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上位记》第110章


“妙哉!”卜固修拍案而起:“我这便吩咐人把柳湘莲和乌海关在一起……依我看,东翁的灯下黑,还不如叫黑吃黑呀!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师爷精通律例,明于国法,吃了原告吃被告,头脑比谁都精!”兴儿笑道。
“东翁此言差矣!我这师爷有三不吃,女人案子不吃,谋逆罪名不吃,朝廷赈灾不吃……我还是有良心的,不然也不会对东翁不离不弃了,咱可比堂哥卜世仁强多了……咦!人呢?”卜固修正在自吹自擂,突然发现兴儿已经离开了。
窗外传来他的声音:“焦大老了,行动不便,请医学署的人来看看,说给倪二,多少钱都开,明儿我亲自去看他,再告诉咱们的班底,明儿个都一起便服去乌进孝家,大家忙了这么一年,该好好休息一天了。还有叫倪二拿账本给我看,就这样。”
月亮跑得很快,其实是乌云飘得太快了,乌海满脸狰狞的刚被推进一间破牢房,他没有死心!但是预感到镇国公府牛家将要完了,当初的公爵是显赫,可是三代以后,已经撑不起门面了,民间都传楚天阔是抄家皇帝、刻薄皇帝、残忍皇帝,一旦找到了由头,绝不会轻易放过的,那么自己也没了凭仗,可惜啊……老子还在惦念那佃户老刘的漂亮老婆呢……今晚恰好叫她进府裁缝给我还债,我正准备上下其手呢!
不过,罗巡检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逃出了黑山县,去锦州府我还有人脉,到时候周兴这狗官必将灭亡!你给我等着!乌海正在竭力安慰自己,却看到牢房墙角登时站起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手握两把宝剑,目光冷酷,乌海一惊:“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柳湘莲慢悠悠捋开长发,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乌海的心口子上。
“啊?是你!柳兄!有话好好说!误会!这是个误会!我还有几处房产,几百佃户,都可以给你,误会……”乌海站起来两手躬身排开,脚步不断往后退缩。
“啊!!!”
一声尖叫之后,一切回归平静,柳湘莲擦了擦染血的鸳鸯剑,月光射进牢房窗口,雨过天晴,爹,娘,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激动之下猛力一靠,咔嚓几声,牢墙竟然坍塌了!柳湘莲英俊的面容怔了怔:“原来这牢房……我知道了……周兴啊周兴!这个恩我记住了!你们当官的鬼门道挺多的……”
放下一本秘籍,柳湘莲越狱而出,仰望一片山林,早已是白茫茫的雪海,他仰天长啸,踏上了人生的另一个征程,修长而有力的足迹,又被朔风吹来的雪花片覆盖……
空气依然沉闷,假山下的水池,几条金鱼跑过来透气了,说明下一天还会有雨,香菱洒了几粒鱼食进去,之后鱼儿们吃饱便纷纷沉没了,香菱蹙眉,咦,这难道是沉鱼落雁么?
她提起百褶裙子站起来,双手摸在脸颊上面,自己失笑,想起几首格律诗,未免对月琢磨,想着想着便沉睡在了山石上面,听到脚步声,一看来人,登时羞涩:“老爷回来了,这么冷的天,我给你拿棉袄。”
“你也穿一件,扮成小子,咱们出去玩一阵,又是雨又是雪的,看人堆雪人去,顺便查查赋税。”兴儿套上了,越是局面堪忧,越发不惊,心里还想着,这丫头真是痴心,普天下的男子,要是都有这份苦心,何愁登不上紫禁城大殿,一举成名呢?
“啊?嗯!”香菱乖巧的点了点头,连那颗眉心的胭脂痣,都好像花儿绽放了似的,脱掉背心裙子,换了一套便服,好似一个俊俏小子,又有些柔弱,只见兴儿贴上了两撇胡须,面目全非,香菱看着好笑,戴上斗笠,并肩出去。
走出这四角的天空,顿时只见飞彩凝晖,万户笙箫,白雪皑皑,一扫天下。
第142章 宽衣解带入罗帏
看着那些打雪仗的红扑扑的笑脸,又绕过柳堤,香菱心里想起了一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手里捧着一个用几块铜钱买来的蒸熟番薯,因为烫手来回移动:“这儿家家户户丰衣足食,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老爷该高兴了!我想着,若是没人帮你请功,可就冤枉大了!”
兴儿可没那么拘束,囫囵吞枣的啃着,有板有眼,贴上了胡须,就像个老学究一样:“听小婢之言,看似无理,以浊兴之思,则深为有据!”
这人还是那么风骚啊!香菱抿嘴笑道:“嗯,老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七步成诗,出口成章……好比那个谢什么灵运说的,天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老爷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这……说得好!”兴儿点点头,脸上不禁发红: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牛逼啊!
香菱看着很是粘人,见他上套,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可不是嘛!老爷的诗作,连宝姑娘都夸呢!宝姑娘博学多才,我这名字便是她起的,香菱乃是初生莲藕,天生便有一股清香……那会子史大姑娘过来,也被宝姑娘的才学所折服,但是宝姑娘说,老爷才称得上是天才呢,那你就教我作诗呗!”
兴儿不禁狐疑古怪的看着这妮子,她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我带坏了?不对不对!咱脸皮可不厚!兴儿轻摇羽扇:“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上,我便教教你,不过我只是半吊子水平,你说来一首我听听!”
香菱十分开心,念了一首新作,兴儿皱眉:“不行不行!这一首犯了三孤平,乃是作诗大忌!你既然用了平声入韵,虽说要一押到底,可也不能没有仄声!”
“可是我看有些诗并不计较这个。”香菱自己却很计较。
“那是你没有细看,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这不论平仄的,只是律诗当中的一三五七,二四六是双数,但凡是双数,必须要平仄相间,一联之中必须平仄相对……你听我这一首,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曾翻身已碰头……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这便是七律平声入韵,二四六是平仄平,对句是仄平仄……听明白了吗?”兴儿长篇大论,诗词这玩意儿可以陶冶情操,升华思想,抒发悲愤抑郁不平……
嗯,不吹了,其实这破玩意儿并没有什么用!
香菱凝神沉思,用心记住了。
说着早已行到一家酒楼脚下,牌匾大书“春江花月楼”,来往客人络绎不绝,丝竹管弦余音绕梁,香菱见文字这么文雅,好奇心大起:“老……仁兄,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有这么多女子?”
“嗯……这个,贤弟啊!此地是县太爷开发的募捐善举之地,便是拯救本县男子与女子于水深火热之中!你看看,这些衣不蔽体的女子,多可怜哪!这些男子每天都来施舍,多么有善心啊!这说明县太爷教化有方!都说他光风霁月,两袖清风,我看不假!”兴儿大义凛然:这是本县的赋税来源之一,不能灭绝了。
“原来如此!县太爷真是个好人!”香菱低着头,心里却暗笑:还哄我呢,我从小被人贩子养大,挨着人贩子叫爹,哪里不知这是什么,不过他对我可真好,谁见过这么拿婢女当人看的?冯渊已经错失,哪儿再找一个这样的归所呢?
路旁进进出出的秀才们,原本是打点行李,预备转道去乡试的,突然听见这两位仁兄一本正经,一秀才低声道:“这二位真是无耻啊!小弟望尘莫及!”
“对对!你说来嫖就来嫖呗!还要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这脸皮可真厚啊!”
“不过本县县太爷的摊丁入亩,这法子可真是好,难为他不是一个正统出身的人也想得出来,原本我们为这个出身看不起他,可这的确是万民之福,说不得改日我等共写一篇颂赋。咱们秀才遇到知县不必下跪,免除徭役,理应周旋与百姓与官吏之间,委身于孔孟之道。”
“对对!如今天下难得的便是好官!”
听到事情穿帮了,兴儿那比城墙还厚的脸上,依旧若无其事,香菱却为他脸红,哎呀,这不是打了老爷的脸?只好走到他面前,语气如涓涓细流:“兴儿,那天你说要送我走,我思来想去,决定留下,你还要赶我走么?”
那些客人又见这两位仁兄如此亲昵,纷纷摇头叹气,看这二位,应该是有龙阳之兴,短袖之癖,您说您二位跑来这里干什么啊?兴儿可不知那些人的龌龊思想,闻言看了看这袅娜的丫鬟:“你是认真的?”
“嗯!”香菱点了点头,眼神坚定,面容在月光下,显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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