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北王府》第30章


廖清婉轻轻点了点头,面上更是红起来。
静言拖着声音“哦~”了一声,羞得清婉作势要捶她,“不许笑我!”
女儿家的□最是奥妙,想有个人倾诉,但又不好意思大喇喇说个痛快,而且那不知何时悄悄爬上心头的甜蜜更是难以用语言描绘。
于是,一时间廖清婉说得吞吞吐吐,静言听得一头雾水,偏又有那种探知朋友心事的刺激和期待。果然只要是女人就爱这些,静言也未能免俗啊!
正是听得心急火燎,脱口问道:“姐姐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底是哪一位公子呀!我现在就在王府当差,如果你告诉我,也许还能帮上忙。”
“帮什么忙?”
没等廖清婉回答,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横插一杠子。静言和清婉齐齐起身,回头一看却是好几日未见的卫玄。
静言是习惯了王府中这些男人横冲直撞的也没个避讳,可廖清婉怎见过这等阵仗?一看来人高大威猛,身后还跟着同样身强体壮的六七个侍卫,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即便静言一个劲儿安慰,还帮她引见,廖清婉也是匆匆一礼后带着丫鬟就遁跑了。
卫玄皱着眉毛看了眼那落跑的小姐背影,转头看着静言时眉头皱得更深,“今天有风,你就这么坐在廊子里?”
静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笑道,“我穿了袄子,不妨事。而且原本是打算给刘太医送些点心,半路遇见熟人才停下聊了几句。”
“刘太医?”卫玄想了一下,恍然,“你母亲的病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静言便把刘太医的话学了一遍,待到说完时突然惊觉她怎么这般毫无保留的全告诉卫玄了?其实这种事旁人大多是礼节性的问一句而已,她今天还真实在!
正是懊恼时,却听卫玄说:“如此你便盯着点儿刘太医,他那天给你母亲开了几天的药?到日子你就来找我说一声,我派人把他送过去再诊。”
说着便叫来一个面生的侍卫,“他叫四虎,也通一些药理,你母亲需要用什么药材你只管跟他说,他自会去找大库管事给你取用。明日开始正式秋猎,我必然日日到场。不在府里时,需用车马你就找三虎。”
很好,这儿有一个比她还实在的。
静言憋了又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是是,多谢大总管。”
卫玄盯着她看了片刻,说:“这个笑容很好,你应该多笑一笑。平日里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木头似的。”
静言顿时不笑了,冷下脸瞪着他道:“大总管英明,我就是个榆木疙瘩!”
卫玄一愣,完全不明白他刚才说错了话。他觉得自己是好意,也是赞美,其实他想说静言笑起来比不笑好看得多,但要是直接说就像个登徒子,所以便拐个弯子。
一时僵住,静言便福了福身打算去棣棠轩。
刚迈出一步,卫玄又叫住她,“那个死去的姑娘叫金燕。”
静言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卫玄说话虽爱扔下半句,但轻易不会没头没尾的只提个名字,看来是那件事有了结果?
卫玄一挥手,身后的侍卫们立刻退至十步之外。
两人相距咫尺,静言仰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叫金燕,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提,回去警告知情的丫头们也不许再议论。”
“为什么?怎么回事?”
卫玄面色微变,棱角分明的脸上,鹰隼般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武将才有的杀气,“记住我的话,不问,不说,不好奇。有些事,非你我可以左右。金燕姑娘还有妹妹,以一命换来妹妹日后衣食无忧不需再漂泊卖艺,已是最好的结局。”
静言虽是一直养在深闺的女孩儿,但家道中落后遭受的亲朋排挤眉高眼低却是一样不少,个中缘由无非是那“身份地位”四字。
垂下头。
虽然不认识这名叫金燕的姑娘,但心中依然为之痛惜。
卫玄静静的陪着她站在廊下,直到听见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知她缓过神来才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想了,生死自有天命。”
卫玄说完便带着侍卫转身离去。他不愿意让静言知道更多,这姑娘的死因中有太多的肮脏龌龊,而且中间牵扯之人有一个最好暂时不要招惹。
杀人偿命,人在做天在看,早晚他卫玄是要跟那人算清这笔账的。
第二十一章
今日是王府秋猎正式开始的第一天。
即使狩猎主要以东院的男人们为主,大郡主以及诸位小姐们只是去凑热闹的,西院这边却也是一早就正儿巴经的忙活起来。然而无论其它的院儿折腾得多欢实,静言的素雪庭依旧是与每日一样的按部就班。
素雪庭早会一般是各处管事上来通报杂事支兑物品,偶尔有别的院里丫头来回自家主子有什么额外的要求。比如今天一早顾夫人身边的鸢儿就来了,然而进屋便是横鼻子竖眼往旁边一站,直直的瞪着厨房王大娘。
正赶上夏荷当值,静言心想夏荷这丫头最会装傻充愣,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好跟她说话也还罢了,真惹急了能活活把人气死。于是,就当没看见鸢儿的一脑门子官司,只冲夏荷使了个眼色,便不再理会。
果不其然,轮到王大娘报上今日后厨需要支取的物品时,鸢儿哼了一声便敲起了边鼓。静言端坐在小炕上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昨日的菜做得不合口了。
王大娘立刻翻了脸,说众口难调,夫人吃斋念佛喜食清淡,可别的主子又爱吃香的,又搬出姑奶奶王妃大郡主。
鸢儿冷笑:“你也别拿旁人来压我们,上次存在后厨二两银子,为的就是我们夫人爱吃清淡素菜。你倒好,就听见清淡二字,那一碟蒿子秆就跟白水里过一下捞起来的似的!”
王大娘拍着大腿笑,“我的姑娘哎,顾夫人是要吃斋礼佛的,难不成您让我用鸡汤煨着?先不说那是荤食,单说若是样样素菜都用肉汤,您放过来的那点儿银子够用多久呢?昨天的菜太素了,您来跟我掰扯,却不知我老婆子已经背地里贴补了多少?”
说着老脸一皱,冲着静言假哭,“章姑娘给老奴做主,这是往里填着还落埋怨,指着鼻子骂起来给人没脸,后厨这差我可当不得了!”
这种事在素雪庭是常见的,无需静言出声,夏荷已经上前一步,把绢子往王大娘脸上一掼,“大娘您可快擦擦吧!多大的事儿就在这里哭丧似的?”
静言垂下眼心中偷笑。夏荷历来是先骂谁就向着谁,今天鸢儿势必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
随即又想起昨天晚间被王妃叫去摸骨牌。安夫人孔夫人都在,偏顾夫人推脱身上不舒坦没来。后来静言去了,不片刻顾夫人却又来了,娇弱弱的说难得王妃有心情玩乐,她那一点病也算不得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顾夫人卖乖,但王妃是实心眼子的,夸了她好久,又是让她上炕又是让丫头给捶肩膀,还让春巧找些滋补的名贵药材给夫人院里送去。
静言一看人手够了就想回屋,却被王妃留下说让她陪着一起看牌。
但这看得哪是牌?明明是看的一场夫人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起因便是今日的秋猎。
王府秋猎是大事,王爷带着兵将一去便是三天,还要驻扎在山里,每年除了奴仆们都要跟过去两名内眷服侍王爷的起居。自从几年前王妃在山里着了凉回来一躺半个月,王爷便不肯再让王妃劳累,于是这秋猎三日就是夫人们难得的亲近王爷的机会。
后来听夏菱说,都传言二公子就是安夫人借着秋猎三天得的果子。
牌过两圈,夫人们的话锋就转到秋猎上。静言悄悄观察,只见这三位夫人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许是保养得当,即使已经有了一个成年儿子的安夫人依然娇媚可人,更不用提最年轻的顾夫人了。
只见那顾夫人凭着先天生得娇小,又被王府的富贵生活养了这么些年,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些俏皮,眼波流转,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也觉得身上酥了三分。
静言也许是异类,反正当时她被顾夫人一瞟之后,只觉头皮一麻,猜测八成被雷劈了也就是这感觉吧?
回房后学给上夜的夏菱听,笑得夏菱差点儿滚到地上去。
“姑娘你这是暴殄天物啊!还被雷劈?多少男人恨不得天天被顾夫人的雷劈上两劈呢!”随即又正色道:“除了王爷。”
“咦?按你这么说难道王爷不是男人?”
夏菱一听静言曲解她话里的意思,立刻跳上床来咯吱她,“姑娘这都是跟谁学的?越发的满肚子坏水儿!”
静言抱着被子团在床尾,“好了不闹了,你这是又要说什么典故不成?还正经起来了。”
夏菱可真是有典故要讲……
“姑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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