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上位记》第53章


待得吩咐了王兴家的、张材家的、郑好时家的、单大娘家的,王熙凤大是快意,几天之后,更是肆意妄为,卖弄才干,指东打西,多少人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焦头烂额、忙碌不停。
平儿时常劝说,王熙凤听不惯,硬是起早贪黑,强撑着每况日下的娇弱身体,红楼梦某次王熙凤小月,养病的日子是从元宵节到了秋天九月的,可见她的病也有操劳过度、心高气傲的缘故。她便是要强,也不叫人小看了她去。
“来兴向赖升支领灵前所用的金银器皿,彩明你看看,账簿上有错没有,可别叫他胡作非为了。”王熙凤头上梳的朝阳连环髻丰挺高耸,头顶大凤钗,光华异常。身上的衣服是正红妆蟒暗花缂金丝锦缎的褙子,滚两寸红褐纹锦边,中衣是天蓝色,与外罩浓淡辉映。项上的黄金璎珞用云脚纹做雕镂花纹,虽不如宝钗那一个华丽精细,却很合凤姐已为人妇的庄重身份。下面穿月色压光棉长裙,古雅中透出冼练。
一身装扮,愈发显示出王熙凤威重一族、权倾两府的气势。
彩明是一个小书童,看了看账簿:“奶奶,并无错处。”
“上回原不是你开错了,是来兴捣鬼,这群人要不得,不知道小蓉大奶奶为什么留着这些祸害。好了,下次你也仔细点,若是你错了,也饶不了你。”王熙凤冷哼一声。
彩明咧了咧嘴,他只是一个拿笔杆子的,府上的事情不与他相干,王熙凤看他小孩子的模样,心里老大不耐烦。
恰好林之孝家的过来:“奶奶,珍大奶奶说要谢奶奶一声,凭什么事,奶奶自己忖度就是了。依我看,多少事情,奶奶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王熙凤虽是听惯了奉承的话,但还是觉得舒心,斟酌道:“厨房里拿些精致的菜送过去,大嫂子老胃病又犯了,问一声可好了没有。”
“是!”林之孝家的领命,到厨房找人捧了饭盒,一路到了尤氏闺房,银碟儿打开帘毡,林之孝家的叫人放下,当场说了一大堆她们奶奶管家多么多么好,珍大奶奶请放心之类的话来,才出去了。
尤氏睡在床上,只是淡淡吃了几口,更是食欲不振,吩咐银碟放下,摸了摸心口:“银碟儿,你去灵前看看小蓉大奶奶,别叫她哭坏了。”
“奶奶,听宝珠说,小蓉大奶奶恳求珍大爷,在铁槛寺停灵之后,要扶着灵柩南下,回江南老家守孝的,毕竟落叶归根,小蓉大爷迟早也要南下的。”银碟穿着一身百蝶穿花背心,放下了汤匙。
“什么?”尤氏加重了语气,忙着要起身,银碟急忙给她背后放上了靠枕,尤氏咳嗽着:“那……大爷准了么?”
“又有蔷哥儿帮着说情,还有那边大老爷、二老爷都说,小蓉大奶奶真是一个贤妻孝女,原该准了的,派人问了都外玄真观太爷一声,太爷也说:好啊!好一个孝顺的孙媳妇啊!于是便准了。大爷怕小蓉大奶奶哭坏了身子,最后也无可奈何了。”银碟有些奇怪,珍大奶奶为何如此反常。
“噢……”尤氏再次摸了摸心口,脾胃更难受了:“小蹄子,你去吃饭吧,就着歇息一下。”
银碟退了出去,她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尤氏苦笑几下,但凡大户人家做事的,谁不会隐藏一点。怪就怪在这里面有鲜为人知的隐情。
贾蓉死了,尤氏才不会痛心,那又不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不过仗着填房嫡母的名义。问题在于,儿媳妇也很反常,执意要南下,其中讳莫如深的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了。
尤氏在想,若是贾珍真的不放过秦可卿,自己能怎么做?那是个鲜廉寡耻的霸王,哪怕自己如何劝说,他也是不听的,平时也大抵相敬如宾,可她终究奋斗到了正房夫人的位置上,不愿意再落下去。得过且过,原是她的性子,亦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假如那种事情真的来临,自己会装作不知道,像现在一样犯病,眼睁睁看着那温柔善良的儿媳妇自尽,然后借此把柄要挟贾珍,无形使他给自己一丝退步么?因为自己的不闻不问,一日夫妻百日恩,贾珍难免会觉得愧对于她的,而那时自己不但保住了位置,而且还赢得了少得可怜的一点情意。会么?以对秦可卿生命的漠视换来两条利益?会的,尤氏扪心自问,她肯定会那样做的。
现如今,儿媳妇要南下,倘若有兴儿陪着便好了,哪里想到有了几位侍妾的贾珍还不知足,主意竟然打到了儿媳妇的头上。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尤氏静静地抹着眼泪,那案上落下来的点点滴滴的蜡滴,仿佛也在回应她似的。
第68章 王熙凤弄权铁槛寺
宁荣街上,丧乐震得地动山摇,会芳园停灵超度之后,贾府的人开始浩浩荡荡地往铁槛寺进发。只见偌大一条街上,有撒纸钱的,有扶灵哭丧的,有抬着条幅的,有敲打鼓吹音乐的,抬轿子的,牵马车的……硬是从街头排到了街尾,呜啦啦各自按礼进行,此情此景,世所罕见,起码也是几年才能见一回的。
大街两边的路人各自退开,观看着这如此奢华大气的丧礼,人皆云着实是太过分了,路人表情吩咐,难以备述。
“呜呜呜……”兴儿和很多下人一样穿着孝服,在队伍中间,一边擦眼泪,一边哭丧嚎叫,随起举哀,也就是带哭、助哭,差不多是找来的水军。
趁人不注意,赖升悄悄从前面退回来:“兴儿,哭得不够,要不要拿几头蒜熏一熏?”
“何必用蒜?一听这乐器声,我就想哭,见了世面了……哇……”兴儿低声说了几句,号啕大哭,声音之凄切,感人肺腑!惨不忍睹!
“死得好!死得好啊!”赖升心里畅快高呼,他早就看不惯东府爷们种种令人不齿的行径,想着爷们死光了,到时候也不必拖累他们。表面上,这奸诈的老油条却擦擦眼睛,拿袖子里的东西熏了熏,眼泪顿时连绵不绝,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比起兴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说了,严肃一点,前面好像是王爷来路祭了,我得过去帮着珍大爷。”
赖升往前面招呼去了,兴儿只敢用余光打量,前方路上,各大王侯世家、甚至王爷都搭起了彩棚,听人议论说是北静王也来了。远远的看到贾赦、贾政、贾珍、贾宝玉都下来行跪拜礼,随即北静王命令长府官代祭,又和宝玉相谈甚欢,也不知说了什么。
此后坐在轿子上的王熙凤命人传达骑马的宝玉、秦钟和她一起坐,兴儿便什么也看不到了。走了好大一阵子,到达铁槛寺郊外,腿脚甚是酸麻,下人们一起行动,便把所有彩旗、白幔、牛头马面等等东西放在一处,一把火点着了。
那火飘得几丈来高,映衬得多少人面庞通红,所有人沉默着,爷们、奴才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更远处便是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兴儿在外层感叹:“大丈夫当如是也!”
“彼可取而代之!”赖升慢悠悠地,声若蚊子。
“滚!我便是想取而代之,也不能取代死人呀!你也忒不厚道了。”等灵柩在铁槛寺放好,兴儿骂了赖升几句,他俩如今常开玩笑,倒是彼此都不忌讳。因事情忙乱,不过说一下便错开,其中他们在半路还下榻了一次,霸道无比地赶走了村子里的人,宝玉在那儿遇上了村姑二丫头,一路都惦记着,不过不关兴儿的事情了。
铁槛寺山门之外,里里外外都需要小幺儿站岗放哨、听候吩咐,兴儿一出来,给他们团团作揖:“各位大哥大嫂,多多担待一些,忙过了这阵子,便有得闲了,若是叫琏奶奶抓住了,可别怪我。”
“周管事别这么说,明儿我们请你。”
“是啊,是啊,多少管事里头,找不出你这么一个公道的。怨不得人家说,就算是陪房、家生的奴才,也比不得周管事,你老走到这一步,哪里是靠奶奶的!”
“得了,我哪敢承望你们请,你们安分守己、兢兢业业一些,就是我的福气了。瞧你们烂了嘴的,一下子把别人搭进来,叫我得罪了多少人,阿弥陀佛,不仅上面难伺候,这下面也让我头疼啊!”兴儿鞠躬不跌,山门转弯的一个平台上,有一个雄伟的管事站着扇风。
这是一个胖子,但不是俞禄那种全是肉,而是看起来特别雄伟,腮帮子上有些细微胡须,兴儿走过去拜倒:“林大爷可回来了,我们都想你呢。”
“我不回来时,你们哪里想我,见到我才说,哈哈!怕是想我家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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