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千金》第97章


这一对夫妻显然要比衙门口失态的夫妇两人要冷静的多,虽然忧心儿子,面上焦急,却至始至终耐心的等待着屋内治疗的状况。不敢高声语,恐惊扰了内里大夫的医治。
再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屋内便有孩子的哭声响起。那丈夫听到了哭声就有些绷不住了,还是那个妇人拽着丈夫的手,不知道是在劝丈夫,还是劝说自己,“没事的,大夫在给孩子医治,别扰了大夫。”
沈逸风听此言,心中一松,若是李薇竹当真没有治好这孩童,这两人总不至于过于为难了李薇竹。心中正想着,就听到吱呀一声房门响,推开门的是白芨。
白芨看到了这对夫妇,福了福身子,便道:“两位是孩子的爹娘?”
“是是,”汉子连忙问道,“已经好了吗?我听着孩子在哭。”
“还没有好。”白芨说道,“因为在哭,挣扎的厉害。”白芨想到了李薇竹说得话,恐怕正是因为这孩子养的太好,哭闹起来太闹腾,才让拐子下了重药,继续说道,“不好下针,想请其中一位入内安抚孩子。”
“我去吧。”那个妇人往前站了一步,“平时都是我哄着孩子的。”
白芨听完话之后,就看向了沈逸风,见着他微微颔首,“夫人请进。”白芨让开了身子,让妇人入内。
这位邹夫人入内便嗅到了浓浓的药味,还有艾灸的味道,顺着孩子的哭声,很快就绕过了屏风,她看着失而复得的孩子,所双目一下便凝聚了泪水,但是很快她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袖笼里掏出了手帕擦干了泪水,温柔地唱起了歌,孩子的哭声就小了下来,挣扎的也不厉害了。
李薇竹松了一口气,“多谢夫人了。”
邹夫人这才注意到给自己儿子医治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她相信王大人,见着年纪轻轻的李薇竹,也难免有些没底。
“若是我落针,孩子哭闹挣扎,还请夫人安抚住孩子。”
“这是自然。”已经治了一半了,邹夫人深吸一口气,应下了李薇竹,银针落在了孩子的头上,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再次哭闹了起来,邹夫人有些心疼,抓住了孩子的两只小手,口里轻轻哼着哄孩子的歌谣。
每落下一针便是如此,邹夫人的额头上起了细密的汗水,就连李薇竹也不轻松,落下了最后一声之后,孩子忽然就不动了。
“怎么了?”邹夫人刚问着,孩子口中就吐出了黑色的酸水。
邹夫人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怎么回事?”
“吐出来就好了。”李薇竹心中一松,手指飞快地取下了孩童身上的银针,那素白如胎瓷的手动作极快,让人有些眼花目眩,就见着那扎上去的银针整整齐齐摆放在了黑色的针带上了。
果然,邹夫人再看看孩子,比一开始苍白的面色多了些红晕,吐完之后下嘴吧嗒,小小的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邹夫人用手帕擦拭孩子嘴角的晦物。
“已经好了。”李薇竹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今日里不能见风,晚些时候和知府商量一下,今晚上就留在这里,明天一早再离开。”
邹夫人点点头,李薇竹说了要注意些什么,邹夫人一一应下,得了邹夫人一箩筐感谢的话语,便出了房门。
外头的汉子也急的不成,听说可以进入房间里看孩子,顾不上说些什么,就推门而入了。
王兆银听言里面的孩子没事,便对李薇竹一拱手,“多谢姑娘了。”
“我同你介绍。”沈逸风摇着轮椅到李薇竹的身侧,说明了与王兆银的交情,留在海安准备小住几日。
李薇竹听闻沈逸风与王兆银是旧友,抿唇一笑,“既然如此,不如留在海安几日,左右时间还充裕的很。”
沈逸风听言,笑着对王兆银答道:“如此就叨扰兆银了。”
王兆银扯了扯嘴角,还没有成亲,便要听李薇竹的话了,好友的心思溢于言表。“灵涵跟我还客气不成。”
王兆银看着沈逸风嘴角的笑容,作为过来人,自然知晓他这是什么心思,又转头看了一眼依旧温婉平静的少女,心中一动,似乎目前是襄王有意,而神女无情。
“对了,这孩子见不得风,暂时不能出房间。”李薇竹说道,“要暂且借屋子一用。”
“这不成问题。”王兆银说道,“多留几日不成问题。”
“一日就够了。”确定了两人要留在海安,王兆银就派人回府中告知了夫人好友要到府中做客。
李薇竹与沈逸风两人是一大清早出的门,折腾到现在已经到了正午,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往王兆银的府邸走去。这知府的府邸离衙门并不远,从衙门后门穿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所以这会儿沈逸风几人正走到知府府上,就见到王兆银的夫人段氏迎了出来。
“想必几位就是夫君提到的远道而来的客人吧,快里面请。”段氏的个头并不高,身子也有些瘦瘦小小的干瘪,两条眉毛略粗有些杂乱,温润而略略下垂的眼,鼻梁不够挺,嘴又大了些,生的并不好看,她穿着的是绛红色的外裳,衬得肌肤有些黄了。王兆银生的高大英俊,迎门的段氏,从容貌上来看,就似乎般配不上王兆银了。
李薇竹再看看王兆银,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时候,柔和了面部严肃神情,目光更是温柔,两人双目含情,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伉俪情深。
忽然心底有些丝丝缕缕的艳羡之情。
第92章 嫂夫人的心疾
沈逸风开口道:“嫂夫人客气了,我姓沈名逸风,和润然是多年的同窗好友,表字灵涵,这个是黛山,姓氏为李,是我远房表妹,这两位姑娘是表妹的侍女,白芨和茜草。”润然是王兆银的表字,沈逸风一个个向段氏介绍自己身边的人。
李薇竹也欠身向段氏行了一个礼,礼仪分毫不差。段氏也回了一礼,然后又朝着白芨和茜草二人微微点了点头,就带着沈逸风几人朝着后院的客房走去。
段氏同李薇竹寒暄过后,便问起了沈逸风,“先前便听过沈公子的名讳,今日里终得一见。”丈夫提到旧日时光时候,常常把这位灵涵挂在嘴边,段氏也充满了好奇,想借由沈逸风以视当年丈夫的模样。
“大约十岁时候认识的润然,与他是不打不相识,而后阴差阳错成了朋友。”沈逸风说道。
沈逸风所说的,段氏也知道当年的事情,王兆银也是年轻气盛,不忿沈逸风在外的名声,便去找沈逸风下了战书,谁知道被他的才华折服,不顾沈逸风温和而疏离的态度,粘了上去,后来熟稔,最后就成了至交好友。
想到了当年的事情,段氏微微一笑,她生的虽然不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倒是多了温婉动人的味道,一双下垂的眼也略略扬起,一双眼潋滟犹如带着幽波,如同秋日澄湖之中飘荡着树叶。
就连王兆银也是笑着,“我当年真是不自量力。只听着别人夸他,我便觉得受不住。不过若不是因为我的这点不自量力,也不会结识他了。”
李薇竹不晓得这些旧事,唇边呷着浅笑静静听着,沈逸风忽的开口,就说起了当年的事情,内容说得详尽显然是说给李薇竹听得。
李薇竹便被沈逸风话里内容吸引,侧过头听他的言语。
王家夫妻两人相视一眼,如此段氏便也晓得沈逸风的心思了。
沈逸风说着话,李薇竹听着,忽的觑到段氏,段氏的嘴唇微微发紫,这是心上有疾的表现,细听她的声音,呼吸也有些不畅。便对着茜草说道:“茜草,你推的慢一点,我瞧着表哥都难受了。”
“是,小姐。”茜草应了下来。
沈逸风微微一愣,没想到李薇竹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此时提醒茜草推的慢一些。随即又注意到段氏有些微的喘息,心下恍然,暗怪自己聊的起兴竟没注意到状况。王兆银虽然知道李薇竹的医术本事,却没想过当是因为段氏的状况不好,还以为沈逸风有些难受,配合着也放慢了脚步。
顺着长廊走到了客房门口。
其实这已是不能算作是客房了,因为这里是一处幽静的独立小院。旁边有一排小小的郁郁葱葱的桃树,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上一次住这般的客院,还是在田府里头,海安的这处客院,少了浓郁书香较彼时多了烂漫。
“沈公子和黛山姑娘看这里的环境可好?这几日就住在这里了,如果有什么不足的,就唤这两位姑娘去寻我便好,我和夫君就住在旁边。”
段氏开口说道,沈逸风是丈夫的至交好友,因为失了事,才疏远了联系,旧日的感情是仍在的,沈逸风到来,自然要安置在最好的客院里,整个府中除了主院之外最好的庭院便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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