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因为安家人的关系,才会流落在孤儿院二十年。现在看来,这一切居然是被某些人给掌控了。
你说掌控了就掌控了,咱也认了不是!没想这家伙居然还敢出来推波助澜,实在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了。
愤怒了好一会,我不由冷声道:“老妖婆,你对秋水无义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将触角伸到我身上了,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既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我也无须再多礼。秋水对其礼让三分,那是因为对先祖的尊敬。而我,一个外人,压根不需要这种礼数!
“凭你吗?一个连怎么被玩弄都不知道的人,还妄想毁了别人,未免太可笑了。”玉人冷笑起来。其言辞中的不屑和讥讽,仿佛在面对一个废物一般。
这点让我非常不爽!老子凡人一个怎么了?老子正常啊!
饶是这样,我也知道,口舌之争对于改变目前的窘状,一点作用也没有。下意识朝秋水那边看去,正见着他也朝我瞥来,他的眼神中,溢满着诧异和惊奇。
笑了笑,我忙道:“哥,你现在应该可以和我说清楚,这人是怎么回事了吧?”
“说清楚,说得清楚吗?”玉人又是一阵狂笑。“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禁疑惑。
这玉人没必要说谎,但秋水怎么可能是她?
“秋氏的主人,每一个都和我一样,有着元神。而无论哪一任主人仙逝,其元神都会在下一任主人身上留驻。眼前的这位,既是我的先祖,也是我的元神。元神的累加,是以任为计,也就是说,一出生,我的身上便已经凝聚了秋氏历代主人的元神。他们既是我,我也是他们。”
秋水神色黯然,仿佛在细数自己的罪状一般。
我看着于心不忍,忙安慰:“不是你的错,不必在意。那现在的情形就是,你身上已经聚集了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闻我的话后,秋水居然没了形象地目瞪口呆起来。只是下一秒,反应过来后,他忙解释道:“元神的世界,也是弱肉强食的。现在,也就只有我的本元和先祖了。”
“了解了,就是这老巫婆吞了其余的主人的元神,一家独大了吧?”我不由怃然。
原本还希望能有其余的元神帮助秋水,没想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种奢望。
“蝼蚁就是蝼蚁,看世界,也就是坐井观天的程度。当初选你,可真是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玉人叹了句,周遭旋即又是一阵阴风。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赴死之心
先前因为笑声的缘故,我先入为主,猜测将我引上盗墓这条路上的人,定义为玉人,但那始终是猜测。现在听玉人这么一说,倒是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只是这么一来,心中的愤愤不平,也浓郁了许多。
不管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来掌控我的人生?
阴风测测,瞬间又将我心中的暴躁加深。我转眸看了看玉人,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态,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但就是这种自信,让我非常不爽。
“蝼蚁也有蝼蚁的人生,不要妄自去揣摩,因为,你不配!”我狠厉地说了句,旋即朝秋水打起了眼色。
秋水会意,深邃地朝我看了一眼,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此时,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
像秋氏这种大家族,族长传人一类的肯定都是事先选好的,也就是说,任何一代的族长传人,在其母腹中的时候,就已经被定下了他的一生。
想来这种情况也在秋水的情况上发生了,不然他先前也不会说,不再遵从玉人的指示一类的话。
胎儿从胎教开始,如果就被授予了奴役的意识,那么长大之后即便有了自己的想法,估计也很难走出那个既定的模式。
这种可悲的观念,在人的思维中不断加深,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即便想要反抗,也会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想法和行动,定义为反叛。
我等了好一会,秋水依旧没有想要走的意思,看来果然是应了我的猜测。
别看之前秋水口口声声说要打破这种传承,但就算他有心,我估计也没力。那个秋氏的王八先祖,肯定不会轻而易举放过他。这种以元神依附人类身体而存在的变态,能力高深莫测,且神出鬼没,此时说不定已经在暗中朝秋水施压了。
况且,从她的态度来看,她很看重秋水,所以放任秋水的可能,就更微乎其微了。
见我一直没迈步,秋水不由抬头:“我有些事情要做,你先到前面等我。”
秋水这性子,向来不擅长说谎,虽说他此时没露陷,但在我看来,他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
“也好。”我顺水推舟,沉重地迈开步子。“你快点。”
大步朝前面的通道走了一会,我不由在转角的位置停了下来。这个距离,相信无论是秋水还是玉人,都会清楚我的存在。
可是,我并不在乎。
就在刚才离去的时候,我谨慎地在地上投下了一个微型窃听器。之所以离开,就是为了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相信我在现场,一些重要的东西,秋水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果然,我刚停下脚步不出十秒,耳麦上就传来了秋水清冷的声音:“这么多年了,够了。”
显然,他是在对玉人说。
玉人轻狂一笑,愤然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错下去,免得到时遗臭万年!”秋水不亢不卑。
“臭小子,你是谁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遭天谴?”女声的愤怒指数,瞬间飙新高。
我不由狐疑,玉人怎么会叫秋水臭小子,而且还问他是谁的儿子?这称谓配合着这文化,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
秋水并没有反驳,倒也说明了他对这个称谓,已经习以为常了。
难道两人是母子关系?可先前秋水才刚说过,那个伪装的吴美丽才是他老妈?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晃了晃脑子,我瞬间就想抽自己两耳光,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秋水怎么可能有两个母亲?难道生母和继母?
等等……意识到自己脑子越来越乱的时候,我忙将各种纷杂的想法抛到脑后,侧耳细听起来。
“即便是生身父母,也没有权利去糟蹋别人的人生。不要以为你在我之上,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既然秋氏在我的手中,你也不要痴心妄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元神,不好吗?何必白费心机!”秋水警告了一句,旋即清冷地笑出声来。
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我一直以为,秋水对于玉人不过是尊敬有加,可是此时看来,两人的关系,哪里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要废话了!如果今天不把游龙魂交出来,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女声突然凌厉起来,我微微探出一个头去,发现那玉人此时正掐在秋水的喉咙间。所以耳麦中才会传来低沉的“嗯嗯嗯”声。
我心里着急,想要立即冲出去,但看秋水的神色,非常地镇定,似乎早就预料了这一切。
难道这家伙,早有赴死的心?
想到此,我不由一脚迈开。而就在这时,那玉人猛地松开手,秋水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之后是一阵冷笑,来自大口喘息的秋水。
我暗骂一声,这鸟人也太白痴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好好喘几口气先吗?突然狂笑是什么鬼?
“杀了我,你也可以解脱了。”秋水淡淡了一句。
他话音一落,整个山洞,陡然刮起了大风。
虽然说着是玉脉当中,但是也不乏一些脱落的原石,这些原石被风那么一卷,瞬间就在空中飞了起来,形成一个绿色旋转的世界。
被风旋起的灰尘,也逐渐增加,到最后,竟然掩盖了绿色,眼前瞬间一片灰蒙蒙。
这时候,我再也无法镇定地躲在转角处,两手附在绿墙上,脚一迈便朝灰蒙蒙走了去。
我本能地呼喊起秋水来,但发现声音居然被风声给盖过了,心中不由黯然。
玉人擅长用风,而且屡试不爽,这点让我非常困惑。
你说你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别人的元神吞噬的家伙,怎么对待秋水这样一个凡人,用的功法却显得那么滑稽?
分分钟可以将秋水碾压的存在,你踏马倒是上啊,直接一手将秋水碾碎好了,干嘛这么费劲。
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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