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上位》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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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最后的喜欢,陈友谊拽着那小斯的脖子,冷声问道:“宋捕头那,老夫不是让你带了二十两纹银去找他吗?嫌少?老夫给他一千两,只要他能把这事摆平……!”
陈友谊还没有说完,就见那小斯喏喏道:“宋捕头说,咱家惹了不该热的人,现在这一波人只是前头打砸发泄的,等这些人走了,弄不好大老爷会亲自来审问咱们家,宋捕头说,说县衙来了位不得了的人物朝县太爷施压了!”
听到小斯的传话,陈友谊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原本笔直的筋骨一瞬间被压弯了一般。
“到底是谁?我陈友谊到底得罪了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老天爷,你就是要我死,至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仰天长叹?自然是没有用的,眼瞅着几十位秀才公打砸了大堂,开始朝内院拥去,陈友谊慌忙拽住了一位秀才公,不着痕迹的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塞进那秀才公衣服里,满脸哀求的陈友谊喃喃道:“求秀才公让我陈某人死个明白,到底是得罪了那家菩萨?”
那被塞了银票的秀才公微微犹豫,随后低声道:“你家公子不知死活,纠结数十顽固同样是这般打砸张举人一家。把人家弄得鸡犬不宁,还伤了人,你好自为之!”
拉着那秀才公的手死活不愿意松开,陈友谊哀求道:“恩公救我,只要我陈家能够躲过次节,日后定然给恩公送上千两白银”
那秀才郎甩了几下,却见老头死活不松手,见对方又往自己怀了塞了一张银票,满脸无奈的秀才公见前头的人都去了内院,一时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叹气道:
“要怪,就怪你儿陈亮,县城这么多人他欺负谁不好,偏偏去欺负张家村的张家小相公,人家一门俩秀才不说,那张小相公十二岁便考中秀才,这种神童谁不巴结!就算你陈员外势大,用不着巴结,可也不能这般跑人家打砸去吧,要不是人拉着,听说你家那位大少要把人家小相公活活打死,现在好了,人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现在可不是小相公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张举人,大老爷一般的存在!十三岁的大老爷,你见过没有?反正我是没有见过!前途无量什么的还用说?封王拜相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吧?你家把这样的人打了,还是死命的把人家打了一顿,换成你,你说这事最后会怎么收场?”
见那老头呆立当场,那秀才公立刻抽身离开了!
“陈亮那?”双眼昏暗的陈友谊朝着一旁的老仆问了一句。
“大公子,在,在酒楼……”
“你去,带几个心腹,把他的腿打折了然后带来!”
陈友谊刚说完,一旁的老仆浑身一个哆嗦,颤音道:“老爷,虎毒不食子啊!”
“去!”
脸色昏暗的陈友谊只是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一个字,便将脸转向了别处!
“他既然敢打一个举人老爷,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用他一条腿换他的狗命,还有我整个陈家的安生,这笔买卖怎么都不亏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能触碰的地方
陈亮被几个奴仆驾来的时候,嗓子都嚎哑了,一个大男人满脸的眼泪鼻涕不说,胆子也被吓破了。
这位锦衣公子几个小时前还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可是现在,被几个仆役抬上门的陈亮就趴在地上干嚎,他的一条腿呈现出诡异的扭曲,骨头分明是断了!
跟着众人冲到内院的张杰伸头朝外看了一眼,神色依然平静,并没有因为陈亮的惨状有丝毫动容,不过在看到几个高大的同窗闯进一间厢房,然后从屋里面传来女子的哭闹声时,张杰还真是吓了一跳,自己一群人是来打砸的,可不是来干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的。
慌忙就冲进了屋子,见那几个秀才郎只是在砸东西,还没有对屋里头的女眷动手,张杰才算是稍稍安心!
不过在无意间瞅到那几个秀才郎已经通红的双眼时,张杰的脸色便陈静了下来。
不能在继续下去了,人,都有盲目的随他性,如果是一个人在做坏事前可能会左思右想,会有所顾虑,可人一旦多起来,一旦所有人的都跟着做坏事,那人心中的顾忌就会变成理所应当,而当这个理所当然继续下去后,就会变成疯狂!
“你们几个女眷先出去。”冲着那几个哭哭啼啼的女眷说了一句,等几个妇人小女孩出了门,张杰同样踏出了房间,然后找到了三叔和亦厚,张杰沉声道:
“让所有人停下来吧,该报的仇咱们也报了,现在大家伙也该饿了!招呼大家去酒楼!”
本来早就想要制止的三叔见张杰终于开了口,便慌忙朝前去拉人,亦厚虽然仍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可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张杰后,便同样闷头去招呼人去了!
不多会,院子里的打砸声便消失了,几十位气喘吁吁的秀才公全都聚到了一起,随着张杰带头朝前走,一众发泄了一通,正神清气爽的秀才公便跟着出了内院!
来到外院,一群人自然看到了趴在地上干嚎的陈亮,见张杰一行出了,原本痛哭的陈亮也不哭了,而是趴在地上哀求道:
“张老爷,小人冤枉啊,小人也是一时听了那孙平的谗言,一时被他迷了心窍才敢找张老爷麻烦的啊,张老爷,小人从头到尾可根本就没有动您老一根手指头啊!大老爷,冤枉啊!”
陈亮的哭诉透露着撕心裂肺的绝望,他一个从小就含着金钥匙长大的锦衣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折磨?偏偏受了折磨还没有处发泄,这才是让他最郁闷的!
“既然是听信了人家的谗言,那自然要把那小子拎出来好好说道说道不是?不过,这人竟然害得陈大公子断了一条腿,那就不能让他好过是不是?个中滋味,陈少爷好好体会!”
等看那陈亮脸色的痛苦慢慢变成了阴沉,轻轻笑了笑的张杰也不理他,而是朝着那陈员外招了招手,见那满脸煞白的老头子颤颤巍巍的挪来,张杰便附在他耳边道:
“柳家柳三,在咱们县城也应该有些名气,这人是谁,你要是不知道就去问陈大少,陈大少肯定知道,这个人,你必须要让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从今往后别再让我在咱们县见到这个人。”
见跟前的陈员外只是顾得擦拭额头上的虚汗,张杰便阴森道:
“你陈员外势大,要是觉得我一阶小子空口白牙的说大话,那我就这么给你说,今年我十三,中举,明年我就去京城参加殿试,要是侥幸得天子垂青,那么,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和你们陈家好好唠叨唠叨,总之一句话,要么那柳三家破人亡,当然,要是陈员外心善,不忍心这般,那就等两年,带我从京城归来,到时,相信我,你陈家可就不是家破人亡那么简单了!话已至此,相信陈员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等交代完了这些话,张杰便带着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至于身后头的陈家今后会如何,那就不是张杰能够管得了的了!
外头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见一大群人从院子里出来,立刻自觉的让开了道路,张杰钻进了马车,就见坐在一旁的亦厚欲言又止的样子,马车走动,微微咬牙,坐在张杰身旁的胖子轻声道:
“子磐兄,咱们打砸他陈家,就算把他陈家捅个窟窿,那都没有什么,因为咱们占着一个理字,别说告到大老爷那,他陈家就是告谕状,咱们也敢奉陪到底,可最后,子磐兄却是搭上了自己的前程去威胁那陈老头,这就有些不妥了,子磐兄这般,却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可是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亦厚兄是否娶妻?”张杰没有回答,而是这般随口问了一句,见对方点头,张杰继续道:“那亦厚兄是否有儿女?”
“子磐兄见笑了,为兄膝下有一子一女!”脸上略带慈祥的胖子很是自豪的样子。
“那!如果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把你一双儿女打了,不是那种小孩子打闹的样子,是被一些个地痞流氓狠狠的打了一顿,亦厚兄应当如何?”
等张杰说完,脸色一沉的胖子低声道:“自然让这些人尝尝生不如死是个什么滋味!”
“是了!我和亦厚兄想到一处了!”
马车停了下来,十几辆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那酒楼的小厮掌柜的都是迎了出来,整个酒楼都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张杰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对着车内的几人道:
“亦厚兄的底线便是你的一双儿女,我也是,我心中,也有一处任何人触摸不得的底线,一是我娘亲王氏,这没有什么好说的,生我养我的娘亲,自然,任何人都碰不得,再一个,就是我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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