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上位记》第43章


她滴了几点泪水,才往太太那里回话说已经送了人参,其实,她只叫林之孝家的送了几钱粉末而已。
却不知她走后,瑞珠早偷听了半晌,一会儿走进去,在秦可卿盖好的被子上整理了一下:“奶奶别多心,天下没有越不过去的坎,前儿小秦相公被欺负,奶奶就闷闷不乐的,那样有多少事情会让奶奶愈发憔悴了呢。我们绝对守口如瓶,不提一个字儿。”
“瑞珠妹妹,你不知道,便是我学会抗拒了,这也不是个永久的法子,平日里我心高气傲,又要强。可一旦百口毁谤,万目睚眦,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府里是个什么样儿,你们耳闻目睹,外面看着多么鲜亮,里面却是一团糟,硬是我使尽了多少心,也挽救不回来,我公公那是个府邸都能翻过来的人,我压得紧了,还是怕会出事。”秦可卿娓娓道来,话语很是无奈。
“奶奶,快别这么说。兴儿是个聪明人,他肯定还有法子的。”宝珠跪了下来。
“兴儿怎么样了?”秦可卿笑道。
“好着呢。”瑞珠偏过头,以泪洗面:“我们都知道奶奶是个好人,天天服侍在身边,也没打过,也没骂过,也不叫爷欺负了我们。我们哪里不清楚,奶奶防贼似的,日子久了,心里很是煎熬,恨不得一时死去。但奶奶好歹要想着我们,我们可怎么活呢,还有兴儿,他时时刻刻念着奶奶,奶奶别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傻丫头,我要是想死,也不会婆婆妈妈了,我还没活过二十个年头呢。”秦可卿拉着瑞珠,自己也心酸不已:“便让我再熬一阵子,你说给兴儿,他若是能想出一个永久的法子,他便不再欠我什么了。”
一般主子岂会越过等级和奴才平等交谈,贾宝玉会这样,另一个,怕是只有秦可卿了,也难怪她深得人心。薛宝钗虽然也是深得人心,但是宝钗骨子里的人还是有等级的,从她对待金钏儿之死和尤三姐之死可以看出。
宝钗为了讨好王夫人,不惜违心甚至虚伪地说出金钏是个糊涂人,世事洞明的宝钗岂会不知道是王夫人害死了金钏儿?
当然,这并不是指责宝钗,应该这样说:宝钗深受时代思想的教育和熏陶,封建社会的人分为三六九等,在她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因秦可卿的病颇为严重,身子乏累,片刻便入睡了,瑞珠宝珠走了出来,打着灯笼,两个婢女容颜明媚,宝珠看了看瑞珠手里的蓝色帕子:“瑞珠姐姐,原来你心里有了人了。”
“好妹妹,你别说出去。”瑞珠默默看着她:“兴儿是个好人,你想想,当初他对我说要报答我,我原是不信,可是现在,救了大奶奶,就是救了你我两条命。若是小蓉大奶奶和珍大爷做出了那种事情,你我作为贴身丫头,岂有不知的理,一旦知了,岂有活路。”
“确实如此,他做事总想着别人,也不顾自己一丁半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姐姐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呢。”宝珠低着头。
瑞珠笑了笑:“好妹妹,你别急,我和他虽然有意,可是世事无常,不过能见一天是一天,未必做得了数。”
第55章 纷繁家事、母女陌路、人情世故
林之孝家的打贾代儒家送药回来,心里兀自不明白王熙凤为何如此小气,一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走进府里,赵姨娘迎头走来:“嫂子是送药去的?偏生这种小活,也要劳烦你老。”
“姨奶奶说什么,我们可担不起,姨奶奶到底是半个主子,我们不过应承我们奶奶的话儿。”林之孝家的笑着,她知道这赵姨娘是惯会打听闲言碎语的,自己只是一味敷衍塞责。
“你老这么大年纪,该歇息歇息才是,一点小事就分派你们熬了这么多年头的人,上头的人也忒不尊重。”赵姨娘身姿苗条,穿着绣花裙子。
“环哥儿还没放年学么?”林之孝家的生怕她指桑骂槐,说出王熙凤来,未免大家都过不去,故意转移话题。
“还早着呢,正月里才放年学,那个孽障,一个月有八两银子的笔墨纸砚费用,跟他讨几两来,他立马瞪眼睛扭头……”赵姨娘滔滔不绝。
“噢……”林之孝家的点点头,紧了紧外衣,边说边过去了,心想:我不善言辞,这位姨奶奶又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又没个心眼儿,还是早走为妙。
赵姨娘扭着屁股,愈发体现出水蛇一般的腰儿来,眼神闪烁:林之孝家的虽然好说话,又是和我一样的家生奴才,但是,锥子扎一下也发不出声来,未必肯和我拉帮结派,莫不如那边大太太的陪房费婆子,倒是和我一样怨恨琏奶奶,这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来兴即便有心,到底不便在我们妇道人家里头,他也忙着。
回到东小院,只见兴儿在和小吉祥交接东西,赵姨娘笑道:“哟!周管事多早晚来的,这是专门送的年礼?怎么好意思。”
兴儿刚要告辞,不得已顺势坐在了一个小杌子上面:“也有珍大奶奶叫打点送过来的,椅褡、桌布、帘子,也有几个皮毛褥子、靠背是我出钱的,姨奶奶不嫌弃,就换换吧。”
“你竟然是个周到的人,环儿,还不快过来谢过周管事?”赵姨娘叫贾环,贾环坐在炕上,在炕桌上写字。
闻言贾环斜眼,冷哼一声:“姨娘,没听说我病了么,不要再拿我的东西,送给赵国基去。”
“你这没造化的种子,那是你舅舅!”赵姨娘气不打一处来。
兴儿默不作声,贾环尽管年龄不大,但是出生于这样的大家族当中,还是自认为他自己是一个公子哥儿,哪怕和彩霞、彩云有情,但是最后贾环却以为不过是个丫头。主子、奴才的壁垒,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骨子里了,兴儿也不好得说什么。
“谁是我舅舅?我舅舅几年前才升了九省统制,姓王,哪里又跑出个姓赵的?”贾探春掀开帘子进来,把一叠药包放在桌子上:“听说环儿病了,姨娘叫人煎上药吧。”
贾探春一双秋水眸子微微转动,皱了皱修长的眉毛:“唉,叫我说什么好,太太对我多么喜爱,小时候接过去住,亲自教养,却每每被姨娘连累。姨娘三天两头跟我讨钱也就罢了,成日家受人挑唆,你就经不住大闹,前儿把琏奶奶说得满天飞,往后你就好过了?太太就算想对我好,也不能够了。”
说着若有若无看了一眼兴儿,自己流泪,贾环怕得缩了缩脖子,赵姨娘听得更气:“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你不帮着我,帮着谁?为娘的,跟你讨钱怎么了?环儿不是你亲弟弟?羽毛还没长齐,就飞上天了,忘了根本!你就恨不得自己是太太亲生的,看不起我这个奴才,我连袭人都不如了我!”
赵姨娘自己也是哽咽难言,谁想贾探春变本加厉:“没错!太太才是我娘,你是姨娘,我眼里横竖只有老爷和太太,你眼里,不过是一些卑微下贱的见识。”
在宗法家庭里,姨娘就是姨娘,正妻才是所有儿女的母亲,拥有大权。贾探春自己认为,是赵姨娘拖累了她,庶出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愿提起。而赵姨娘认为,亲生女儿不顾他们,只会讨好王夫人。然而,王夫人对贾探春确实比贾环好上百倍,有王夫人这一层关系,他们不能怎样。赵姨娘,永远被王夫人压着。
是以,母子两人无言以对。
贾探春抬步就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兴儿:“你买办的东西,倒也不俗,你倒是会讨好儿,明儿再替我买些东西。但是不可居中策应,挑拨离间了。”
面对她的警告,兴儿起身作揖:“三姑娘想要,奴才再去买就是了。小的说句话,奴才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仅此而已。”
贾探春睫毛眨了眨,冷冷打量了他几眼,自个儿回去了。
兴儿心想:若是宝姑娘送人东西,你们都说她展洋大方,我送东西,就变成了讨好,狗眼看人低,看人下菜碟,不过如此了。
他平白无故讨了个没趣,便告辞出去,赵姨娘却迎了出来:“倒是叫你看见笑话了,对了,你做两府买办的,支领你多少钱,怎么人人都有份呢?”
“能有多少,不过是使些官中的银子,给主子们好处罢了。我能抽到的不足一成,况且我下面还有人,大家都要讨一口饭吃。”兴儿笑了笑,心想:赵姨娘忒也俗气了,但凡买办的,谁不是偷偷抽几分,这是潜规则。我这个算是对你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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