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上位记》第16章


斗篷,切不可理解为帽子。
可以这样说:古代的披风类似于褂子,但是古代的斗篷类似于外衣披风。
根据清朝习俗,会见客人、长辈,必须要把斗篷摘下来,否则就是不敬。
电视剧《87版红楼梦》拍得非常好,有一集,王熙凤给贾母回秦可卿的病情,进去时就有丫头给她摘了斗篷,然后王熙凤才回话。
这个细节,拍得一丝不错。
“可巧了,我正要来说这件事呢。”秦可卿尽了礼数,贾蓉不过笑笑便走了,尤氏笑着拉起秦可卿的手,一眼看去,根本不像是婆婆媳妇,反而像是一对姐妹。
“还得多谢两位奶奶的提拔,奴才感激不尽。”兴儿自然也不会失了礼数,虽说年轻的管事少见,但不是没有,秦可卿是在提拔他了,兴儿也觉得没有白费一番苦心孤诣。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秦可卿讶然道。
“原是不小心跌了的。”兴儿答道。
“胡说!定是你们这场小幺儿目无王法,私自赌博吃酒闹事,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可饶不了你!”秦可卿警告道。
“既这么着,拿点药丸子下去吧,小蹄子们……”尤氏要叫银蝶儿。
“不用!不用!奴才这就去了!”兴儿察言观色,见秦可卿面色不喜,哪敢得寸进尺,说着便掀开帘子退了出来。
在尤氏上房的台阶上,原来贾蓉在那儿等着,见他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正在兴儿菊花一紧的时候,贾蓉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这个小子,倒是会办事的样儿。”
兴儿以为贾蓉知晓了一切,躬身道:“大爷恕罪,还请大爷不要计较!小的年轻,说话造次,言语唐突,笨手笨脚……”
“别扯那些没用的,过几天锦香院有一个筵席,你收拾妥当了,跟我一起过去。”贾蓉抿嘴儿一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兴儿答应了,边走边琢磨,贾蓉说完便走了。
贾蓉的性子,他提前分析过。可谓是一个变态的人,但贾蓉的变态很大程度上是贾珍造成的,从此角度说,又是可悲的。
第六十三回:尤二姐说着顺手拿起一个熨斗来,搂头就打,吓得贾蓉抱着头滚到怀里告饶,尤三姐便上来撕嘴……贾蓉又和二姨抢砂仁吃,尤二姐嚼了一嘴渣子,吐了他一脸,贾蓉用舌头都舔着吃了……众丫头看不过,贾蓉便抱着丫头们亲嘴……
二尤在宗法关系上是贾蓉的姨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到底也是长辈,他甚至当众亲丫头,当众调戏两个姨妈,说一句变态,并不过分。
而贾蓉这种变态,是有原因的。
第六十四回:贾琏知贾珍贾蓉素有聚麀之俏(麀,注音you,第一声,母鹿)。
聚麀之俏:意思是父子共用一个女人。
这话说的十分明白了,贾珍贾蓉父子不仅共用了秦可卿,而且共用了二尤。
贾蓉对贾珍和秦可卿的事情无能为力,但这种事情对他是有心理创伤的,因此他玩弄两个姨妈,恰好和他父亲平辈,这是一种变态的心理宣泄、心理报复。
贾蓉的变态,除了秦可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暴力教育,也是家庭暴力。
第二十九回:贾珍命家人啐他……小厮便上来向贾蓉脸上啐了一口。
当众让人给儿子脸上吐唾沫,有时候,精神上的侮辱与伤害,比身体上的伤害还要可怕和痛苦。
过年时北静王来了,贾珍把贾蓉推出去,该陪贾母的时候,贾珍又把贾蓉留下,自己和贾琏追欢买笑。王熙凤大闹宁国府的时候,贾珍又把贾蓉推出去,自己躲了。
在贾珍看来,贾蓉只有两个作用,一是把老婆贡献出来,二是做自己的挡箭牌。
第四十五回,赖嬷嬷说:那珍大爷管儿子倒也像当日老祖宗的规矩,只是管得到三不着两的,他自己也不管一管自己,这样兄弟侄儿怎么怨的不怕他?
贾蓉的变态,百分之九十是贾珍这个人渣亲手造成的,这就是封建父权的可厌!可憎!
兴儿深有同感,周老头亦是一个封建父亲,只是没贾珍那么败类罢了,兴儿觉得,整部红楼梦,最可悲、最可怜的不仅仅是那些女子,还有贾蓉这个被父亲戴了绿帽子、无法反抗而又不得不屈从的可怜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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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另外,贾蓉与秦可卿的夫妻感情究竟如何,还得分两个角度来看。
第一是从秦可卿的角度。
第十一回,秦氏拉着凤姐儿的手,强笑道:婶婶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
第二是从贾蓉的角度。
在秦可卿死后,红楼梦没有明确叙述贾蓉反应怎样,只写了贾珍举止反常,但在秦可卿生病时,约莫可见贾蓉的一些端倪。
同一回,凤姐儿说:蓉哥儿,你且站住,你媳妇今日到底是怎么着?贾蓉皱皱眉说道:不好么!婶子回来瞧瞧去就知道了。
他们的夫妻生活,大抵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封建包办婚姻中一种常见的形态,没有太大的矛盾体现出来,却也说不上什么爱情。如果,贾宝玉和薛宝钗结合,也是这样的。
就好比《红楼梦十二曲》的《终身误》: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兴儿未曾感叹秦可卿的婚姻生活怎么了,他只是一个奴才,管不了什么,也暂时改变不了太多的事情,他想这些,在于要分析和推算出贾蓉可能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与方法来面对这件事情,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走进布满亭台楼阁的会芳园不久,隆儿和昭儿步伐匆匆地来了,兴儿道:“你俩今儿这么闲,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哟!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今儿琏二爷不出门,不到我们该班,好好的浪费了一个吃酒赌钱的好日子,你拿什么谢我们?你还不领情了呢!好小子!”昭儿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是了,我昨晚叫你们来的,我现在事多,抱歉!抱歉!”兴儿道。
“你这时上了小蓉大奶奶的高台盘了,是贵人多忘事!”隆儿笑嘻嘻道,一面说,一面到了会芳园的一处班房。
那边又汇合了一些宁国府几个领头的并几个小厮,兴儿一马当先,冲进俞禄的班房,便一脚踢翻了椅子,把个俞禄跌了个狗刨,兴儿挥着拳头道:“给我打!打死这个狗娘养的!让他认识认识他周大爷是不是软柿子!是不是他能捏就捏的!”
一时班房乱做一团,兴儿、俞禄两个管事的人进行了火拼,这样的事儿在宁国府也不是第一遭了,有些人便在旁边看热闹。兴儿好像疯了一样,一手拉住俞禄的衣领子,一手对着他的鼻子便是一顿狂揍,气喘吁吁道:“都别碰坏了公家的东西!把俞禄这臭不要脸的先解决了!”
“周兴儿,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话说开了,我原本包了这么多事情,你来跟我抢食了,你说说到底谁不该?”俞禄大声道。
“呸!”兴儿吐了一口唾沫,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像你这么不知足地贪婪了吗?恨不得把宁国府的银子往自己家里搬!最可气的是,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什么就认为我要抢你饭碗?少了几件事你就要死了么?凭什么事,有奶奶安排,再不行有爷们撑着!你这般偷偷摸摸背地里使绊子,我并没有拿你做垫脚石,踩你往上爬的想法,是你猪油蒙了心!”
俞禄说不过兴儿,而且架不住他拉拢的人多一些,被打了个半死,险些一命呜呼的时候,早有人怕闹出了大事,通知了赖升,赖升气得吹胡子瞪眼:“放下!快停下来!你们一个个,还想不想活了?若是让珍大爷知道了,咱们一个都逃不开去!”
“是他不让着我的!刚攀上了高枝,就耀武扬威来了!”俞禄颤颤巍巍地被人拉起,目光狠毒,两方人马皆停了手。
“你问你自己,到底谁不让着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一针!”兴儿控诉道。
“好了!照你这么说,主子们故意跟你过不去,你怎么说?”赖升冷笑道。
“我不会无理取闹,主子们若是一心想着害我和我的自己人,我拼着一死,也不会受这口气!”兴儿冷哼一声。
“这么说,琏奶奶把你打发到我们这儿,害得你爹死了,你还能报复不成?”俞禄轻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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