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1954》第147章


今天的不速之客不光他一个,只是刚才吴廷琰在谁也不敢开口。
李为民侧身看了看那些朝这边张望的陌生人,放下酒杯问:“贵先生,您儿子叫什么?”
“阮茂。”
“国先生,刘总,请过来一下。”
躲是躲不过去的,陈世国暗叹了一口气,同刘家昌快步走了过来。
李为民不想跟那些人纠缠不休,干脆大声问:“国先生,惩治贪腐是您负责的,您知道贵先生的公子阮茂的事吗?”
“知道一些。”
陈世国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说:“阮茂在头顿工业村生活区施工过程中,见工业村内需要大量砂石料,在既无采石场又无运输工具的情况下,伙同驻扎在工业村附近的两个**军官欺行霸市,打伤乃至抢劫多名供应商,哄抬物价,垄断供应,影响恶劣。”
“打伤了人?”
“确切地说应该是枪击多人,幸亏抢救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不是把人家的砂石料拦下来,要求低价卖给他,然后再高价卖给工投公司或在工业村内投资建厂的投资商?”
“所以说影响恶劣。”
“他人呢?”
西贡达官显贵几乎全在这儿,刘家昌不能让陈世国承担所有压力,接过话茬道:“阮茂已被头顿工业村警察局羁押,同案犯也已落网,检察官办公室正在深入调查,估计过几天就会移交给巡回法庭审理。”
李为民转过身来,紧盯着阮贵双眼道:“贵先生。您儿子到底做过什么。我想您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法律神圣不可侵犯。至少在工业村内是这样。”
陈世国同样不想跟那些说情的人磨嘴皮,冷冷地补充道:“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民先生,国先生,这么说一点不能通融?”
“我们尊重法律,尊重法官。”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阮贵把公文包往边上一扔,声色俱厉地说:“不教而诛。这不公平!况且这是越南,不是中国!”
李为民摸了摸鼻子,慢条斯理地说:“关于故意杀人、欺行霸市的法律,全民公投之后有,之前一样有。另外工投公司成立之初,就不止一次以文件或通知的形式,提醒告诫过投资商、承包商、供应商和工业村内的普通工人要遵纪守法,不教而诛真谈不上。至于这里是越南,不是中国,还请贵先生说清楚一点。”
“工投公司股东全是中国人。工业村内生意全是中国人做,这还不够吗?”
胆子不小。肯定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李为民笑了笑,循循善诱地说:“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既然贵先生提到这个问题,我认为有必要借这个机会澄清一下。首先,越南工业村投资开发公司股东并非中国人,而是越南共和国公民,换言之,全是越南华人。
正如许多朋友所知道的,政府给工投公司划拨了许多土地却没占股份,表面上看似乎像国家资产流失,全便宜了我这样的越南华人股东,事实上并非如此。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要从工投公司成立时的背景说起。
当时琰先生刚回国出任总理,日内瓦谈判正在继续,法军在北部与越盟仍在交火,前**总参谋长阮文馨将军对新政府不满意,军阀问题、难民问题全没有解决。政局动荡,风雨飘摇,看不到哪怕一点希望。”
陈世国深有感触,忍不住补充道:“当时国库空虚,政令不出总理府,北方的人想往南方逃,南方的人想往国外逃,谁会投资实业?为发展国家工业,为帮政府减轻难民安置压力,民先生破釜沉舟、倾家荡产发起工投公司。
要搞如此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光靠他一个人的财力是远远不够的,只能想方设法动员堤岸华人入股,筹集到一千多万美元启动资金。能够想象到包括民先生在内的所有股东,当时冒着多大风险,承担着多大压力?”
这才过去一年多,不是什么想不起来的历史。
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李为民接着道:“这并不意味着华人承担了风险就能分享到国家资产,对经济和工业稍微懂一点的朋友都清楚,工投公司所投资的项目短时间内无法盈利,如果把规划中的几个工业村算上,包括我个人在内的所有股东,二十年内别指望分红。换句话说,我们是把钱借给了政府,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收回。
另外工投公司只有董事会,不设立股东大会,重大决策全由董事会作出,董事会成员中仅有三位股东代表,只占少数,并且他们很少参加董事会,几乎从未参与过公司决策。至于工业村的生意全归中国人,国先生更有发言权。”
陈世国轻叹一口气,耐心地介绍道:“诸位,工投公司不设股东大会,不设监事会,但专门设有一个公平机会委员会,我兼任该委员会主席。坦率地,全公司最不公平的就是公平机会委员会。
因为委员会的主要工作是为越族人(京族是统一之后才命名的),尤其越族商人创造赚钱机会。去过工业村的朋友应该能注意到,承揽基建工程的大多为本地建筑公司,只有一些对技术要求比较高的,才会由外国总承包雇佣的公司去做。
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在工业村内从事建筑业的华商仅占1。13%。他们要么投资实业,要么从事生活日用品零售批发,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从事砂石料等建材供应。值得一提的是,迄今为止,华人投资商已为本地人提供至少16万个工作机会。”
第一百五十章勾心斗角的婚礼
居然在人家结婚的日子闹事,想造反啊!
陈丽春发现这边气氛不对,拉着吴莉君过来听了两句,搞清来龙去脉,再也忍不住了,气呼呼地说:“贪赃枉法还振振有词,你们想做什么?眼里有没有政府,有没有总统,有没有法律?”
“瑈夫人,没什么,我们只是聊一些公司的事。”
“为民,你别替他们说好话。”
陈丽春胳膊一甩,逼视着阮贵问:“你想当工投公司股东,没问题,我可以做主帮你把债券转成股份。”
她不是一点两点难缠,她丈夫更可怕,阮贵吓傻了,急忙道:“瑈夫人,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谁让你来这儿的,请柬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真要是让她追究下去,陈善谦会倒霉,负责安保的陈金宣会更倒霉,陈世国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道:“女士们,先生们,我代表工投公司同仁感谢大家购买工投债券。在此,我正式向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只发售债券而不像其它公司一样公开募股。
因为债券到期要偿付,要连本带息的偿付,作为公司高管,我们有信心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可以说购买工投债券是一个收益比较高、风险几乎为零的投资;同时,我们所从事的行业及所投资的项目,决定了短时间内只能保证债券偿付,无法保证股东能够分红。”
“现在知道了吗?”
陈丽春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只发售债券。不公开募股是对投资者的一种保护。你买60万了不起?据我所知。五年期工投债券早不再发售。你现在卖有的是人愿意接手。”
她没有夸大其词。
皮阿斯特不断贬值,黑市汇率已经到了52兑换1美元,银行存款利息那么低,现在购买工投债券同购买黄金一样,成为西贡市民为数不多的投资保值方式之一。
阮贵吓出一身大汗,灰溜溜的跑了,不管怎么喊都不回头。
李为民拿起他留下的金佛看了看,回头笑道:“塔先生。麻烦你登记一下,值不少钱呢,记得在报上好好感谢贵先生。”
越南红十字会代主席黎玉塔接过金佛,嘿嘿笑道:“挺沉的,确实值不少钱。”
“这个陈金宣,怎么办事的。莉君,别生气,我帮你们收拾他。”
嫁给李为民就做好了这些心理准备,吴莉君岂能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嫣然一笑道:“瑈夫人。您千万别找宣局长,为我们的事忙前忙后。他也不容易。”
李为民附和道:“是啊,不能因为一个人坏了兴致。”
“好吧,就当没发生过。”
把陈丽春哄走,陈善谦终于松下口气,一脸尴尬地说:“民先生,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真不好意思。”
在惩治贪腐这一问题上,总参谋部军法局帮了很大忙,否则那些涉案军官和与军方有关系的人很难绳之以法。
李为民能够想象到他一样承担着方方面面压力,紧握着他手道:“谦上校,我们的事已经让您很为难了,说这些太见外。”
陈善谦回头看了看,欲言又止地问:“阮茂您打算怎么处理?”
“我无权处理谁,最终结果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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