
希尔双目通红，身子不安的颤抖。
“雪不会再冷了，希尔。”法夫那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两人就这么半个身子埋在雪中，低声细语。声音渗透了希尔的血液，流入心脏，带起“嘭嘭”的跳动声。希尔不再挣扎反抗，他将头埋在法夫那的肩膀上，眼中再也挂不住的泪，决堤般奔涌而出。
无声的哭泣比嘶声裂肺的叫喊更让人心疼。
这是希尔第二次在法夫那的怀里不顾一切的大哭。宣泄痛苦，极力倾诉全身的恐惧，将死亡边缘徘徊的回忆烙印，从身体上抹消。取而代之的，是法夫那温柔细语，暖化心灵的安慰：雪终于不冷了。
第35章　Chapter35。
年初，法夫那从托莱纳那接手了几桩棘手的案子。
其中就包括一桩困扰莱茵岛数年的大型奴隶贩卖案。数名贵族牵涉其中，由女王亲自出面派遣了皇族军队，最后才得以连根拔除。
案件终结带给托莱纳极高的荣誉，加封进爵。
而法夫那也借此机会从托莱纳手中敲到了一笔不小的钱，在冰雪消融的春天，从商会处成功买到了甜点屋的铺面。
因为这件事，嘉诺和法夫那起了不小的争执。
“请您不要再给我增加新的工作。”嘉诺一边忙着在新铺面内打扫，一边不停的向法夫那抱怨，“我还有家里和农田的工作，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一家商店。”
如果嘉诺无法兼顾两边，就意味着法夫那接下来必须生活自理。法夫那极力想避开这种最糟糕的结果。
必须找一个新的仆人。
法夫那若有所思。嘉诺将铺面的厨房清理干净，刚走出来就看到法夫那在发呆走神，“主人？”
“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