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三省总督,王崇古根本不惧怕房子易,说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并且毫不掩饰对东厂的厌恶。
“如此甚好。”房子易不动声色,起身道:“一切全靠总督大人了,咋家告辞。”既然别人不待见自己,房子易也没有必要继续待下去,只要王崇古不耽误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来人,送钦差到驿站休息。”
房子易拱手告辞,王崇古站着一步都没有动,根本没有将房子易这个钦差放在眼中。待房子易走后,一个千户阴冷着脸,道:“总督,我们何必理会一个阉狗,想要混进俺答汗的部落,让他们自己去。”
王崇古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的人,背身过去,“传令下去,让所有人到这里议事。”
说话是人讪讪地闭上嘴,再没有敢多言。他知道王崇古平日里最恨东厂阉党,所以刚刚才会那样说。现在正在纳闷,总督怎么转性子了。
虽然是一次小小的袭击,但王崇古并没有大意,一直议事到深夜,将所有的行动细节都敲定了,而且还准备了几个预备计划。
认真对待每一次战事,这也是王崇古可以统领三省兵力,镇守边疆,屹立不倒,让蒙古人寸步难进的原因。
虽然用皇上的圣旨,王崇古的保证,但房子易并未完全相信王崇古,朝中党派林立,高、徐二人又时刻想置自己与死地,人心隔肚皮,谁知道王崇古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以他武功即便是千军万马也别想留住他,可他还带着手下,稍有不慎,这些人就可能折在这里,所以他不得不小心。
次日清晨,已经有了送来了信,告知他们午夜行动,并且送来了两套衣服,一套是大明士兵的服装,另一套是蒙古士兵的服装。
房子易等人准备妥当,穿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到了午夜时分,随大队人马一起行动。蒙古大本营之中,俺答汗正在酣睡,突然有手下来报,大明士兵袭击,俺答汗一骨碌起来,抄起一根狼牙棒冲了出去。
闹腾了半夜,俺答汗满头雾水回去,嘴里大骂明军太阴险了,大半夜吵了他的好梦。明军说是袭击,还没有短兵相接就鸣金收兵了,俺答汗害怕明军再度进攻,只好下令士兵不许休息,严阵以待。
因为明军的掩护,蒙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偷袭着身上,再加上夜色掩护。房子易一行人没有惊动蒙古士兵,悄悄地朝着草原行去。
第350章 强盗乌托
一处空旷的山林中,响彻着鸟虫的鸣叫,沙沙风声,让夜空显得更加静谧,十八个身穿大明士兵服装的人悄悄出现在了这里。
“好了,抓紧时间将衣服换了。”迅速地将提前准备好的蒙古服装换上,房子易看了一眼漆黑的前方,“阿力哥,前面的路就靠你们。”
“大人放心,为了殿下,阿力哥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深入草原,房子易两眼摸黑,只能依靠阿力哥了。
草原上人并不多,尤其是靠近大明疆土,更是无人居住,到了后半夜,房子易才瞧见前面有几个蒙古包。
发现前方的蒙古包,阿力哥与其余三人蒙古人就开始用蒙古语小声商议,房子易一头雾水地看着,一句也听不懂。
阿力哥听其中一个蒙古人说了半天,转过头来对房子易解释道:“大人,他说前面的人可能是他的叔叔,提议我们可以在那里先落脚。“
“可靠吗?”
行了一夜的路,也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再说阿力哥等人离开土默特部落已经很长时间,也需要打探一下最新的消息。
“大人,要不阿力哥先带人下去看看?大人先等在这里。”
“嗯,也只能这样。”房子易点了点头,阿力哥与说话那人一并下去,二人还未走近,就听到一声吼叫,响彻黑夜。
房子易吃了一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吼叫的野兽,难道是草原人家饲养的家畜?房子易暗自戒备。
看出房子易的紧张,旁边留下来的一个蒙古人,想了想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别怕,不……狼。”
长期跟在把汉那吉身边,受到把汉那吉的熏陶,这个蒙古人也会说一些汉话,只是只能说出只言片语。一边说,还一边给房子易比划。
可惜,他忙着比划了半天,房子易依然是一脸的茫然,不知他比的是什么东西。此时,一旁地魏羌,上前凑了凑,“庄主,那应该是藏獒吧,是草原人用来保护羊群与孩子的,十分凶猛,连狼都畏惧三分。”
听到藏獒两字,那蒙古人一脸喜色,频频点头,“是……是……”
不一会,吼声停止,应该是主人出来了。又等了片刻,阿力哥终于回来了,“大人,确实是他的叔叔,我们可以去住上一晚了。”
跟着阿力哥到了蒙古包前,主人已经等在那里了,手里也点起了火把,看到房子易等人,主人皱起了眉头,“汉人?”
阿力哥有些尴尬,刚刚一着急倒是忘了这一茬了。土默特部落与大明虽然没有大规模的作战,但也时常有争斗,土默特的人有时会到大明境内抢夺东西,大明士兵也会偷袭草原游牧人,抢夺牛羊,所以对于汉人,这些牧人并不怎么友好。
阿力哥给刚刚那侍卫使了一个颜色,侍卫急忙用蒙古语给主人沟通了一会,主人脸色终于恢复缓和了下来。
“尊贵的客人,阿尔苏不知您是把汉那吉王子的朋友,多有冲撞,还望您原谅阿尔苏的鲁莽。”
“深夜造访,多有打搅,还望主人不要见怪。”
与主人相谈过程中,房子易才知道,原来这些牧人距离大明疆土近,与汉人也有商贸来往,所以会说汉话,并且并非敌对所有的汉人。
因为介绍说房子易是把汉那吉的朋友,所以主人特别热情,俨然将房子易当成了贵宾,给房子易十几人准备一些饭菜。
“没有想到把汉那吉王子在土默特部落这么得民心。”
“那是当然,殿下是除了大汉之外,土默特所有人心中的英雄,殿下为人忠厚,对待牧人也很好,所以人们都尊敬他。”阿力哥不无骄傲地说道。
第二天,房子易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藏獒。院子里趴着的是一头黑色的藏獒,身形魁梧,可以比拟狮虎了。
如此体型,还有那股凶悍劲头,确实是一般狼的克星。房子易庆幸自己没有带幽影出来,不然他们见面,必然有一番龙争虎斗。
牧人逐草而息,阿尔苏刚刚赶着羊群来到这里。这也是因为俺答汗兵临大明疆土,他们才敢过来放牧。这里水草肥美,所以阿尔苏准备在这里多待几天。
房子易并没有急着深入腹地,情况不明,急于行事只能将自己置于险境。所以房子易让阿力哥派了随行的两名侍卫前去打探情况。
草原空旷无际,碧草蓝天,白花花的羊群,好像点缀在草原大地上的棉花。牧人忙碌的生活,朴实中带着满足,女主人健硕忙碌的身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若是没有那一场火灾,即便没有出人头地,安居于乡间也未必不好。
只是世事无常,人生的路很多时候都由不得自己选择,命运就将自己推到了生活的悬崖处,不奋起反击,就只有苟且的活着,或者悲惨的死去。
难得领略草原的风光,房子易低声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自己身边一个个女人,模糊的视野中,好像她们都在自己面前,欢笑着,跳跃着,再也没有世俗的羁绊,剩下的只是幸福。他相信久居深宫的赵灵影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生活,芸儿若还在该多好,房子易思绪胡乱向着。
阿力哥看到房子易失神,以为房子易是在担心住在这里的安全问题,过来说道:“大人放心,我们草原人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您只管住在这里就好了。”
房子易笑了笑,不置可否。正准备转身回去,忽然间听到出去放牧的阿尔苏骑马飞奔回来,老远就在呼喊,或许是因为着急,说的是蒙语,房子易听得一头雾水。
“发生什么事了?”
“是强盗,大人怎么办?”
阿力哥问的时候,主人已经回来了,从马上下来,已经是满头大汉,慌慌张张地对房子易说道:“尊贵的主人,你们赶紧躲起来吧,是强盗来了。”
“人很多吗?”
“不清楚。”乌尔苏匆忙地丢下一句话,就向前走,回头又补充道:“你是汉人,还是赶紧躲起了吧。”
乌尔苏向前招呼一声,顿时数十个蒙古包里的男人都出来了,抄起蒙古弯刀,上马就朝前迎去,即便是七八岁的孩子,亦抄起家伙,准备保护家人。
防御有条不紊地进行,显然这样的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因为所有的男人都动了起来,刘寒等人也被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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