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第787章


赵黼察觉,手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才又要吻落,却又止住。
猛地打横将人抱起,赵黼跃上台阶。
他左右打量了会儿,急急地掠过廊下。
云鬟先前在雪中交困,又被他突然出现亲的昏头转向,此刻才慢慢醒悟过来,微睁双眸定定地看着赵黼。
却见他脸上兀自有未曾拭去的烟灰,可的确是她惦记了许久的那个人。
仿佛是察觉她在打量,赵黼垂眸道:“看什么?”
目光转动,蓦地便瞧见她发髻上插着的那支金簪,金光闪烁,同她迷离的眼神交相辉映,让他……
霎时间,赵黼喉头一动。
暗欲横生。
此刻廊下无人,他也再按捺不住,把云鬟轻轻放下,不由分说地握着肩头,摁在身后的朱红门扇上,狠狠吻落下去。
正意乱情迷,赵黼一顿。原来他耳力极佳,早听见轻微的脚步声。
心头一动,赵黼左右看了会儿,竟将旁边一闪门推开,抱着云鬟跃了入内,复紧紧掩门。
脚步声很快近了,有人道:“在哪儿?果然是在前面清心阁?”
竟是灵雨的声音,另一个宫女答道:“是,有人看见白尚书陪着在那里呢。”
赵黼哼了声,眼神有些暗沉。他本是要借这个地方暂避,却因听了这一句,便改了主意。
正云鬟叫道:“六爷……”
赵黼低头“嗯”了声。云鬟道:“你没事么?”虽然人好端端地在跟前儿,可声音仍有些艰涩。
赵黼一笑:“有事。”
云鬟愣怔,赵黼低头在她颈间吻落:“我太想阿鬟了,只怕已经思入骨髓,无法安生。”
云鬟这才知道他的用意,略松了口气,便道:“放我下来。”
赵黼道:“你看这是哪里?”
云鬟并未留意,如今听他一说,抬头看时,吃了一惊。
却见头顶雕梁画柱,悬挂宫灯,琉璃地面光可鉴人,柱子上盘龙飞舞,抬头望远,黄金龙椅沉沉暗光。
满目威严庄重,琳琅华贵,原来此刻所处的,竟是金銮殿。
云鬟也曾来过几次,自然不陌生,见状更为意外:“擅闯进来,不是好玩的。”
她心里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跟赵黼说,却不知道他是如何潜入皇宫,又是到底发生了何事。看模样似有些狼狈,但……
先前白樘明明是陪着她在,如何竟悄无声息去了?白樘……跟他照面过了没有?
正要问,谁知赵黼见她眼神闪烁,似是在神游天外,便道:“这会儿,还有心想别的?”
云鬟尚未反应过来,赵黼却抱着她,竟一步步走过那琉璃地,往丹墀前龙座方向而去。
赵黼步伐沉稳,腿长且快,云鬟不知他要做什么,才要问,他人已经拾级而上,顷刻竟上了台阶。
眼前便是那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黄金龙椅,是九州至尊的权柄所在。
云鬟莫名地有些慌:“到底在做什么,不要胡闹。”
赵黼道:“怎么就知道胡闹?”说着俯身,竟将她放在了龙椅之上!
云鬟呼吸都停了:“六爷!”
才要起身,赵黼按着她的肩头,不由分说将她摁住,重又吻落。
云鬟想推开他,怎奈力气不支,挣扎中,反被他推着寸寸退到了龙椅里侧。
他身上的气息越发浓了,呼吸也更重,云鬟蓦地明白了赵黼的用意,外间所受的冷已荡然无存,从脸到身上均烧了起来:“不、不行!”
赵黼一边儿亲吻,一边道:“什么不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缠绵悱恻,莫可名状。
云鬟本还要再说,却被他吻得头晕,呼吸且艰难起来,隐约察觉是他的手指沿着袍摆下滑,陡然之间……
嘴角溢出一声惊呼,云鬟勉强避开,气息不稳:“不、不,别在这儿……”垂首之时,雪水沿着略见凌乱的发丝滴溜溜地垂落。
赵黼欺身拥住:“偏要在这儿。”
第508章
金銮殿内,龙椅之上。
隐忍低婉的声响中,“嗤啦”一声,便是裂帛之音。
今日云鬟所穿的是一件儿晴蓝色妆花缎的领袍,并不是她自有之物,而是赵世赏赐,叫她节下穿的,却仍是一件儿男装。
这也算是云鬟第一件儿至为奢侈的衣物,织花绵密精细,又且是御用贡品,名贵非常。
云鬟本不欲穿,但毕竟是赵世的意思,且灵雨也甚是喜欢,才百般撺掇云鬟穿了,还曾喃喃自语,说穿这衣裳最怕勾碰等,要格外小心……免得毁损。
如今却陡然轻易毁在他的手底。
然而这却只是开始,赵黼的手指如刀,轻轻一划,就如切豆腐般,将那层层叠叠的裹着给破开。
就如同划破重重地蚕茧,眼前的,是他垂涎亘古,绝世奇珍。
那经年累月、深敛秘藏的宝物,陡然现世。
似玉白腻,如雪晶莹,又因主人惶恐不安而颤巍巍、怯生生地,看着可怜可爱。
乍然曝露眼前,毕竟这殿内冷极,那如雪色里的梅红,慢慢地便又有些挺立起来。
赵黼的眼已半是通红,不由分说俯身,一手相擭,一边儿吮住。
另一只手也并不闲着,忙着探幽寻胜,让人防不胜防,动魄惊心。
他的手指颀长,指腹又粗,贴着极轻薄的丝质,滑动中,勾动那极纤细的蚕丝,“嗤啦啦”,发出令人战栗的些微声响。
这般上下交攻,叫人如何承受。
赵黼也听见自己越发粗重的喘息。
心头仍有一团儿火气,鼓鼓噪噪,涌动难压,先前嚼吞了几口冷雪,那冰冰凉的雪水从喉头滑入,却竟也未曾熄灭得。
他张开口,仿佛仍能吸入那带着烟尘飞灰的灼烈火气。
云鬟沉溺回忆,所能感觉到的那股冷冽干涸,于赵黼来说,又何尝不是同样。
且他比云鬟更加“身临其境”。
因他经历的是真中之真。
原来先前,赵黼跟静王赵穆于廊下相对而立,被赵黼一句“你要谋反”,静王道:“那你呢,今夜来至宫中,又是为何?”
赵黼道:“若不是你们步步紧逼,你当我喜欢回来?”
静王道:“原来黼儿也是身不由己。”
赵黼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道:“不要把我跟你相比,我并没有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静王笑了两声:是,向来笑里藏刀表里不一的,是他。
此刻,跟随静王的贴身侍卫急急走来,原本以为他在同禁军说话,又加天黑雪乱看不清,便未曾在意。
不料来至跟前儿,见静王脸色不对,便也随着看过去,楞眼看时,却似是个桀骜不群的禁军。
待看清脸色,瞬间惊心动魄。
就仿佛本以为一只猫儿在前,谁知却竟是头老虎,吓得踉跄倒退,齐齐戒备。
赵黼见是这般阵势,却只冷笑。
静王看一眼赵黼,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正欲言又止,身后东阁之中传出惊呼之声。
静王眼珠微微一动,即刻转身往回,赵黼见他走的甚急,心头转念,当即身形一掠,先一步来至殿门处。
才看一眼,不由错愕震惊。
却见东阁大殿内,先跃入眼中的,便是地上横着的两具尸首。
因两边儿朝臣都去,显得空空荡荡,正中上位,是王治扶着赵世,后者面如金纸,口中血出,摇摇欲坠,似命悬一线。
几个宫女太监瑟缩蹲在他们背后,不敢稍动。
在他们的前方,是十几个带刀“侍卫”,虎视眈眈,正欲动手般。
赵黼乍然见了这样一幕,几乎来不及出声,当即身形晃动,闪电般掠了过去。
那些拦在跟前儿的侍卫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他陡然冲来,头前数人当即遭殃,难敌这般万钧雷霆,往旁边撞跌开去。
赵黼径直掠到赵世身前,揪着他肩头道:“皇爷……”
一声还未叫完,赵黼看着眼前皇帝的脸,对上那双阴鸷的眸子,眼前仿佛有那夜秋风秋雨,电闪雷鸣……无数惨烈不堪的记忆。
蓦地反应过来。
当即死死地咬住唇,手上一松。
赵黼回头暗呸了声,起身,反而后退出去。
这会儿静王跟外间赶来的禁军也进了殿门。
正好儿眼见这一幕,静王便示意众人按兵不动。
此刻,赵世虽仍咳嗽,看着赵黼之时,眼中却泛出了几分奇异的光亮。
赵黼一见,深恶痛绝,便冷道:“皇帝这又是在做什么?怎么反像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似的,原来这天底下能威胁到陛下性命的人,可真多的很。不知这又是哪一路的英雄豪杰?”
他所指的,自是眼前那十数名御卫打扮之人。
那些人因见赵黼出现,早就面无人色,哪里还敢回答,想要冲杀出去,殿门口又来了人。
赵黼同皇帝对峙之时,那谋叛者中,领头一名小统领便踏前几步,看着静王道:“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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