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879》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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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陆定雄喝光了一瓶从老家带来的山西汾酒,对阎锡山说:“我要杀了宋诗仁,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玷污了陆小柔和我的爱情。”
“杀人?算了吧,你长这么大,连鸡都没杀过呢。”阎锡山说。他太了解陆定雄这个人,很多事,陆定雄都是说说而已,不见得真会有什么行动。阎锡山劝陆定雄说:“朋友,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失恋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人活在现在,目的是为了有个更好的未来,你有着大好前途,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毁了自己的未来。过去只是回忆,曾经就是已经过去的意思。过去了的事情,如果不能改变,就什么也不要去想。不管想什么,心都会痛苦。”
“我只不过是,想好好爱一个人,难道有错么?”陆定雄觉得,这个世界,有的人为名而活,有的人为利而活着,他自己是为了陆小柔而活,除了爱情,他一无所有。
“爱情没有错,错的只是你爱错了人而已。爱是两个人的事,而不爱也是两个人的事,不要把它想成一个人的事。你失去的,只是一个不爱你的人;而她失去的,却是一个爱她的人。如果爱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东西,相比之下,你的损失比她的要小得多。现在最应该觉得遗憾和痛苦的,不是你,而应该是她。”阎锡山安慰陆定雄道:“改变自己的想法才是解决失恋问题的根本途径。如果你想快速脱离苦海,就马上改变自己的想法吧。生活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失去。总有一片灿烂的风景,是为你准备的,你要有足够的勇气走下去,直到尽头,才见开。”
陆定雄没有再说什么,一个人继续喝白酒,他的内心如同一座坟墓,早已将他的灵魂埋葬。他觉得自己人生的意义,是一片荒芜,连杂草都无法生长。
酒喝多了以后,陆定雄变得容易失眠,老是在做同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身处一片银白的世界里。古老的松树参天蔽日。大地披上白色的披肩,厚厚的积雪几乎连灌木丛都掩盖了。雪地里荒芜人烟,他一个人在风雪中艰难前行,身后留下一串串脚印。这时,一只硕大无比的狗熊朝他追来,他跑呀跑,最后跌倒,寒风把大片的雪吹到他的身上。他陷入了厚厚的积雪里,越陷越深,渐渐呼吸困难。他的呼救声,被可怕的积雪的寂静和怒吼的狂风所覆盖。很多个夜晚,陆定雄都是从刺骨的寒风中醒来的。窗外往往是沉沉的暗夜,有时下雪,婆娑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格外容易侵人耳帘。早晨,他形如枯槁,憔悴不堪,头痛得要命,大白天的,他也会忍不住大喊大叫。宿舍的同学都传言,陆定雄疯了。
那日,在学校的广场后边,一大片枯萎的四叶草被人踩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被踩进泥土里。
“这些可怜的草儿,竟然被人任意践踏,会感觉到痛么?”陆定雄想到自己卑微的心境,不禁潸然泪下。胡思乱想一阵之后,他的肚子开始抗议了。他低着头,快步走出校园的大门,不远处一位卖鱼小贩的叫卖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陆定雄放眼望去,那中年妇女的面前摆了好几堆僵硬的胖头鱼。只见那女贩子手起刀落,一个个硕大的鱼头就应声而断。陆定雄顾不上浓重的鱼腥味,凑了过去。这时,买鱼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陆定雄也趁机挤了进去。等那位女小贩重新抽出身来的时候,她发现刀子已经不见了,于是在大街上破口大骂。
陆定雄装着什么也没听见,拉了拉自己的袄,大步向学校跑去。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陆定雄发现一位满头白发、衣着灰色破袄的老人趴在地上,拉着一把红漆都快掉尽的二胡,陆定雄把身上仅剩的两块钱,扔进了老人的破帽子里。
陆定雄偷了女贩的砍鱼刀后,走进学校,突然发现学校原来如此美丽:古朴的建筑别具灵气,微风在翠绿的廊檐边欢唱,满树的枫叶让他感觉到生命的绚烂。但一想起陆小柔,他觉得人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真真实在的,只有现在的凄切的孤单和悲愁。
陆定雄大叫一声,像野马一样在校园里狂奔,跑累了,便坐到石凳上躺着喘气。旁边的人纷纷避陆定雄而远之。这时,陆定雄才意识到可能是身上的刀子带着一些鱼腥味,他拉了拉袄,想掩盖住那股味道。一位水桶腰的女生,朝陆定雄狠狠瞪了一眼。就跑开了。
“老弟,杀人这种事,你做不了,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这时,他的朋友阎锡山发现了他的异常,走了过来,给他出主意,说:“听说最近上海青帮来了一位大字辈的‘老头子’,自称‘判官’,原来法租界龙门路的均培里一号,专门替没背景的老百姓撑腰,要不你去求求他。”
均培里一号住的正是大名鼎鼎的袁克文,这里原来是黄金荣的住所,黄金荣被李经述抄家后,这里被没收拍卖,当时盛宣怀买了下来,却被儿子盛恩颐豪赌输给了袁克文。袁克文在这栋三层洋楼里养了很多手下,做他心中梦想的“名士”,替老百姓出头。他重金聘请了很多仁人志士,手下包括当时到上海闯荡的青年王亚樵,他善于使用的武器是斧头。
王亚樵,1889年2月14日出生于安徽合肥磨店乡,说起来与李鸿章还是同乡。他自幼读书,聪颖过人,曾参加前清末科举考试,名列前十名。他的家世贫寒,祖父王榜,父王荫堂,均耕种地主田地。虽其父王荫堂行医,亦以务农为本,历年所收,均不敷所出,因欠租无法交付,被地主孙有富告到官府,受处罚后佃季家围田,收谷太少,又被地主季广德摘佃逐出。只得移居到磨店镇上,开设一个小染坊糊口,屡被土豪劣绅李竹斋家丁恃势不付钱取染,吵打数次,反请酒赔礼。
王亚樵从小目睹豪强、官吏压榨人民,痛恨入骨。王亚樵秉性倔强,嫉恶如仇,见义勇为,不屈不挠,邻里友人多赞亚樵有古侠士风。后与友人组织“正气学社”,探讨文天祥生平事迹,结识吴旸谷、柏烈武等。
不久,胸怀天下苍生的青年王亚樵到上海闯荡。上海不好混,他没有钱,只好白天做苦工,夜晚宿马路盖报纸,贫困不移其志,后来结识在国内倡导安那其主义(无政府主义)的北大教授景梅九,钻研克鲁泡特金的无政府主义学说,参加无政府主义研究小组,研究怎样打倒社会上一切强权。
无政府主义(英文:anarchism),又音译作安那其主义,其目的在于提升个人自由及废除政府当局与所有的政府管理机构,它的基本立场是反对包括政府在内的一切统治和权威,提倡个体之间的自助关系,关注个体的自由和平等;其政治诉求是消除政府以及社会上或经济上的任何独裁统治关系。对大多数无政府主义者而言,“无政府”一词并不代表混乱、虚无、或道德沦丧的状态,而是一种由自由的个体自愿结合,以建立互助、自治、反独裁主义的和谐社会,这种学说在十九世纪晚期到二十世纪初在世界各国很有思想市场。
法国的皮埃尔·普鲁东通常被认为是第一名自称无政府主义的人,他在1840年出版的《什么是财产?》一书中以此自称,因此一些人主张普鲁东是现代无政府主义思想的创立者。普鲁东发展了一种以自发性秩序为根基的社会理论,称为互助主义,在这种社会里,并没有类似政府的中央控制机构,使个体得以依照各自的意愿追求他们自身的利益。
饱受旧政府压迫的王亚樵很痴迷于这种无政府学说,总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让所有人都能得到公平正义,后来,碰到袁克文收买仁人志士铲奸锄恶,马上带人投奔他的名下,跟随王亚樵的,很多都是他的安徽老乡,是贫苦工人或失地农民,这些人都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主,很快成为“判官”袁克文的得力干将。
陆定雄听说过“判官”的大名,但是他有点犹豫,说:“我什么都没有,人家肯帮我这个忙吗?”
阎锡山说:“放心吧,只要你的心意诚,确实有冤屈,人家什么都不会要你的。”
陆定雄那晚冒着风雪,跑到了袁克文的公馆前跪着,一直不肯起来。当晚袁克文正好出去喝酒,没有回家,陆定雄跪在雪地里,整个人几乎冻僵了。
第二天,回到均培里一号的袁克文命人将陆定雄抬进了屋子,问清了他的冤屈。
“你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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