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上位记》第5章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有的是奴才与奴才的矛盾,奴才与主子的矛盾,主子与主子的矛盾。奴才又有三六九等,每天都有无数的矛盾。
兴儿的长相并不俊美,潇洒但不英俊,年轻但不有为,一张比较普通的脸,可能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发黄,但是,兴儿很庆幸,庆幸自己不是一个帅哥。
原因是第二十一回:那个贾琏,只离了凤姐,便要寻事,独寝了两夜,便十分难熬,便暂将小厮们内有清俊的选来出火。
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并非是薛蟠的个人标签,许多贵族公子都喜欢,贾琏自然不例外。
兴儿要是长得帅一点,后庭花早就开了。
他一夜辗转难眠,早起做了碗面吃,本来荣国府的小厮宿舍在东大院那边,只是他爹在这里,他也就在这里了。周老头的尸体是被火化的,晴雯的结局,也是被火化了。无论王熙凤和庆儿到底是故意买了假药,还是以次充好,这么多年的气受过来了,这个誓言,他一定要实现的,也是他唯一的目标。
在家已经过了几天了,奴才是不用守孝的。第五十四回,贾母说:跟主子却讲不起这孝与不孝。
她说的是袭人,袭人母亲死了,并不守孝,安葬完了,依然要进来服侍人。
贾母还说:正好鸳鸯的娘前儿也死了,我想他老子娘都在南边,我也没叫她家去走走守孝。
奴才,连守孝的权利都没有,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悲哀。
今早隆儿一个人过来了,递了几吊钱给他,兴儿皱眉道:“你又没欠我钱,做什么给我?”
“奶奶革了你三月银米,又因为你老子病,几年来都花光了,你有什么钱?再说了,一个你常在奶奶和二爷跟前袒护我们,难道我们就不知道投桃报李?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大不了我和昭儿再去赌一把。另一个,没钱你吃啥?你老子走了,论理,我们也应该补一份的。”隆儿笑嘻嘻道。
“那都是没有的事,不是我打肿脸充胖子,我这个人最怕欠债,一欠债就觉得浑身不利索,我从来没有赌过钱,也不希望你们为我赌钱。还有,咱们都是一种人,你不攒钱为以后娶媳妇,谁会看上你?太太奶奶房里的丫头,一个个眼高于顶,便是拉出来分配,没钱你恐怕汤也分不着,就只能配老太太房里的傻大姐了。”兴儿果断拒绝了。
“我们都说你有见识,你果然是一个有见识的,未虑己,先虑人,而且想得那么长远,实在不得不让我们推你做大哥。”隆儿佩服道。
第七十回:林之孝开了一个人名单子来,共有八个二十五岁的单身小厮应该娶妻成房。
可见,小厮到了二十五岁,主子才会给他配丫头。
二十五岁,这个年龄,不但远远高于封建社会的法定婚龄,而且比起现代男人二十二岁的法定婚龄还要高。现代人可以自由恋爱,但是贾府小厮不行,对于自由恋爱,封建家长、奶奶太太老爷们,往往都是拿出最大的手段、抬出封建礼教的道德说辞,以最坚决的态度抵制的。
丫头司棋和表弟潘又安自由恋爱,贾府就容不下他们。
自由恋爱,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洪水猛兽。
正是囿于此,丫头、小厮们在生理需求和精神需求上饱受压抑,从而让吃喝嫖赌这些事情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隆儿、昭儿都不例外。
“不过,这却是我们的好心,你就收下吧。”隆儿笑道。
兴儿舔了舔碗底,一听这话,倏地砸飞了筷子,怒道:“老子说过不要!你怎么不明白?你这个挺尸的!如果你这个兄弟发财了!好!我会收!可是你们和我一样,都有多少?够你败家的?我不做那种人!”
隆儿也急了,哭道:“你不做那种人,就让我们做那种人?你以为我们自在了?我心里……难受啊!”
兴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了,隆儿道:“你又要去哪里撞尸了?”
“我上班去!”
“你想死是不是?你再去奶奶院里,还活不活了?”
兴儿停住了脚步,隆儿揩揩眼睛,跑上来道:“我过来时,二爷叫你,他在东府那边和珍大爷看戏呢。你好好说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那就阿弥陀佛了。”
兴儿脸色阴沉了下来,情况不会像隆儿说的那么简单的。贾琏在没有外遇之前,和王熙凤非常恩爱,甚至对爱妻步步退让,他怎么不会因为老婆而加害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章 闷声发大财!晴雯!
北风呼呼地刮,雪花如棉絮一般,兴儿带着一顶箬笠出来,表情有点无所适从的茫然。他当时怒气冲天地冲到王熙凤的院子,很大部分是因为情绪失控了,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要是平时,他断然不会如此的。
那时他所求的,衣食无忧就足够了,但是他不后悔,人活着,就要争一口气。打发到庄子上去,他不怕,问题是贾琏如果也要整死他,那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贾府对待下人号称“宽厚仁慈”,但兴儿深知那是相对来说的,很多时候,奴才的命,只要主子一句话就可以决断。他正出神地走着,突然正院西边迎面碰上了庆儿,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兴儿见他拿着领票和对牌,心里一冷,皮笑肉不笑:“原来是庆儿哥,怎么,这年还没过,你就赶着领分红了?好一个狗腿子!”
庆儿看想要躲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冷笑道:“兴儿,这一码归一码,咱们都是主子下面混饭吃的,换做是你,你能反抗么?你不承奶奶的情,早晚要吃亏,她早对你不顺眼了,要害死你老子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你能怎么样?告官?拼命?别傻了,莫不如跟琏二爷领几块赏钱算了。便是没有我,也有旺儿、柱儿会去做的。”
第二十一回,鲍二家的就因为害怕王熙凤的陷害而自杀,她娘家要告官,贾琏用银子打发了,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再买一条狗的事情。
想想兴儿都齿冷,他低沉道:“丁是丁卯是卯,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你是害死我爹的帮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看你到底能领多少钱,拿来我看看。哟呵,可是奇怪了,库房明明在北边,你转一个大弯子来这里做什么?”
庆儿因为自己理亏,又因为被兴儿的气势震住了,只好把领票给他抢去看,不阴不阳、不情不愿道:“奶奶叫我给赵嬷嬷送火腿炖肘子,我就从这里转弯了。”
荣国府西南是贾政外书房,外书房正北便是李嬷嬷、赵嬷嬷、张嬷嬷、王嬷嬷的住房,火腿炖肘子是口感很烂的一道菜,适合老人家吃,合情合理,兴儿也就相信了。
领票是彩明的笔迹,肯定是王熙凤叫书童彩明写的,要支领二百两银子,打点过年的香料。兴儿一看,心思一转,登时计上心来!
“腊月的雪下得好大。”兴儿手掌接住几片雪花,雪花融化成了水,恰好甬道上走出来一名丫鬟,手拿一个大捧盒,捧盒里几方砚台,盖着盖子,可能是怕天冷,使得墨汁冻结。
庆儿、隆儿、兴儿不约而同都呆滞了!这名丫头实在是十足的小美人胚子!
只见她一身朱红,穿着绿色的掐牙背心,色彩搭配十分得当,古人云:红配绿,看不足。
莺儿说:葱花配桃红。
她的发髻十分特别,竟然是罕见的慵状髻,把头发偏在一边,松松懒懒,引人遐思,就像那水边浣纱的西子。纤细的小蛮腰拿一条汗巾子系了,娇俏的面庞因为下雪而显得白里透红,耳垂上带着耳坠。
她好像是天上的精灵下凡,浑身充满了灵性,似乎整个天地,因为她的到来,而呈现出别样的景致。
当庆儿、柱儿还在呆滞的时候,还是兴儿定力不错,率先回过神来,上前一步笑道:“这位姐姐有礼了,不知姐姐拿的是什么墨汁,给我瞧瞧可使得么?”
说着,兴儿非常利索地打开了盖子,手指在砚台边沿沾了一下。
那丫头蛾眉倒蹙:“要死!要死!你这么个人哪里来挺尸的!这是三姑娘在老太太房里写字,叫我去太太房里拿的,碰坏一点儿,你还会有皮!”
“给姐姐赔罪了,我只是一时好奇,小的是跟着琏二爷的兴儿,求姐姐看在二爷的份上,饶我这一遭吧!”兴儿拿得起放得下,立马弯腰赔罪,与此同时,兴儿手指快速地在领票上划了一笔,那个“二”变成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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