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塑料形状的愈合皮肤看起来狰狞不堪,如同蜕皮的蛇,如同从油锅里爬出的恶鬼。
“唐豆……”
他一边流泪,一边因为涌出的眼泪撕裂右眼的伤口而引发的疼痛,继续流泪。
第九十六章 极北
在无人区的极北地带,冰层遍布在内海的表面。这里被冰山环绕,人烟稀少。太阳在何时都是如此明亮,作为极北地带,这里的夏季没有黑夜。
冰层上有一个新开的窟窿,一个大大的气泡隐匿在冰层之下。窟窿上方飘着三个有脸有眼的气球,它们徘徊在窟窿旁边,脸上的微笑僵硬又诡异。
这三个刻有夏东良模样的人头气球一路追杀到这里,直至夏东良的气息中断。因为气温过低,以及热胀冷缩的原理,气球比正常人头的大小小了许多,它们皮肤干瘪,布满褶皱。
它们从落头民小玉的手中离开后,一直在寻找相貌和它们一样的人类。从不归之地飘到青城,从青城飘到极北地区,不知道它们是否会疲惫。
它们累不累,夏东良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了难得的喘息机会。
海洋的气泡空间里,夏东良忧心忡忡。他拿着一张扑克牌,上面没有方块或者黑桃,只有一个简易的方框。
这是一副扑克牌的第五十三张牌——任意牌。
夏东良对敬元颖说:“只有一张……”
言外之意是:敬元颖,你的计划真的有用吗?我身上只有一张任意牌,用完就没了。这是唯一的希望。
敬元颖坚定地看着夏东良,说:“相信我,我可是魔镜啊,书上的东西都知道。《千鬼传》上有记载过落头民的禁术人头气球,它们会跟着目标的气息而移动。当目标气息被捕捉到的时候,它们会试图将目标缠绕至死,。它们虽然没有攻击力,但是却很惹人厌烦。如果它们被破坏的话,气息被捕捉的目标就会爆头而亡。”
属性第一地支子鼠,能力魔镜,可以记录所有的纸质文献内容。
在白雪公主的故事里,恶毒的皇后总是喜欢向魔镜问问题,因为魔镜什么都知道。敬元颖的魔镜能力虽然不能让她了解天下事,但是却使她学识渊博。
气息会被水层隔绝,嗅觉灵敏的警犬也无法嗅到入水的罪犯。再加上极北地带气温的影响,变小的人头气球移动速度变慢,正是夏东良反击的机会。
“难得找到温度低而且又有水的地方,机会难得,你也不想继续被这三个人头气球追着跑吧!”敬元颖说。
“再观察一下……”夏东良有一些犹豫。他的随身武器是一副魔术扑克牌,里面的每一张牌都有他亲自灌输能力,创造一个专属的空间,来将牌上的特点花色变成相应的武器。
比如J的侍从,Q的皇后,K的国王,这些都是他依据扑克牌特点创造出来武器。
没用完一副牌,他不想创造新的魔术扑克。因为现在如果要创造新的魔术扑克,旧的牌会因为力量的枯竭而失去作用。在新旧交接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个空档期,那个时候他毫无战斗力。
“算了,我们跑了好几天,也不差这一会。嗯……算算日子,皇城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来得及吗?你说过,你有牵挂的人。”敬元颖不经意地说。
夏东良动了。
任意牌在手上划出一道伤痕,血液浸透了白色的扑克牌。夏东良将任意牌飞出冰窟窿,它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脸部与夏东良相同,身体却是只有描边的纸片。
任意牌可以创造出任何物品,但是由于夏东良当下力量的限制,勉勉强强创造了一个脑袋。
毕竟人头气球除了靠气息判别目标之前,是依靠样貌判断目标的正确性。纸片人的头部被夏东良创造地栩栩如生,丝毫不差,这已经很消耗他的精气神了。
血液的气息引来了人头气球的注意,它们缠绕在纸片人的脖子上,齐心协力地将纸片人拉到了空中。
越来越高,人头气球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异常兴奋。它们呼吸急促,深吸浅呼,随着上升的高度越来越高,它们的体积越来越大。
夏东良很担心地看着它们越飞越高,他摸着自己的脑袋,担心脑袋变大。虽然敬元颖说他本人的气息没有被捕捉到,不会出事的,但是在人头气球消失之前,隐患依旧存在。
“如果没有我,现在被缠绕在天上的人就是你。”敬元颖很骄傲地对夏东良说。
夏东良点了点头,在青城初次遇到人头气球时,若不是敬元颖让他不顾一切地逃跑,可能他的性命就搭在那里了。
三个气球不知飞了多久,不知到了什么样的高度。夏东良没敢离开冰层下方,虽然这里又冷又闷,但是出去后若被重新捕捉到气息,那就麻烦了。
良久,当气泡内的氧气全部被耗尽,敬元颖也被迫变成魔镜,因为魔镜不需要呼吸。夏东良脸色憋得发紫,却还是不敢到水面上去换气。
终于,一张人形纸片飘了下来,正好盖在了冰窟窿上方。它没有了头部,烧焦的黑色痕迹在脖子的部分残留。
“呼。”夏东良窜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他明白,人头气球带着纸片人上了足够高的气层,利用气压差引爆自己,与纸片人同归于尽了。
“谢谢。”夏东良向敬元颖鞠躬,他从储存空间里拿出一款纱布,包扎自己的伤口。
“没事,你也救了我一次呀。你看我这么有用,能不能留我在你身边呢?”敬元颖试探性地问。
“我们两清了吧,我救了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夏东良说。
“确实是这样……”
“那,别再跟着我了。”夏东良再一次向敬元颖下了逐客令。
“我没有价值了吗?明明我很有用的……”敬元颖低着头嘀咕。
“这附近,哪里有村庄?”夏东良问。
敬元颖眼睛一亮,地理地图这类书籍的知识她也知道。于是她兴奋地说:“你答应让我跟随你,我就带你去!不然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你不是被冷死就是被饿死!我知道哪里有村庄,哪里有铁路,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夏东良看着敬元颖,微微一笑。
第九十七章 放弃
“你笑得好温暖,是答应了吧……你真好!”敬元颖感动地说。
夏东良急忙否认,说:“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样笑很有深意。电视上的男主角都这样笑……”
看似不痛不痒的弧度,意境于心却入木三分。听说有着男主光环的人都会有这种笑容。夏东良只是想仿照一番。
期待落空,敬元颖急眼了。她跳起来,大大咧咧地指着夏东良,想要破口大骂,但是牙齿全力咬着嘴唇。
忍住,忍住!毕竟有求于人。
她沉思了一下,眼球咕噜噜转了一圈,然后把脸上的肌肉都挤在一起,用嘶哑的声音哀嚎。
“你让我做什么都好啊,我三十岁,嫁不出去了,而且还身体残疾。那恶龙把我的脚趾头都吃了,我的脚那么难看,去当小姐都没人要啊!”敬元颖说:“你看我的脸,很漂亮吧!我身材也好,你把我当个发泄**的工具也好啊,我真的真的只想……只想真真切切的有一个人对我好。”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无论放荡的心有多少活力,累了之后都只想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啊。”敬元颖说:“我荒废了十年,我为了一个老男人的家产荒废了十年,我还能有多少个十年呢?”
“你必须要我,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甩也甩不掉!”
看着疯狂的敬元颖,夏东良说:“你知道哪里有村庄就好,赶紧去吧。”
话音一落,夏东良就消失了。消失前,他很有礼貌地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愣了一会,敬元颖才反应过来,夏东良的空间创造能力可以把自己放到新的空间中,达到隐身的状态。她向前虎扑,摔在了冰层上。
夏东良早就不在原地了,敬元颖也许扑得快一点就能抓住他。
敬元颖知道,夏东良没有走远,他毕竟不能瞬移。攻人即为攻心,苦肉计不顶用,那就用利害关系来谈条件。
“虽然说是被人头气球一直追着跑,但是你却不偏不倚,故意来到了这极北地带,果然是因为其他原因吧!”
“我能帮你,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我就在铁路旁等你,火车是你最快赶去皇城的交通工具,我就不信你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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