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帝》第5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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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时,前锋队伍已经出发,前去肃清道路,皇帝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自由时间,准备好了就能上路。
一忙起来,韩孺子几乎将金纯忠给忘了,出发前一刻才想起来,问张有才:“金纯忠呢?”
“昨天后半夜醒的,一直等着见陛下。”张有才回道。
韩孺子想了想,传旨下去,让队伍再等一刻钟,他来见金纯忠。
帐篷里的桌椅等物都已搬空,只剩一顶空帐,金纯忠面红耳赤地站在里面,一见到皇帝就要下跪。
韩孺子抬手阻止,“你是要现在说,还是随朕出发,路上再说?”
皇帝没有指责,金纯忠的脸更红了,但他已经完全清醒,知道什么事情最重要,马上道:“微臣在这里偶遇黄普公将军身边的一名丫环,她要告御状。”
“就是那位邀月姑娘?”
金纯忠已经忘了昨晚说过什么,闻言一愣,“陛下恕罪……”
“恕你无罪,既是黄将军的丫环,怎么不在京城告状,却跑到湖县?”
金纯忠将邀月受到燕朋师威胁只得逃走的经历大概说了一遍。
“她的怀疑有些道理,可是燕朋师既然不愿意让出丫环,当初为何又将她送给黄普公?”
“邀月也是不解,当时燕朋师气哼哼地回家,什么也没解释。”
韩孺子想了一会,“你留下,带上邀月前往东海国,不要跟得太紧。”
“是,陛下。”
邀月并非普通的丫环,出身伎坊,不宜留在巡狩队伍中,韩孺子已经派人调查黄普公出海失踪之事,到了东海国,有可能需要邀月做人证。
外面还有一大批人等着,都已上马列队,韩孺子转身要走,金纯忠急忙道:“还有一事,陛下应该知道。”
“说吧,简短些。”韩孺子犹豫了一下,决定给金纯忠机会。
“这个宋阖很不简单,专门买卖人口,出入将门侯府,与朝中许多权贵相识。”
严格来说,大楚禁止买卖人口,只允许签为奴契约,有时限,也有工钱,但是在民间,这就是“卖身契”,许多穷人一辈子为奴,到期之后也会续约,韩孺子的母亲当初就是这样进的王府,生下儿子之后,更不会离开了。
“嗯。”韩孺子知道这种事不太合乎律法,但是没精力干涉。
“微臣昨晚与他喝酒。”金纯忠脸上又是一红,“终于引他酒后透露真言,原来他不只是买卖女子,生意大得多,他自称是‘成千上万’。”
一般的人牙子经手的人口不过数十,上百就算多了,韩孺子道:“他不是吹牛吧?”
“微臣原本也是这么以为,于是嘲笑他,宋阖又说,‘成千上万’都是谦虚的,他有官府配合,买卖大得很,各地王侯的田庄里,都有他卖去的奴仆,他还说,这几年生意尤其好,在湖县就有几千人待售。宋阖以为微臣是来暗访的,所以收买微臣,出手就是十万两。”
韩孺子心中一动,“他哪来这么多人?”
“他没细说,我急着来见皇帝,也没来得及追问。”
韩孺子在帐中来回踱步,张有才两次掀帘探头,无声地催促皇帝。
韩孺子止步,“那你就多留几天,将事情问清楚,然后来东海国见朕,需要帮手吗?”
“不必,人多了反而会惹来怀疑。”金纯忠有现成的逗留理由,就是邀月,他表现得很迷恋这名女子,已经得到宋阖的信任。
韩孺子出帐上马,队伍出营。
此次巡狩,淑妃获准乘坐马车,其他人都是骑马,人数不多,种类却不少,有南、北军,有宿卫军,有勋贵侍从,有随行官员,有太监、宫女,还有皇帝亲选的多名顾问,光是简单的排序问题,就让礼部头痛了好几天。
队伍井然有序,皇帝身边都是近臣与侍卫,各守其位,谁也不能超前或是落后。
东海王与崔腾是近臣,又是宿卫军名义上的将领,因此离皇帝最近,东海王笑问道:“是金纯忠吗?陛下不带他一块上路?”
“等他找到人再说吧。”韩孺子冷淡地说,表现得对金纯忠有些不满。
皇帝没有多少秘密,金纯忠正在寻找杨奉家人之事,身边的几个人都能猜到,但是皇帝不承认,他们也不提起,正好成为极佳的掩饰。
当天傍晚,韩孺子翻阅奏章时一直思考:当初安置流民时,曾经招募不少士兵,这些人哪去了?会不会就是宋阖“生意大好”的原因?
云梦泽开荒少人,却有奸徒“成千上万”地倒卖人口,韩孺子心中震怒难以言喻,正因为如此,他表面上更要不动声色。
第四百七十章 败得蹊跷
金纯忠先行一步来到湖县,另有一批御史台官员则先行一步赶到东海国,调查楼船将军与一支水军的离奇失踪。
一名皇帝亲点的将军、数千将士、几十条战船,莫名消失在海上,不能不令人感到惊奇,瞿子晰担任右巡御史接手第一件案子就如此棘手,他打点起十二分精神,不敢稍有疏漏。
准确地说,御史台并不负责查找失踪者,他们的职责是监督相关衙门与官员的工作,在此案中,主要对象是兵部与东海国。
东海王一直没有就国,也从来不参与本国事务,全盘交给国相燕康处理,倒给相关各方省下许多麻烦,不用再找他了。
皇帝一行离得越来越近,瞿子晰盯得也越来越近,一个多月了,除了传言,还没有任何准确消息,实在没法向皇帝交待。
这天下午,燕康派人来请,说是终于有了确切消息。
兵部的官员已经赶到,与燕康一同站在大门外迎候右巡御史一行。
右巡御史离宰相只差一步,乃是朝中重臣,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外地,都备受尊崇。
燕康虽是世家子弟,早年间也曾苦读经典,考中过进士,对儒生一向尊重,年经虽长,每次见到瞿子晰却都执弟子礼,十分恭敬。
瞿子晰每次也都还礼,不因位尊而骄,进了衙门,也不肯坐主位,“做事的是诸位,御史台只是提前跟随,负监察之职而已,不可逾越。”
一番谦让,燕康还是坐了主位,瞿子晰居右,位置稍近一些,兵部来了一位侍郎,侧身而坐,不敢与右巡御史并列。
又是一番客套,燕康终于说到正事,“楼船将军此前去进攻孤木岛,逾期未归,本官立刻派人前往调查,结果岛上空无一人,并无战斗痕迹。于是本官扩大了搜索范围,并且悬赏征集线索,就在今天上午,一船渔民返港,说是亲眼见到了楼船将军。”
“怎样?是死是活?”兵部官员问道。
燕康重重地叹息一声,“倒是活着,还不如死了。”
兵部官员一愣,“难道……”
燕康点头,“那些渔民亲眼所见,楼船将军已投降海盗,成为首领之一。”
“什么?怎么会有此等事?”兵部官员大吃一惊,看了一眼右巡御史。
瞿子晰没开口,默默地听。
“黄普公被封为楼船将军,前途无量,为何要背叛朝廷?”兵部官员不解地问。
燕康摇摇头,“本官也纳闷,渔民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没敢靠近,立刻逃走。本官已经再次派人出海,这回有了方向,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确切消息。”
兵部官员紧皱眉头,“果真是不如死了好,燕国相,黄普公曾是你家的仆人,你猜一猜,他为何做出这种背信弃义、弃明投暗之事?”
燕康沉吟多时,“不好说,黄普公为人沉稳有大略,且又勇猛无畏,实是难得的大将,唯有一点,生性好赌,平时赌也就罢了,到了战场上,也是赌性难改,只是赢的时候多,别人看不出毛病,这一回,他大概是赌输了。”
兵部官员连连摇头,“说实话,黄普公制定出海策略时,兵部就觉得不妥。再等一两年,朝廷水军就能完全占据上风,将海盗一举扫荡,何必在战船不足的时候急于出战?黄普公自恃勇猛,拿陛下的信任和朝廷的水军做赌注……唉,果真如此的话,咱们怎么向上报告?”
两名官员都看向右巡御史。
瞿子晰开口道:“如实上报,陛下要的是实情,不是虚饰。”
两官诺诺称是,燕康道:“眼下只知道一件事,黄普公还活着,其它事情都是本官的猜测,做不得准,按行程,陛下五日后会到,没有意外的话,在这之前应该能有确切消息。”
瞿子晰嗯了一声,说:“那船渔民,御史台要见一见。”
“当然,他们就在城里,随传随到。”
三人又聊了一会,瞿子晰告辞,出了衙门,指定手下的一名御史去见渔民,拿一份口供回来。
回到住处,瞿子晰埋首于旧公文之中,查找黄普公失踪的蛛丝马迹。
黄普公的确有几分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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