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66章


王柱扭过头,却看到张商平一脸犹豫,讶道:“怎么?”
张商平期期艾艾道:“家主下令,后院已经封闭了……”
富平侯!王柱眼里掠过一丝怒意,一提这个人,当日受辱的情形便如在眼前。
王柱压着火,低声问:“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不是,家主,还有他的扈从都可以……”
“这不就结了!”王柱愤愤道,“这渭城别院可是你们张氏先祖留下的共同产业,他张放却以家主之势强占了,简直岂有此理!若大长安,列侯如云,没听过几家这么干的。”
张商平想起上回之事,被族老施以家法,卧榻一月无法下地,心下不忿,咬咬嘴唇,低声道:“仲郎,你说怎办?”
王柱干脆得很:“翻墙!”
前院与后院以一堵长长的灰色围墙间隔,墙很矮,不过一人多高,墙体斑驳,墙皮剥落,显然上了年头。围墙远离行道,掩映于杂草树木中,除了起到一个隔离的作用,完全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咱们不是小人,真正的小人是那个张放。”王柱踩着冢奴的后背攀上围墙,坐定,边向张商平伸手边道。
两对主仆费了半天劲,连推带拽,终于全过来了。但在接力传大筐时,由于两位公子袖手旁观,而王柱的家奴因托举少主,自个又爬墙,又拉拽另一个驭手,筋疲力尽。此时被大筐一压,再也顶不住,一屁股坐地。
啪!筐里碗碟尽碎。
张商平脸色变了,王柱恨不得上前踹两脚他们当然不是心疼碗碟,而是这动静……
“快、快离开这里。”王柱也不管那些吃食了,反正他们带得多,只要有一筐就够了。
一番手忙脚乱后,第二筐终于安然落地,王柱、张商平抬脚便走,两个家奴一个托一个背,将大筐负于背。
咣当!一声大响,差点没把心虚的几个人吓死。
“你这混蛋!”王柱脾气暴,气急败坏绾袖就要揍人。
家奴脸色赤白,急辩:“少主,真不是我弄的,我背得好好的……”他说话声戛然而止,被少主与张公子的眼神吓住了。
王柱、张商平与另一家奴,目光齐刷刷盯着一物一支箭矢,正插在大筐上,原来如此。
三人目光顺着箭矢射来的角度望去,但见林子里步出二人。前面一人,十七八岁年纪,身量不高,但体格强健,手里拎着一根光滑的枣木棍。这人张商平认得,是家主的亲随之一,韩氏兄弟中的那个弟弟。
后一人,步履矫健,手臂长而有力,此时正一手持弓,一手从肩后抽箭这人大伙都熟,太熟了,熟得令人咬牙切齿。
初六。
翻墙入院,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张公子,王公子,后院已被家主封闭,要游玩可到前院,请回吧。”韩重没见过王柱,不过他显然从初六那里知悉一切,故而有此劝戒。
如果只有韩重一个人出现,如果不是多了个初六,如果不是初六那一箭,后面许多事或许不会发生。可惜,生活没有假设。
王柱扭头盯住张商平:“你是张家少主,难道要为这家奴所欺么?”
张商平白暂的脸慢慢胀红,攥紧拳头,狠狠盯住韩重、初六。
王柱两手背着,一步步逼近韩重、初六,眉毛扬得高高:“我若不走呢?你们这两个家奴敢动我吗?”
如果来的是韩骏,或许还有圜转机会,偏偏韩重是个嘴拙的,眼见王柱一步步逼近,胸肺气胀却说不出话来,攥棍的手心全是汗。
王柱眼角瞥见张商平也跟着冲过来,心下大为得意,乜斜着初六:“本公子知道,你这胡奴上回就想射我,只是正好有我王氏家奴给你当了靶子。这回的靶子只有我一人,怎么样?要不要射?不射,我们就上山了。”
王柱说罢一挥手,张商平及两个家奴俱随其后,大摇大摆朝山顶走去。
望着几人的背影,韩重额头渗汗,望向初六:“怎么办?拦不拦?”
“我初六只听从主人之令。”初六缓缓搭箭,张弓,望定那几个嚣张的背影,舌绽春雷,“王柱,张商平,胆敢擅闯禁地!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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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美食攻略】
一辆朱漆两轓的施轓车出现在富平侯府中门,驭手放好踏板,于车侧掀帘恭候。一个深衣高冠的中年男子弯腰钻出,抬手扶冠、整衣,抬头看着府额上“富平侯府”四个大字。
在他抬头的瞬那,面孔映入眼帘,年约四旬,面目清俊,长须垂胸,仪表出众,正是上河农都尉班况。
随着一声朗朗长笑,一个英俊中透着儒雅的少年出现在中门,长揖为礼:“班公莅临,蓬壁生辉,张放在此有礼了。”
班况连道不敢,合袖回礼:“富平侯大开中门迎客,班况惶恐,实难当如此殊礼遇。”
侯府的中门,非极尊贵的宾客或重大场合,一般是不开的。很显然,班况对张放的高度礼遇既惊讶又高兴。
张放笑道:“今日张放有幸,喜迎贵人,这中门是要开的。”
二人再度见礼,互相谦逊一番,最后张放以主人身份在前引路,班况落后半步,谈笑而入。至于后面捧着礼物的随从,自有侯府下人接待。
一路上,班况感概不已:“遥想当年,初见君侯之时,虽知君侯非凡品,却万没想到竟是张侯后人,当真是有眼不识珠玉……”
张放摇头道:“班公切勿如此,张放这条命,实乃班公所救。”
班况讶道:“君侯何出此言?况何时……”
张放正色道:“当年若非恰好得到班公邀请,前往灵州,放之性命,多半要折在那群屠村恶人手里。班公无心之举,却实实在在救了张放性命。”
班况恍然,连道好险,当下询问张放后来去处。张放以出塞游历一笔带过。班况是极少数知道他“失忆”的知情人,闻言只能感叹,对他未能及时回长安于榻前尽孝嗟叹不已,同时对此也表示理解。
二人一番追忆前事,关系一下亲近不少。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间雅室。张放停下脚步,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班况便知到了宴会所在,拱手致谢后,随张放步上台阶,在玄关除履整衣之后,刚踏入雅室,班况顿时愣住。
只迟疑了短短一瞬,班况急趋近前,长揖到地,恭声道:“未知太子殿下在此,班况惶恐之致,失礼之处,望太子海涵。”
雅室上首,跪坐一人,锦衣玉围,神采飞扬,正是太子刘骜。
刘骜站起,上前轻托班况两臂,笑道:“班都尉无需多礼,这不是在我的太子府,更不是在朝堂。我今日也如班都尉一般,都是富平侯府的客人,你我便依宾客之礼就好。”
班况连道不敢,幸好今日只有这一个惊喜,除太子与他之外并无其他客人,这样至少不用伤脑筋坐位排次。太子肯定在上首,张放身为主人,自然在左首,班况坐右首正合适。
张放坐定之后,双手一拍,对门口道:“上菜!”
看着侯府仆人们将一盘盘带盖的陶碗陶碟送上来,刘骜与班况都有点不明状况。眼下并不是饭点,虽说贵族宴饮随心所欲,想吃就吃,不受三餐限制,但把他们请来,必有要事,总不会是吃吧?
“今日请殿下、班公前来,无他,就一个字,吃。”张放笑吟吟做了个请开盖的手势。
还真是吃啊!
如果没有班况在场,刘骜估计将案上木箸扔过来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
张放也不多言,自顾打开陶盖,一股特殊香味顿时弥漫了不大的雅室。
刘骜轻咦一声,看了几眼,只见那盘中尽是鲜绿,间或杂以黄点,一时看不清是什么食物。
张放掂起木箸,向刘骜、班况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骜这回不说什么了,先掀开正中一盘,正是方才看不清楚的那道菜——原来鲜绿的是蕹叶,黄点则是肉片,具体是什么肉,一时看不出。蕹叶鲜绿,肉片焦香,混合形成的特殊香气,光是嗅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刘骜连连称奇:“少子,你从哪请的庖厨,居然弄出这样一道菜?”
班况提箸,若有所思,笑道:“当年曾听小女说过,君侯所赠之菜,令人食髓知味,食过难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班况说得很含糊,因为庖丁是贱役,君子远之,他自然不能说破当年之事。不过刘骜却听出二人不光早已相识,而且还有一个“小女”……刘骜望向张放,笑容暧昧。
刘骜挟菜入口,本想说什么,蓦然眼睛瞪圆,什么都不说了,埋头大吃。这二人其实都不饿,但美味当前,顿时化为饕餮。
肉片炒蕹、油焖整鸡、油淋青鲤、清灼冬葵……一道道菜吃下来,两位贵客都吃得一头汗,
直到杯盘狼藉,肚儿滚圆,二人才放下木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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