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314章


张放的请求,与刘骜的意志可谓一拍即合,当即写了一道手诏。
刘骜本就不觉得张放探监是多大点事,他也知道张放此举是为王商之故。如果是王商出面,刘骜还有些为难,但通过张放的话,至少他在元舅面前有搪塞托词,大家都好下台。
一切皆如张放所料,手诏到手。当然,这还没完,还需要御史中丞用印才能生效。张放倒不担心这个,御史中丞是个明白人,只会顺水推舟,不会硬趟这淌浑水。
“羿啸,你说……明晨、明晨母后会不会突然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刘骜斜依御案,以手支额,半眯着醉眼,半是自嘲道。
张放淡淡朝宫外瞥了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顿于案上,顺手抓起手诏,起身向刘骜长揖:“陛下请安心休息,臣去了。”
刘骜伸指虚点张放,张嘴无声而笑,化指为挥:“去吧。”
第四百零三章 【一招绝杀】
河平四年八月最后一个大朝会,注定不会平静。
上朝时,诸臣行于龙尾道上时,左道武臣之首的王凤就着意落后两步,与张放走了个并排,目视前方,用只有张放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富平侯这几日奔波劳碌,很是辛苦啊。”
张放端持笏板,拾阶而上,同样目不斜视,淡淡道:“没法子,我这人天生劳碌命,不是跑西域就是跑西南。与前些年相比,这几日不过在长安奔波,真是好太多了。”
王凤呵呵笑道:“富平侯劳苦功高,堪称能臣,天子百僚有目共睹。只是少年得志,难免浮躁,以为世间诸事皆操于己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呵呵,富平侯,可愿听某一劝?”
张放微欠身道:“放洗耳恭听。”
王凤停下脚步,肃然道:“这朝堂之局,无论如何翻云覆雨,最终定局皆靠一个‘势’字。大势所趋,便是天命所归。富平侯,你是聪明人,眼光亦高出同侪多矣。为个人计,为宗族计,当知取舍才好。”
张放再欠身:“大将军金玉良言,放铭记于心。”
王凤斜睨张放一会,并没从这张近乎无瑕的脸上看到他想看的惶恐、恭顺、谄媚、屈从等表情……王凤摇摇头,一脸“自做孽,不可活”的神情,拂袖而去。
张放望着王凤的背影,也摇摇头。王凤看上去很有诚意的样子,但张放心知肚明,他与王氏结下的仇怨太多,还是太后的眼中钉。一旦王商被除,他早晚也会成为王氏独霸朝堂的拦路石。唇亡齿寒啊,他岂能连虞国君都不如?
朝会在钟罄声中拉开帷幕。
百官的例行奏报不自觉比以往加快,许多可缓不急的奏报干脆自行压下,所有人都在等待司隶校尉王尊的审结奏报。而秩碌虽低,但位在九卿之上,与丞相司直并坐于前列的司隶校尉王尊,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而肃穆,眼神丝毫看不出什么波动。想从他的脸色眼神里猜出点什么,比猜揭盅前的骰子还难几分。
由于事关当朝丞相,而且还是隐私,更涉及两大重臣暗斗。为公平起见,这份审结奏报的内容,除了王尊与施贤之外,无第三人知晓,包括天子在内。
终于,丹墀上的天子轻咳一声,开腔点名:“司隶王卿,丞相前家奴耿定所曝旧主之案,可有定论。”
王尊重重点头:“有。”
“那么,到宣室奏禀吧。”
天子此言一出,耳朵竖得老长的百官无不大失所望。宣室殿议政,那是二千石高官才能登堂入室。二千石以下的,除非受到特邀,否则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王凤肚里冷笑,看来天子还是想给丞相留个脸面啊。
而当事人王商,那张威严的大团脸跟王尊一个模子,看不出半点喜怒,更无气沮之态。不知道的当他是成竹在胸,而王凤一党却是知道,这位丞相束手无策,一直没什么动作——哦,只有富平侯代他探了一次监,全程由王尊与施贤陪同,并将其与人犯全部对话记录在案。整个过程很短暂,前后不过半炷香就结束。如此严密监审,任是富平侯有通天彻地之能,又有何能为?
强恃镇定。这是王凤一党对王商此时表现的定论。
就在百官大失所望之时,本应遵命的王尊,却出乎意料拒绝:“臣以为,可当殿宣读。”
天子皱眉:“王卿审慎,事关大臣暗昧,如此当众宣读,似是不宜吧?”
王尊还没开口,王凤就发话了:“陛下,司隶一向谨慎,其出此言,必有因由,请陛下照准。”
大将军开口,刘骜还能说个啥,只得漫声道:“准。”
王尊顿首,清清嗓子,却并没有如诸君所期待那样从袖里取出审结奏报,而是艰涩说出一句话——一句终结所有争议的话。
“启禀陛下,人犯耿定……疯了。”
……
“哈哈哈哈!”王商宅第,这位大汉真丞相笑得如此欢畅,宏亮的笑声,几乎掀破屋顶,“不知现在王子威是不是也要疯了。”
在坐的张放、史丹、辛庆忌、解光、王章等人都不好接这句话,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的笑容。
“来,再饮一杯。”王商举起一杯茶,以茶当酒,遥相庆祝。
众人饮尽之后,王商再举杯:“此杯敬羿啸。若无羿啸之奇谋妙举,此刻商就不是饮茶而是吐血了。请!”
张放连声谦逊,在众人赞叹的目光中举杯饮尽。
王商放下杯子,抚髯咂嘴,脸上的笑纹就没抚平过。他朝张放看了又看,终于还是端不住了,好奇问道:“羿啸是如何做到的?”
史丹诸人都竖起耳朵,心里同样好奇。如果说张放绕开王尊与施贤,直接从天子那里讨来一道手诏,还能够理解的话,那短短半炷香的探监,居然造成这样的结果,将整个事件完全反转,就匪夷所思了。
张放早有准备,他举起双臂,大袖自然褪落,两条胳膊露出来。左臂很正常,右臂前端内侧绑着一根形似萧的铜管。
正当众人一脸莫名时,张放左手食指朝铜管下方一凸出卡梢一按——精光一闪,正对面的史丹案几发出轻微的笃地一响,把史丹吓一跳。
包括王商在内的所有人纷纷离席趋近,顺着张放手指处,起出一枚细小银针。
张放拔出银针尾部的塞管,众人凝聚目力,这才发现针管是空心的。
张放把银针大头朝下,对着手指头倒出极细微的一丁点绿色粉末,然后以指上粉末示之众人:“此粉状物名为‘融魂’,是我从西南蛮夷之地所获之奇物。只需这么一丁点,就能致人癫狂……”
张放点到为止,下面的话不用说了,因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望着那根银针,再看看那绿色的粉末,众人心里无不发寒。这世上竟有如此阴毒之物,阴人于无形,闻所未闻,实在可怕。
张放脸上露出一抹莫测的笑意,嘬唇轻轻一吹,绿色粉末消失得干干净净——看来诸位真信了?哈哈哈!反正我不信。
第四百零四章 【谁也不是吃素的】
“大兄,已经确定了……那耿定,真的疯了。”王立说这话时,一脸的不甘与不解。
王凤阴沉着脸,没吭声。
耿定被确认疯了之后,再无关押意义,便由其家人领出廷狱。
王凤兄弟怎都难以相信,好好一个人,而且还是那种狡黠的家伙,进监舍不过七八日,就变成疯子。于是王立让贾氏兄弟截下耿定家人,带回居处,一边观察一边用各种方法测试:捆绑威吓、用刑、利诱,甚至将当初答应耿定的五百金变成千金,用整整一马车拉到他面前,然后直接走人。结果第二天其家人哭丧着脸,说全被那疯子扔茅坑了……
贾氏兄弟还不死心,又是找医工又是找巫祝,全没用。直到某一日,耿定突然不见,满大街寻找,最后在某户人家的猪圈里发现一个浑身沾满粪便的人……
王立听到贾氏兄弟的禀报后,终于死心,这才跑来将军府向大兄汇报结果。
“大兄,我亲自验看过了,那耿定浑身上下,没什么明显伤痕,脑袋更没半点外伤,实在想不出他怎么疯的……”
王凤吐出一口浊气,冷着脸道:“我接到一个消息,说是张羿啸在探监时,射了耿定一支银针,针里有可致癫狂的秘药。”
“啊!”王立听得呆了,半晌才打了个寒颤,忙道,“那我再去仔细检查……”
“不必了。漫说此事不知真假,就算是真的,一个针孔,过了这许久,早痊愈了,哪里还看得出来?”王凤淡淡道,“既然确认人已经疯了,怎么疯的重要么?”
“大兄,眼看就要成事了,结果却……小弟好恨啊!”王立狠狠以拳捶案,“又是那个张羿啸,大兄……”
王凤摆摆手,语气淡淡,眼神冷冷:“且忍一忍。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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