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215章


彪解苦笑不已:“还真别说,他认为主人就干了这样的事。”
“嗯?”
“我说出他的身份,主人就明白了——他是剧辛最得意的弟子,叫赵涉。”
张放长长吁出一口气,貌似认真的道:“先是你,然后又是这个赵涉……我不是我该个赏格什么的,搜杀剧辛门下,来个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彪解当然知道主人说的是反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唯有苦笑而已。
彪解终究还是说出这赵涉的来历。这赵涉与剧辛的关系,与所有门下不同。此人自少追随剧辛,情同兄弟,他也是剧辛门下最出色的剑客。在剧辛接到暗杀张放的任务前,赵涉也接受了一桩生意,南下荆州,去了大半年。也正是由此,剧辛出之前,才把妻女托附给彪解。若赵涉尚在,以二人的关系,怎都轮不到彪解。
剧辛丧命后,门下解散,妻女避祸,而这赵涉是否回来过,也没人知道。
张放根本不会将目光盯在这种小人物身上,自然不须理会。他更不会担心刺杀报复,因为无论剧辛的门下多么不甘心,都绝不敢乱来——京兆尹门下督贼曹万章是干什么吃的?这位江湖大佬就是专收拾这种游侠的啊。富平侯如果在长安出点什么事,先就是拿他这个门下督贼曹是问。
初六听完事情始末后,忍不住插嘴道:“这么说,这赵涉一直潜藏在河东为盗。这次正巧遇上主人出行,遂生报复之心,继而纠集一伙盗匪……”
话没说完就被青琰打断:“没那么简单。”
彪解与渠良互望一眼,也同声道:“没那么简单。”
张放用力吐出一口浊气:“是啊,没那么简单。”
一切源于那道懿旨。这么巧,懿旨就在这个时候来?而且旨意莫名其妙,居然是召回二十贲士。而且无巧不巧,贲士一被滞留,他们就在半路遇袭?更不用说,那苟参在此事上种种启人疑窦的行为……
从事到现在,张放终于有点时间来思考,这件袭击事件,背后的深水——难道王氏要对付自己?没道理啊!王凤当前的政治对手,文有丞相匡衡,武有右将军王商,连大司马许嘉还在哩,怎都轮不到自个,王凤是疯了才会想树自己这个敌人吧?
好吧,不必想太多,复杂事情简单化——直接杀出重围,揪住苟参,一“盯”便知。
在众人说话及思考的当口,外面居然一直保持安静,但这样的安静,总让人有种不安。
张放深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用力一嗅,咦?什么味?
“有烟。”
“焦糊味!”
“不好,贼人要放火!”
先是缕缕淡淡青烟从树障缝隙里钻出,然后烟柱越来越大,青烟也渐变灰黑,融合成大片烟雾,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气味。
时值初冬,山谷的风向自北而吹,凛冽冷风裹着浓烟一个劲灌人口鼻,辣人眼睛,分外难受。呛咳声此起彼伏,但只有张放他们的咳嗽,没听到强盗的声息,想来人家已避开风头。
“取水,湿巾,捂口鼻。”张放话刚出口,青琰等人已行动起来。纷纷取下马鞍旁的水囊,弄湿布巾,捂住口鼻,同时安抚焦躁不安的马群。
墨秦捂着口鼻躬身潜至轩车旁,闷声对张放道:“咳咳……君侯,不是……咳,不是放火,是烟熏!”
张放正柱剑蹲伏,让青琰为他绑扎湿巾,闻言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烟雾虽大,但并没有火焰,对方不是用火攻,而烟熏。从道理上说,火攻加烟熏,效果更好,为什么对方没用?
……
“大哥,我们干嘛不用火攻?直接点燃柴草,扔进去烧死这帮混蛋,为兄弟们报仇。”
“对啊,大哥,老财他们死得太惨了,连头都没有。”
“大哥……”
“放屁!”一个灰巾裹头、满面凶戾的灰衣汉子咆哮,“放火烧还能剩下什么好东西?马烧死了,车烧没了,连那帮混蛋穿的上好衣裳都烧成灰了。就剩几把刀剑,还有不知多还是少的制钱,这买卖亏大了!你们看堵路口的陈家兄弟,人家不也没这么干么。”
众贼人一听,都觉得有理。他们堵路抢劫,主要是看到这几个人轩车华丽,马匹膘壮,加上这些人衣着华贵。这些东西是能看得到的,几伙人联手,搞出这大阵仗,只要把这些看得到的东西抢到手就不亏。至于这些人带有多少钱财,这可看不到,运气好可能多,运气背也许没有。如果一把火烧了,那不是白白折腾一场还搭进几条人命了么?还是大哥有见识。
那贼人头领吼完手下弟兄后,转过身,凶狠的神情尽消,挤出一丝笑意:“还是赵老弟的计策好使,这烟一熏,他们不想闷死,就得出来送死。哈哈,高!”
被称为“赵老弟”的,是一个身着黑衣,面目寻常,眼神凌厉的家伙——正是曾出现在苟参府中的人,他也正是彪解口中的剧辛弟子,赵涉。
赵涉轻摩手里的剑柄,神情淡淡。这几伙贼人联手劫道是他撮和的,烟熏之计也出于他之手,只不过,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这伙贼人的“收获”着想。
“若全烧成灰,哪里还像是抢劫现场?这等于明明白白告诉官府,这就是复仇。”赵涉手腕一抖,剑铮地出鞘半截,凝视剑锋,眼神如冰,“张放,临死前我会让你知道,这就是复仇!”8
第二百七十章 【尝尝这个】
蒲反官舍,贲士们已经在整理行囊,军士的随身物品本就简单,而之前因为正要出与富平侯会合,所有马匹都已喂饱,并配好鞍具。 此刻,贲士们排成两列,立于中庭,只待旅贲令一声令下,即刻出,返回长安。
正堂上,公孙覆来回踱步,低头负手,目光不时瞟向案后那个人,以及案上那醍目的懿旨。懿旨静静躺着不动,那人也是气定神闲,衬着公孙覆更显焦躁。
苟参淡淡道:“令士此时出,还可以在申时末抵达尧东驿置,饮马休息。如此,明日即可渡河。若是再拖下去,误了皇太后大事……”
公孙覆停下脚步,斜睨苟参:“君侯可还在等待接应呢。”
苟参正想说什么,蓦然双眉一扬,向堂下一指,笑道:“喏,这不就来了。”
公孙覆转头,就见昨夜被那个被墨秦涮脸的廷掾提裾快步走来,拱手致礼,然后向苟参禀报:“吕县尉已率二十役丁,前往阳山去了。”
苟参哈哈一笑,目注公孙覆:“如何?”
公孙覆再不迟疑,大步上前,捧起懿旨,向苟参顿,旋即转身,走到廓下,向中庭里的贲士一挥手:“出。”
在贲士们纷纷牵马时,苟参向廷掾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快步走到阶下,已有马夫牵来一匹漠北马。
公孙覆刚翻身上马,就见廷掾驱马与自己走了个并排,不由讶道:“廷掾这是……”
“代蒲反寺衙、代苟君送诸贲士一程。”
本地官员好意,似乎不便拒绝。公孙覆也没多说,举手一挥,贲士策马鱼贯而出,蹄声由密集变稀疏,很快消失,只留下腾腾烟尘,在空中久久方散。
苟参负手踱到廓下,望着远去的骑队,脸上浮现得呈的得意,眯着眼,喃喃道:“大汉就要少一个列侯了。嗯,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列侯填补……叫什么好呢?阳侯?中条侯?似乎都不错。哈哈哈!”
从蒲反到阳山走另一条岔道,而公孙覆等一众贲士走的则是官道,他们不会交集,也不会碰上。廷掾按指示就是送到岔路处,只要看着贲士从官道离开,一切就成定局了。
原本一切好好的,直到临近岔道时,廷掾已经勒马停下,笑容满面向公孙覆拱手作别,准备要兜马回转了。偏在此时,岔道那头,几个挑担的农人出现,改变了一切。
公孙覆心里一直不踏实,总有未尽到职责之感,看到这几个农人时,心头一动,立即招唤过来:“尔等可看见县尉带领一群役丁经过?”
农人大眼瞪小眼,一齐摇头:“回这位贵人的话,没看见。”
公孙覆刷地扭头看向廷掾。
廷掾打着哈哈道:“去阳山途中,岔道甚多,没看见也是正常。”
这话倒也有理,公孙覆又问那农人,他们确实是从另一条岔道来的。
廷掾刚松口气,好死不死,道右有几个行人经过,听到公孙覆的问话后,主动开腔道:“这位贵人,你问吕县尉是吧?”
“对,你看到?”
“方才牛石聚有乡老进城,说是聚邑附近有盗,半途正碰到吕县尉带着一群郡兵,请求驱贼。这会吕县尉已经到牛石聚抓贼去了……”
足足冷场了五息,方才响起公孙覆磨牙的声音:“这就是蒲反役丁的护卫?”
廷掾张口结舌。
公孙覆声如寒?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