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撩夫攻略》第18章


这种女人怎配得上她仰慕的那个人?
腹中灼烧感加剧,脑袋也越来越昏沉,想是那半壶酒起作用了,夜怀央转过身捧起一杯茶小口抿着,不再理会白芷萱,似料定她拿自己没办法,白芷萱见状扣紧了桌沿,眸中乌云聚了又散,最终归于宁静,然而心底的杀意却是越来越浓。
一场晚宴就在剑拔弩张中度过了。
辰时末,夜怀央走出了流光殿,夜风寒凉,丝丝入骨,她却觉得浑身似被火烙,眼前笔直的青石板路扭成了九曲十八弯,每走一步都晕眩不已,她只好放慢了脚步,短短一截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到内城门的时候路上几乎已经没人了。
门口的月牙已经等待多时,见其他的贵女都陆续离开了,心中越发焦急,又不能进去寻她,只能像个无头苍蝇般乱转,就在石板即将被她踩穿之际终于见到了夜怀央,她顿时大舒一口气,扭头拎了披风上去迎夜怀央。
“小姐,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担心死奴婢了!”
“没事的。”
夜怀央低声安抚着她,没接她手里的披风,直接朝自家马车走去,途中经过另一辆马车,车前坐着的人十分眼熟,连月牙都惊讶得驻足相望,她却仿佛没看见一样,径自挽起裙摆上车,谁知上到一半突然直愣愣地朝地面摔去!
月牙大惊失色地扑过去,却因为距离太远,连夜怀央的衣角都没摸着,眼看着她即将落地,身旁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疾风般卷至马车旁接住了下落的夜怀央。
没有想象中的惊叫声。
楚惊澜垂眼看去,怀中的人双目紧闭,已然失去知觉,身子一片滚烫,隔着层层衣裙他都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高温,显然发热已经有段时间了。
这时月牙已经跑到了跟前,蹲下来叫了几声都不见夜怀央回应,急得六神无主,下一秒,楚惊澜直接将夜怀央打横抱起登上了王府的马车,她只好硬着头皮钻进了车厢。
马车一路疾驰,间断有灯光漏进来照在夜怀央脸上,胭脂不知何时被蹭掉了,露出一张苍白的病容。
“这是怎么回事?”
月牙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夜怀央,被楚惊澜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怔愣了半天都没答话,直到唐擎风捅了下她的胳膊。
“王爷问你话呢,你家小姐怎么病得这么厉害?”
来龙去脉一下子涌上心头,月牙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有些赌气地说:“半个月前小姐给大少爷送行,回来的路上被刺客袭击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家主子!
这句话她本来是要说的,想到夜怀央现在还被楚惊澜钳在怀里,权衡利弊之后又默默地咽了回去,可之前的那句话就已经让唐擎风震惊了。
“刺客?又是白家派来的?”
月牙摆出一张臭脸,却是默认了。
唐擎风半天没吭声,看着曾经活蹦乱跳的夜怀央虚弱至此,心里颇不是滋味。到底是个小姑娘,伤还没养好就进宫赴宴,来来回回这么折腾,身子怎么撑得住?无怪乎刚才对他们视而不见,怕是那会儿已经昏昏沉沉的了。
车厢里沉默了好一阵子,忽然听到楚惊澜吩咐影卫:“速度再快些。”
外头的影卫低声应了,连续挥鞭叱马,果然快了许多,唐擎风有些疑惑地看向楚惊澜,光线划过的一瞬间,他突然瞠大了双眼——楚惊澜扶在夜怀央肩头的那只手全是血!
“王爷,这……”
楚惊澜没说话,径自取下大麾罩在夜怀央身上,又将她挪了挪位置,露出一片湿漉漉的衣襟,上面全是夜怀央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疼的。
“小姐?小姐!”月牙连声唤着,俨然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定是肩上的伤口裂开了,王爷,求求您,送我们去医馆吧!”
楚惊澜充耳不闻。
帘外的街景越来越熟悉,他们显然是在回王府的路上,月牙眼尖地瞄到了一家还亮着灯的医馆,马车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她一时情急脱口而出:“王爷,我家小姐是为了给您报仇才去招惹白家的,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话音刚落,她周身无端涌起一阵寒意,似被千万重冰雪裹住,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就在这压迫感即将到达顶端之时她突然被人击中后颈,顿时失去了知觉。
唐擎风收回手掌,把月牙扶靠在车壁上,又瞄了眼楚惊澜的脸色,决定保持沉默。
☆、第17章 治伤
别人不知道楚惊澜的用意唐擎风却清楚得很,整座王都中最好的大夫不在别处,就在澜王府里。
彼时陆珩正在房间里看书,寻思着他们也该回来了,便起身去前院相迎,岂料门一开,楚惊澜居然抱着个姑娘进来了,他顿时有些傻眼,走近一看,那张面孔甚是熟悉。
“……怎么是夜怀央?发生什么事了?”
楚惊澜脚步未停,一边往浮玉轩走一边简短地说:“先给她治伤。”
她受伤了?
陆珩有些讶异,从天栖楼打探回来的影卫都说那些护卫武功极高,尤其是那个叫辞渊的,平时都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夜怀央,怎么会受伤?他揣着疑问走进房内,待楚惊澜把夜怀央放在床上后凑近一看,她整个左肩乃至大麾上都沾满了血迹,衣裳没有破洞,应该是旧伤口所致,作为一个大夫,他不禁拧起了眉头。
“去我房间把药箱拿来。”
陆珩头也不回地吩咐着,婢女立刻小跑着去了,不久便提了个木箱子进来,陆珩单手接过搁在床头凳上,一边放下幔帐一边从中掏出了剪子,只听咔嚓几声,碎布片被他随手扔在了床下,上头还染着斑斑血迹,楚惊澜垂眸看了一眼,旋即又望向床榻,朦胧中,陆珩忙碌的身影突然一滞。
“这么深的伤口还敢饮酒,我看她是不要命了!”
夜怀央身上的酒味浓得化不开,让人想忽略都难,这算是戳中陆珩的死穴了,若不是楚惊澜在后头盯着他定会把夜怀央丢出去,这种不爱惜自己的病人有什么可治的?
“严重么?”
“肩膀上开了个口子而已,当初你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我都能把你治好,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陆珩嘴上插科打诨,下起手来却毫不含糊,先替夜怀央清理了肩上的血污,又把线拆下来重新缝合伤口,最后抹上特制的药膏,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血很快就止住了,由于他手法独到动作又快,夜怀央并没遭太多罪。
“好了,再喝一帖祛热的药就行了。”
陆珩从帐子里钻出来,走过去拿起盥洗架上的皂片开始搓手,几名婢女立刻鱼贯而入,换衣的换衣擦汗的擦汗,将夜怀央安置妥当后便躬身退到了门外。
楚惊澜这才上前掀开了幔帐,薄翳笼罩之下,夜怀央的身子显得格外纤细,仿佛一碰就碎,巴掌大的小脸露在锦被外面,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浊重的呼吸声传来,似钟杵般撞击着他空荡荡的心房,回音久久不散。
陆珩不经意回过头,看见他那辨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顿时挑起眉头问道:“怎么,怕她死了?”
楚惊澜宽袖一敛,薄纱瞬间合拢,紧跟着人已在几步开外,“她醒了通知我。”
“哎,你别走啊,还没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呢!”陆珩在后头嚷着,楚惊澜恍若未闻,暗灰色的衣摆自门边划出道弧线,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罢了,他还是去问唐擎风那小子吧。
陆珩无奈地想着,吩咐婢女照顾好夜怀央,随即也离开了浮玉轩。
一夜静如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鸟儿也随之欢唱起来,一会儿掠过屋檐,一会儿伫立在窗台,甚是雀跃。廊前的阶梯上还凝着霜,一脚踩上去嘎吱作响,婢女们小心翼翼地撒着盐,时不时把手放到嘴边呵气,没过几秒,呼出的白气就在空中杳然消散了。
外头寒气逼人,屋内却暖如季夏,月牙趴在床尾打着瞌睡,隐约中感觉什么动了一下,强撑着掀起眼皮一看,困意霎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小姐,您醒了!”
夜怀央在她的搀扶下缓缓坐起来,脑袋仍有些昏沉,一张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月牙,这是哪儿……”
月牙在她身后垫上几枚靠枕,道:“小姐,我们在澜王府。”
夜怀央双眸倏地睁大,想理清头绪,可回忆了许久脑海仍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好再次问道:“我怎会在这里?”
说起这个月牙就满肚子不高兴,立马把昨晚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全说给夜怀央听了,中间还适当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说楚惊澜独断专行唐擎风野蛮无礼,总之在她眼里,这府中就没一个好人,夜怀央却听得眉欢眼笑,连肩膀上的伤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一月不见,王爷大人这是长进了?
未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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