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上位记》第160章


却也别无他法,天大地大,哪里找人去?管家她有手段,出了贾府的大门,便六神无主了,加之小产之病刚好,身子却还羸弱。王熙凤再次醒来时,已到金陵,可金陵老家比她想象得还要遭。
原来王熙凤父亲王子胜,除了一个正房夫人,还有两位姨娘,自打王子腾出了事,王子腾太太变卖了京城的所有财产,金陵王家更是人心惶惶。王子胜的其中一位姨娘,是秦淮河风月场所出身的,生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因此便不甘寂寞,嫌弃王子胜廉颇老矣,宝刀难出。是故这位姨娘与下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勾当,两人约定逃跑,姨娘也把所有财物托付他运走。
可是事情经过又曲折复杂,可谓离奇至极,那位姨娘连夜赶到码头时,下人早把财产运走,自己一个人逃跑了。那位姨娘是没有进路,也没有退路,又没船,回去又是死,可怜看错了那个下人,因此只好跳水自尽。
应天府巡捕到底把这位姨娘捞上来了,张榜公布,王子胜不好不认。然而谁知道,正房夫人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你那些小老婆没一个好的!成日家偷鸡摸狗、吃里扒外!”
这一说不打紧,另一个姨娘又撒泼大闹:“太太要说她?怎么把我也算在里边?敢情是要我们都死绝了才好呢!”
于是太太和姨娘又开始了争风吃醋,最后也不知使尽了多少手段,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还是太太更胜一筹,那一个姨娘最终一根白绫上吊死了。王子胜不胜其扰,但却很爱这一个小妾,一边买了棺材入殓,一边与他太太两不想让,结果,病重的太太,一气之下,也死了。
王熙凤大体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原本始末,就和她与秋桐、尤二姐、平儿何其相似,娘家人着实不待见她,王子胜推托忙着丧事也不管她,母亲又气死了,其他七大姑八大姨、兄弟姐妹们,背地里无不冷嘲热讽,凤姐昔日何等威风之人,今天却是受尽百般屈辱,不由得悲从中来,念起了她唯一的寄托:“巧儿……”
正所谓:
凡鸟偏从末世来,
都知爱慕此生才。
一从二令三人木,
哭向金陵事更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王仁挟制了林红玉和贾巧,想要拿去卖掉,林红玉、贾巧皆知道王仁是王熙凤的亲哥哥,今时今日却要卖了自己的亲外甥女,不可思议之余,更加痛心疾首,王仁也是时来运转,在瓜洲地面遇上了贾芹,贾芹道:“我原本不想出来的,在水月庵和尼姑吃喝玩乐多好,可是珍大爷在世时,就打发了我,我就想着,在外面装穷,丢了他们贾府的脸面,他们能不周济我这个族人么?谁知宁国府被抄了!论起辈分,这巧姑娘还是我堂妹子呢!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江南盐商大富居多,不怕卖不出好价钱!这林红玉模样也不错,也可卖到窑子里!”
“好好好!芹哥儿和我是同路人!”王仁笑眯眯的摸着八字胡须,一个是贾巧的堂哥,一个是贾巧的亲舅舅,两人密谋商议,寻到了人贩子帮忙,给他中转费。但是好多富人看了,皆说年纪还小,只能做童养媳,价格偏低一点,贾芹本来要从了,无奈王仁不乐意,最终又寻到一家很大的风月场所,老鸨出手阔绰,准备拿来调教做头牌,王仁方才应允,于是和贾芹各自分赃,溜之大吉了,什么家族之义,舅甥之情,竟也不管不顾,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第204章 知县当盗贼、表子做命妇
京杭运河,一艘船舱之内,兴儿与众人刚吃喝好,突然内中有一人,此人形似贾宝玉,站起来便指责门口的一人:“就是他!你们都看好了,才刚甄某人的行李,有一套玛瑙、珊瑚、翡翠的杯子,原是我家犯了事时,寄托在贾家的,我看见了,是他偷了我的东西!”
这一下子便吸引了兴儿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只见门口当中站着一马脸汉子,他使了个眼色,后面似乎是两个下人也摆出了自家行李箱,但见箱子上的封条写着“钦命扬州宝应知县包道守”,众人一片哗然!一个县令太尊,怎么可能是贼人呢?
那形似贾宝玉的,正是甄应嘉之子甄宝玉,他冷笑一声,也拿出来怀中的吏部行文:“你是宝应知县又怎样?鄙人甄宝玉,恰恰也是今年过班掣签,选了扬州江都知县!”
哗!
这会子戏份更好看了,甄宝玉满脸斯文之色:“枉你包道守是一县太尊!甄某人听说,你不过是捐了银子候补过来的。甄某人世代金陵大家,书香门第,不想与你这等蝇营狗苟之人为伍!与你同在扬州为同僚!实是我一生的耻辱!”
“我不知道什么真家假家!”包道守扬起了马脸:“阁下既然这么说话,更污蔑我偷了你东西,那好,请问阁下,捐官为你们士林所鄙视,那如今名震朝野、被圣上亲口说为辅国良臣的周兴周太守、现任扬州知府、也是你我顶头上司的周大人,他也是蝇营狗苟么?他也捐了监生,那你也不屑与他为伍么?”
包道守一番话诛心至极,反驳得甄宝玉哑口无言,包道守微笑着走向门口:“你是金陵甄家的后代又怎样?以包某人所见所闻,你不过是中了宋儒之毒的书呆子!第一,你家财物寄托贾家,为何只有这么一套名贵杯子呢?甄家四次接驾先帝爷,都穷到了这个地步么?第二,别拿什么书香门第的名头来压我!书香门第又怎样?你家还不是还不起亏空被抄了?第三,别再说什么贾家!贾家也早就日暮穷途了!”
“好了!好了!二位太尊既是同僚,是一府办事的,今日又有缘相见,何苦呢!”有船上的帮办担心闹事,各自劝开,此事只能虎头蛇尾的不了了之。
兴儿一场人看得津津有味,柳湘莲淡淡道:“真是奇闻!堂堂宝应掌印太尊!竟然行这等偷鸡摸狗之事!而且还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气煞我也!”
“柳兄切莫冲动,你怎么就肯定是他偷了呢?”贾芸制止了他,又道:“周大人,咱们快到扬州地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两个下属,你见或不见?”
“我和柳兄都是习武之人,反应较快,甄宝玉的东西,确实是包道守偷了的,我看包道守加以调教,怕还是个人才,只是品德难改。”兴儿分析道:“听起来匪夷所思,单靠俸禄和养廉银,县令怎么养家、摆谱、应酬呢?贾芸、倪二都是过来人,当然知晓,有时候县令还没有典史会捞钱,典史有的时间接触百姓和富商,他便暗中拉了地保、图正、里甲、富商,今天说是他太太生日,明天说他老爷生日,后天又说他老太太生日,其实啊,也许他夫人没有、父母死绝,还是要这样说,都为了人家送礼的份子钱,谁不敢给个面子?好让他变着花样的捞钱?今天这事说白了是偷,然而又和官场的抢有什么区别呢?”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贾芸请求:“等抛锚下岸,我得先去接应琏二爷,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毕竟也是同族子弟。”
兴儿应允了,起身寻了甄宝玉的房间,敲门进去,这甄宝玉进京赶考,也中了进士,周兴正是他的主考座师,只是那么多考生,他没留心留意。当下取了腰牌表明身份,甄宝玉看他也面熟,惶恐不安的稽首再拜,兴儿目光深邃:“不必如此拘礼了,此乃暗室,你我也可谓有缘,你既是江都知县,说不得要与我同路,本府来找你,也想问问你扬州的一些情况。”
“下官必定竭力辅佐府台大人!”甄宝玉脸上激动得通红,沏茶的手还有些抖:“卑职出身在此,确实也知道一点,当年只知道吃喝玩乐,做个膏梁纨绔之徒,如今家道中落、幡然悔悟,才渐渐明了世事,想起来悔不当初,倍加仰慕府台大人的治国风范。府台大人请听,单说这扬州,乃是江苏下辖的一个府,大人的上面,有江苏巡抚、藩台、臬台,巡抚不在南京,而在苏州。两淮盐运使驻扎扬州,以下官所看,这盐运使就是大人的头号对头!另外,河道总督、漕运总督驻扎在淮安府,也和扬州不远。”
“两江总督撤了,难说还会有人后来居上,大人府下,还有江都、仪征、甘泉、泰州、高邮、东台、兴化、宝应八个县。此外,私盐泛滥的关键点,必然在盐运使衙门!大人想想,安徽、江南的私盐,要运往山东,必然要经过扬州!那谁给他们盐引呢?除了盐运使衙门!谁都没有这个权力!因此,这黑白通吃、瞒天过海的,肯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